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月本想一走了之,谁知死敌突然发话了。“你还是没记起我吗?”
那声音,听起来如鬼魅,悄无声息的漫进耳朵,算是一曲夜曲。
“对不起。”纳兰继续向前走。
“我不会放过你,死都不会。”花灵愤怒的站起,对着纳兰月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吼道,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半点风度。
“善待肖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纳兰月丢下最后一句话就离去,没有回头看一眼花灵。
徒留花灵愣愣待在原地,泪蔓延。而慕容诀此刻无比突兀的从旁边的另一棵树走出来,身上也可笑的挂着一串蜘蛛网,“学校该好好清理了,太多的阻碍。”。
一语双关,大抵是巧妙的。可惜主角心不在焉,没有听进半字。
“现在停手吧,到此为止,这玩笑。”慕容诀苦笑道。
“不,一切从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花灵已经收住泪水的奔涌,仿佛刚刚的难过只是一场梦幻。脸上的表情木讷,失去了平时的灵动。
两人相携并肩静观流水,何必呢,这声又是谁的叹息,久久未归。
而北召,在老朋友那喝酒,半醉半醒间,耳边传来无尽的嬉笑怒骂,像是在嘲笑他过分的痴情,滚,响彻整个酒吧,酒店老板只好将人清零。
“你怎么越来越不内敛,这不是好事,召。”酒店老板清朗道,瞬时就驱散了弥漫在北召内心的忧郁。
北召不由dongqing挽上酒店老板的脖子,说:陪我一夜。
酒店老板神情微凝,表情说不出的微妙,嘴巴张的像活活吐了一颗鸡蛋,好不滑稽。这正好在无意中逗乐了北召。
或许这就是喜欢吧,任那个人于索于求。
花灵不简单。这是酒店老板最后附在北召耳边说的话,可惜醉翁之意非酒。北召的心早已奔向了酒中,整个人醉醺醺的,像掉进酒窖,爬不出来,当然不会在意酒店老板说了什么,只顾将舌头伸进那微张的嘴巴中,缠绕起来。
夜真的很长,战争,等待着,最后的爆发。
☆、第十四章 再次消失
等待纳兰月的或许只有孤军奋战。
纳兰月驾着自己的跑车驶入了一座荒山,漫山的荒芜,令他一阵恍惚,感觉时光真的从指间流走,那种真实感,可以捕捉到。
这次大概回不去了,脸上扬起的笑,是释然,是了然。对于生命,总该有那么几分领悟。为何生,为何亡。多少明白了几分。
这样想着,脸上笑容不减,下车的动作也显得有了几分洒脱。
阳光洒在这个少年的脸上,欢快,自由,漫走整个空荡的山。
所有人见到的便是这赏心悦目的一幕。花灵的心更是晃荡一番,内心计量的天平因此间夺目的少年倾斜一侧,手紧握着,指甲陷进薄弱的掌心中,少量的血缓缓流下,疼痛使他摆脱了独属于少年的魅力,清醒过来,这荒凉才是现实该有的,嘴角不无苦意。
“你来了。”这是花灵发出的最真实的声音,清脆没有往日该有的娇意,带有一丝熟人见面该有的亲切。
“不来,我怕也会被绑来。”这句就是纯粹的tiaoxiao,如果不是立场不对,所有人会以为这两人是相交甚好的朋友。
“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带着疑问,花灵还是问出了这句本不该说的话。
面对纳兰月的沉默,花灵带着希冀再次询问道:“现在你记起我是谁了吗?”。而纳兰月根本无意回答这个幼稚的问题,目光只顾寻找那个自己担心的人。
没有看到那个人,纳兰月的心咯噔一声,实在是不妙。看来这花灵是不会念她们之间的旧情。
引开话题道:“你对肖友是否是真情?”
