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两枚玉玦,一块在佑王手中,一块在她手中。
介时,等劫持辛夷的人回佑王府复命,迟早会发现,玉玦有问题有一块是假的。一心想要得到宝藏的佑王,介时绝不会善罢甘休。
要是知道手中拿的是赝品,佑王一定会千方百计拿到另一块。
想到这里,辛夷难免担心,她要不要和柳元景商量一下,也好有个应对。或许,他们该提前将宝藏找出来,地图在手,紫宸九千岁的个人传记也在他们这里。
只要先一步找到云纯后人,再得到宝藏地点线索,最好是将宝藏发掘出来。这样,佑王即使拿着另一块玉玦,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从佑王几次三番对她和柳元景下手后,辛夷已经对佑王产生了极大的恶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辛夷已经退无可退。然而,两人身份悬殊,辛夷想要与佑王抗衡十分艰难。
要想彻底的打击佑王,就要从他最在意的东西入手。就现在而言,他最在意的自然是紫宸留下的宝藏。
想到这里,辛夷又开始头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和柳元景两人,若是真的得到了宝藏,又该如何安置。
朝廷怎么可能对这么大一座宝藏坐视不理,万一圣上怀疑英国公府有不臣之心,事情就大发了。
看来,这座宝藏还真是烫手山芋,谁接了都面临着一屁股麻烦跟来。
满怀心事的辛夷没有发现,在她和青松交谈之时,柳元景目光时不时的朝这边飘来。
自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后,柳元景对辛夷身边的男子分外敏感。即使青松只是一个下人,他仍会感到不太舒服。
这种奇怪的占有欲,让柳元景不太自在,他刻意别过头,不去看两人的互动。
无人知晓,今日世子孤身前往郊外森林,又从林中带出一名妙龄少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经过多日来的相处,师况对辛夷颇有好感,在她失踪之后,面上虽未显露出焦急之色来。但是这几日。他一直在寻找辛夷,夜里还到普运寺探查过。
辛夷的平安归来,让师况松了口气。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女。要是横遭不测,让人如何忍心。
国公府的侍卫训练有素,一群人在林中穿梭,悄无声息。
出了林子,辛夷直接登上了备好的马车,没想到柳元景跟着坐了上来。这个意外的插曲,让辛夷不知作何反应。身子往后退了退,腾出地方来。
马车空间明明很大。但是柳元景坐下后,马车忽然变得很局促。
他明亮的眼睛近在眼前,辛夷垂目,盯着脚尖。数着鞋面上的绣花。柳元景望着辛夷的发端,看着她低眉垂首温顺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够。
灼热的视线,让辛夷针芒在背般难熬。
她手放在膝上,来回移动,良久终于抬起头,底气不足的说:“你在看我么?”
话一出口,辛夷蓦然想起,在不同的场合她似乎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
你在看我么。明知故问的话总像在撒娇。潜台词似乎在说,你在看我么,你为什么看我。
辛夷咽了咽口水。身子又往后退了退,这一退她的脑袋刚好碰到车壁上。咚的一声,疼的辛夷眼中泛起泪花。
猝不及防间,柳元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看着辛夷脸皱成一团,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怪柳元景幸灾乐祸。实在是辛夷刚才的样子太惹人怜爱,像只小松鼠一样。慢慢往后退。那模样,好像把柳元景当成了洪水猛兽,最后还撞到了脑袋。
笑归笑,在辛夷愠怒的眼神控诉下,柳元景敛住笑俯下了身子。
“你要做什么。”
辛夷警惕的将身子往旁边移,望着柳元景愈发逼近的俊逸脸庞。原谅她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都怪柳元景生了一张桃花面,让她没办法集中精神。
搁在现代,柳元景的相貌可是比起明星来毫不逊色的,跟明星零距离接触,哪个女生能淡定。
眼前少女越是紧张,柳元景心情就越好,他刻意逼近着辛夷,直到她的发香清晰可闻才停下。紧接着,柳元景伸手绕到辛夷脑后,为她揉着刚才碰到的地方。
如此,两人的姿势十分亲密,辛夷被柳元景长臂圈着,好像被抱在他的怀中一样。
身上好像有电流麻麻的通过,想到刚才自己屡屡生出闭眼的冲动,辛夷恼羞成怒的推了一把柳元景。
这是辛夷头一次忘记两人之间的身份,在柳元景面前闹脾气,她用力推开柳元景嗔怒到:“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男女授受不亲,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辛夷这次是真的怒了,柳元景怎么能这样,频频做出**的举动,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古人最讲究男女大防,柳元景不是轻佻的人,为何偏偏要在她面前做出轻佻的举止。
柳元景被辛夷尽全力一推,身子纹丝不动,见她面露愠色,这才自己往后移了移。
瞧着她小脸因为羞怒,红了一层,柳元景专注的望着辛夷,认真的回答:“你不见的时候,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担惊受怕。寻找你的时候,我方知世上真有思之如狂这回事。看到剑架在你的脖子上,我方明白,原来……”
“你别说了。”
辛夷咬着唇,粗暴的打断了柳元景的陈述,他的声音好像有一种魔力,让她不知不觉中的沉迷。
这样的沉迷,让辛夷十分恐惧,她不敢继续听下去,害怕自己会被打动。
柳元景顿了一下,眼神依旧温柔,辛夷惊慌失措的神情并没逃过他的眼睛。
“我方明白,我心悦你,我心悦于你。”
我心悦你。
辛夷错愕的睁大眼睛,嘴巴张大,不可置信的望着柳元景。
这是表白么,他在对她表白?
