宛烈玄早就醒了,眼眶微红,感激地道:“如霜,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对不起,我替我娘向你道歉,娘精神不济,连性情都变了,你别怪她。
白如霜微微摇头道:“不,王爷,是你救了自己,因为你的善良,救了我,我才有机会救你。不,所以我要走了,这些日子,经历了生生死死,我早已明白了,宫里不是我呆的地方。静妃娘娘没错,其实宫里的女人都没有错,因为她们都很可怜。我要走了……
“如霜, 你要去哪儿?宛烈玄扶着她立了起来,心中一片黯然。
“或者离开人世,或者离开京城,王爷你是爱笑的人,别愁眉苦脸了,死就是生,生就是死,不是你告诉我佛语上的禅语吗?白如霜绽放的笑容,像朵雪莲,一朵染过血的雪莲。
宛烈扬痛楚地垂首一旁,听得她如此平静的声音,心里一阵阵抽搐,用力一攥,将她抱在怀里,惊声道:“不许走,你是我的,是我的……
宫乱
宛烈扬回到宫里已是深夜了,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听得一阵阵的脚步声,说不出的孤独。只是没想到文华宫里此刻亦是风生水起,灯火通明,皇后端坐在正厅,三位太子妃、太监、宫女立了一院,倒似文华宫过大节似的。宛烈扬瞟了众人一眼,淡淡地道:“这么晚了,母后领着人在些何事?
“白如霜呢?跑了?皇后的脸色就像涂了一层锅底,好好的寿辰因为她,让她颜面尽失。静妃不留情面的耻笑她管教无方,太子妃不守规矩,私逃出宫。为了找她,弄得宫里人仰马翻的。她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做为六宫之主,这回决不能放过她。
“母后,这个贱人不要再提,她死了……宛烈扬目露凶光,冷冷地道。
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女人们不约而同的屏气,瞪大了眸子。皇后半信半疑,挑了挑眉头,诧然地道:“死了?
宛烈扬紧握着拳头,目光微敛,像是恨之入骨,冷冷地道:“不知好歹的贱人,杀了她到便宜她了!我累了,出去,别来烦我……
“是……太子爷,奴……才这就去。皇后娘娘,各位娘娘,你们……
“母……母后,咱们回吧,太子爷……她……韦琪英嗯了口水,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也是冷嗖嗖的。那日若不是肚子的孩子,怕是她早就没命了。
皇后也是匪夷所思,白如霜死了,双手合十,惊呼道:“阿弥陀佛,这贱人定是天煞星投胎。死了也好,这宫里日后就太平了。走吧,回去歇着!
“是……一群人提灯相扶着出了院门,文华宫立刻安静了下来。后院传来了一声悲啼,红珠跪在地上,伤心莫名:“娘娘……是红珠不好,红珠对不起你……
应子荣提心吊胆地惊声道:“姑奶奶,你不要命了,若是让太子爷听见了,还得了……唉……白妃娘娘这是……好好的娘娘不当,非得跟太子爷过不去。自不量力啊,爷就是爷,以卵击石,呸……我这张臭嘴,娘娘可别怪奴才,奴才是为你好,投胎了,可得改改性子。
院里火光冲天,衣服、被褥一件件地扔进了火堆里。直至天色微明,才化为灰烬。宛烈声日出三竿都未出房,也未让人进门服侍。只当是他伤心、悲愤,谁也不敢造次。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了太监微急的声音。
皇帝怒容满面,皇家居然出现兄弟相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静妃一早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真是岂有此理。不及应子荣出声,怒喝道:“太子呢?
“回……回皇上,太……子爷在房里,太子爷身体不适……应子荣被皇帝的气势,吓得舌头打滚,连话儿也含糊不清。
胡有才扶着皇帝,劝说道:“皇上,您先坐吧!龙体要紧,太子爷会说个明白的。应子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子爷出来啊,都傻了?
“是……应子荣只觉得大难临头,这决不是太子不去上早朝这么简单,难道是因为太子爷杀了白如霜,皇上来兴师问罪。不至于,只是一个不守规矩的妃子,应子荣摇头叹气,想不明白。
“太子爷,皇上来了,奴才服侍你起来吧!应子荣轻敲着门,小心翼翼地回道。
皇帝拍案而起,怒喝道:“死奴才,还不快进去,让太子出来……
门吱吖的开了,宛烈扬面无表情,只穿着内衣,出了房,跪地请安道:“儿臣见过父皇……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六弟大病初愈,你明知他有病在身,为何要害他旧病复发?晕迷不醒?还带人包围六王府,你……谁给你的权力……皇帝不由地提高了嗓门。
宛烈扬却毫不惧色,仿佛置身世外,淡淡地道:“难道父皇真不知实情?从今后我没有这个兄弟。
“什么?逆子,你说什么?没有这个兄弟?你是否也没有联这个父亲?皇帝本想着太子的性格是暴躁了些,但是他不是鲁莽之人,本想好好谈,不想他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地怒火中烧。再则皇帝与太子的关系,着实奥妙,自古以来,皇帝虽立太子,但是对太子的提防也是不言而明的,更何况宛烈扬立下赫赫战功,边关的将士几乎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这对皇帝本就是极大的威胁,宛烈扬的这句话,让皇帝原本潜隐的担忧,立即浮出水面。
“父皇可知实情,是老六先不把儿臣放在眼里。目无兄长,大逆不到……宛烈扬紧握着拳头,微敛的目光里喷射着易燃的火苗。
皇帝闻言,一脸诧然,只听得静妃说宛烈扬要杀宛烈玄,将他打晕了,惊声道:“就为了白如霜?老六不是将她还给你了?再说老六又不知她是你的妃子,这……
皇帝的话音未落,皇后急速地冲进了院门,还未进房,已是高声急呼:“皇上,冤枉啊!