活了这么多年,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对辛夷表白,却是让她最受震动的一次。每个女子心底都会藏着灰姑娘的梦,都会向往白马王子出现。
柳元景的身份外貌家世,一切的一切,都符合白马王子的标准。他在危难之中出现时。的确让辛夷的心弦跟着拨动。
但是这样的告白,如果发生在梦中,辛夷会坦然接受。还会欢欣鼓舞。因为,梦境总是短暂而美好的。
在现实之中,在这架马车里,辛夷只能是震惊。
终于将心意表达出来,柳元景眸光潋滟,露出一抹笑意,再次沉声道:“你没听错。是的,我心悦你。”
我知道我没听错。辛夷在心底回答着,嘴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元景只当她太过欢喜,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你且放心,我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既然心悦与你。定会许你一个终生。”
面对如此优秀男子的深情告白,辛夷在空前的紧张中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如何许我终生?”
辛夷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开口,柳元景紧张的心情终于宽解一二,他目光与辛夷相接柔声到:“等你及笄之时,我便娶你做如夫人,今生许你一世无忧。”
“呵——”
如夫人三字,让辛夷眼中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
她望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他生着不逊于女子的美貌,更有着尊贵无双的身份。
这样的男子,她辛夷——一个身份卑微的商女。还妄想他会说出娶她为妻的诺言。
何等可怜,何等可悲。
又是一声低笑,辛夷低下头,下巴碰到衣领藏起面容。
柳元景不知辛夷在笑什么,但是这笑声中夹杂的苍凉和自嘲,他没有错过。他方才的话有问题么。柳元景在心中检讨了一遍。
而后,柳元景想到。也许辛夷是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柳元景再次开口:“辛夷你且放心,无论爹爹如何反对,我定要娶你进门。有我在,没人敢对你的身份置喙。”
“哈哈。”
辛夷笑的更大声,眼泪都要笑出来,她抬起头看向柳元景。
这一看之下,柳元景心猝然一紧,辛夷这哪是笑。她面上肌肉扭曲在一起,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滑落。
这样的笑,比哭还要伤痛。
柳元景完全不知辛夷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慌乱的从身上拿出手帕,手忙脚乱的为辛夷擦着脸上泪痕。
狭小的马车,被莫名其妙的悲伤充斥着。
辛夷推开了柳元景的手,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世子,我可以逾矩一次么?”
“我早说过,你我之间,没有世子。”
“停,这次听我说,”辛夷抬起手,打算了柳元景的话,“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恐怕达官贵族中有大把的人想把女儿送到府中为你做妾。”
“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并非贪财好色的人。”
柳元景怕辛夷误会,出言解释。
方才旖旎尽数消散,辛夷脸转向车壁,呵呵之后说:“我相信你不是好色之徒,你先听我说,好么?”
见她情绪不对,柳元景只能按捺住心中不安,回到:“好。”
车外,师况忽然小声说了句:“蠢货。”
青松在旁边没听分明,好奇的问:“前辈,您说什么?”
师况看了一眼马车,又看了青松一眼,悠然道:“又是大雁南归的时候了。”
天上,一队大雁,像风筝一样飞过,青松抬起头,不晓得师况为何关注起大雁。
前辈就是前辈,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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