皇帝甩了甩袖子,烦躁地道:“皇后,你来干什么,喊什么冤枉?
“皇上,您可不要听偏静妃的话,六皇子向来体弱,还是冲喜好过来的,这回又病了,关太子什么事?皇后心里好是不甘,皇帝的心里依然还是静妃为先,她说的话就如此言以为真。
“皇后,你是听谁说的?皇帝的脸不由地又暗了几分,三个太子妃,二个已有身孕,不能侍寝,听得门口的太监说皇上来文华宫,臣妾才问得明白……
“起来吧,太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联相信你,联要你亲口说出个原由来。
宛烈扬磕头道:“父皇,儿臣无德不配做什么太子,儿臣请父皇剥去太子之位。
皇后闻前简直是五雷轰顶,愣了片刻,才厉声道:“太子,你在胡说什么?一个贱人值得你这样吗?你…………
皇帝打量着伏地的他,一头雾水,错愕地道:“什么?你以为太子之位是儿戏吗?这关系到国之安定,民心所归。太子,联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
“不,父皇,儿臣清醒的很,儿臣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将来何以看住天下百姓。是,儿臣是领包围了六王府,老六无义也不能怪我无情。白如霜人回到儿臣身边,心却一直在老六那儿,那是老六存心勾引,元宵之夜,她私逃出宫,两人本想殉情,被儿臣赶到,捉拿回来。也是苍天安排,老六这一急一气,回过神来了。 不想两人早已约定,趁早人不备,她再次出逃,老六将她藏在后院,儿臣一气之下,将那贱人杀了,老六跟儿臣拼命,儿臣才将他打伤……宛烈扬愤愤不平地捶打着地面,随即又伤神地叹了口气,眉头虬结。
“什么?你……你们居然干出这样的事?皇家颜面何在?为了一个女人,你们……
皇后杏目圆睁,突又心生一计,哭喊道:“皇上,明察啊!这怎么能怪太子呢?换了谁受得了,老六明知她是太子妃,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皇上……
皇帝跌坐在椅上,怒喝道:“你们这些不孝的逆子,皇家的脸面都给你们丢尽。胡有才,传朕的旨意,将六王爷圈禁与六王府,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门一步。白如霜……将这个贱女……
宛烈扬愤愤地道:“父皇,儿臣已经将那个贱人,剁成数块了,让人弃于荒山了……父皇,儿臣不孝,只是一价武夫,当不得大任。儿臣……再则这贱人无父无母无史无族,所以儿臣不想再提。让人议论纷纷,父皇放心,只要老六不到处嚷嚷,这事传不到宫外……
“那就好,去吧……皇帝稍稍吁了口气。胡有才领命道:“皇上,那老奴亲自去一趟,奴才告退!
皇后扯过宛烈扬,尖声道:“太子,此事错不在你,皇上不会怪罪与你的,你还胡说什么?你置母后于何地?皇上,太子立下郝郝战功是有目共睹的,皇上……
皇帝突觉得有些对不住太子,起身相扶,叹道:“皇后说的是,起来吧,我儿就是太过痴情,你是做大事的人,决不能被儿女情长所累啊!
宛烈扬却坚决地道:“父皇,您还是批准儿臣的请求吧,那贱人虽然罪该万死。实也是吃尽了苦头,因为儿臣之故,她被人下药,放火,丢子,受尽折磨,所以儿臣虽恨她,却又难以自拔。太子之位乃是重位,儿臣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何德何能。因为儿子性情暴躁,做事欠思量,维护妻子却伤了母后的心,儿臣的心永远都只能属于一个人,这是大忌,必造成后院不和,所以父皇你就成全儿臣,让儿臣做个王爷,这才不误大事!
“可是,如此一来,又由谁来接替?若是不定,引起储位之争,你既已认知,改过便是……皇帝只觉得头疼。
“父皇年轻有为,各位皇弟还小,儿臣……
“皇后……宛烈扬还没说完,听得皇帝惊唤出声,不想皇后已晕倒在地,没有知觉。宛烈扬急忙将皇后抱了起来,进了内房,掐了她的仁中,她才缓缓地苏醒过来,攥着宛烈扬的手,怒不可竭,又碍于皇帝在场,不敢出声。眸子里的冷芒却是不言而明,倘若宛烈扬执意如此,她将颜面无存,一死了之。
“好了,太子你好好照顾你母后,其他的事,其他 的事日后再议……皇帝说完,甩袖出房。皇后见如此无情,并无安慰之话。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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