“哈哈哈,真情?是有点吧,但抵不过我对你的恨啊,纳兰。”,语气中带着苍凉,似鸟类哀鸣。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当初为什么不回来呢?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那么害怕?”。
停顿一会,花灵脸上的追忆与脆弱已消失殆尽。换上的是残忍,嗜血的本性彰显无遗,“纳兰,束手待毙吧,肖友,就在悬崖底下,若你放抗,就让她跌下去好了。”这句话说的不带任何商量,就像小孩子固执的重复一件事般,笃定,认真,表明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纳兰月像早已知晓般,伸直双手,等待着束缚栖身。
很快,纳兰月就见到了肖友,而肖友仍在沉睡中,安静的确是好的吧,至少现在纳兰月的脑袋还能正常运行。
“告诉我你的目的。”纳兰尽量保持正常语气问道。
“目的?当然是让你亲自体会被人抛弃的感觉。”,花灵说完就走了,似乎是想带谁来,而这个人,纳兰月当然知道是谁。
花灵赶到时,就看到酒店老板和北召分开坐着,完全抛开昨晚的aimei气息,似乎冷战呢,有趣。花灵所想的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脸上的戏谑在进门时就被虚假的惊恐所取代。
“哥,哥,怎么办?怎么办啊。”,为了怕看出破绽,花灵就着步伐扑进了北召的怀中,掩着自己面带嘲讽的脸。
“怎么了?花灵,别急,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北召安慰着自家弟弟轻言说道,内心却是与表面完全不符的焦躁,难道是夏日出了事?我昨晚都做了什么事啊。
“哥,肖友和夏日,都被一伙坏蛋捉住了,我,我该怎么办啊。这是那伙家伙传过来的纸条,上面是领人的地址。”花灵再次调整好表情,带着一双红肿的双眼看着北召,手颤巍巍的递过去一张揉皱的纸条。
“五百万?就为这些就敢招惹三大家族,这伙人是活腻了?”语气带着怒火与不屑,这大抵便是从出生便携带的自尊,不容许他人qinfan。
“我去去就回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这句话是对酒店老板说的,留下这句话北召就匆匆离去,连弟弟都没顾及。
在北召出门一瞬花灵脸上的伪装就全数卸下。“昨晚郡你可shuang了,怎样呢?如同jizi般weishen同是男子的他身下。”,无辜的样子吐出的却是最恶毒的咒语,似xiefen似嘲讽。
“弟弟还是和以前一样牙尖嘴利,丝毫不让人,这点习惯了就不再觉得奇怪,只是不知道北召了解后会如何对你。”还未道完的话一时被掐断,酒店老板的脖子上赫然多了一双手。
即使喘不过气,酒店老板飘然如仙的气质仍没有半分改变,脸上的淡然没有一丝龟裂。
“你知道后果的,在这之前,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吧,真不知道你的表情什么时候才会有所改变。”,放手之前花灵好笑的说。
然后悠然的站于店门口,“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都变了,再回不去了。”目光遥远失却了焦距,声音是空洞的,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令人怜惜。
随后花灵便步入不知何时改变气候的雨中,雨中一佳人,遗世而独立。可惜行走匆匆的路人又怎会多花一分心思用来欣赏美景。
正如那个充满邪恶的夜晚,没人理会自己求救的呼喊,那么绝望的声音,无法打动没有心灵的路人,他们的心对待外人是何等的冰冷。自己再想还是一片寒冷,这颗心就是这样结冻成冰,从此形成了棱角,窗户紧闭。容不下他人的踏入,除了他和她,想想冰凉一片的脸上有了动摇,随之像想起什么再次回归空洞。
“放了他,放过自己。”,这句好心之人的劝告掩埋在雨中,雨,究竟为谁而泣,还是为了洗刷什么肮脏,亦或是为了掩盖流在脸上脆弱的眼泪,还是早已知道结局。
花灵在雨中淋了一会,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这身体,呵,还真是弱,该去要债了,眼色决绝。说着便找了一辆车,向那座荒山进发,结局快来临了,嗜血的冲动呵。
他到达时,北召似乎在和纳兰月交谈,这两人真令花灵烦躁,所以一抹坏笑跃上脸庞。花灵脸上瞬间便布满泪水,有时他也想过,自己不去当演员真是有点浪费。然后走进哥哥身旁,将北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哥哥,怎么办啊?先……先救谁?”花灵带着诺诺的语气说道,仿佛哥哥说一自己不敢说二。在北召不知情的时候,花灵坏意的将好几颗石子踢下山崖,极快的速度捎着略带粗糙锋利的石子,应着明确的方向,在纳兰月的脸上划出好几道口中,血流不止,那张平时赏心悦目的脸,几秒时间,便惨不忍睹。
这一切,都在花灵的瞳孔中映着,而北召因为是背对着的,心有所思,所以对花灵的小动作也没有发觉。
先救肖友吧。早知道是这个答案,而自己也希望是这个答案,只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还是会痛,这大抵如同你喜欢一个人,最后却选择放弃一样,无奈是终点。大千世界,因为自己无法主宰,便注定受控于,任何可能影响自己未来的因素。
眼泪,纳兰月已经失去流泪的能力。嘴巴是苍白的,或许是由于缺水的缘故吧。手腕处是触目惊心的勒痕,如果仔细,会发现肖友的处境较之纳兰月,好的不是一个档次,如果你能仔细,会发现如果肖友被拉上去,那么等待纳兰月的结局,就是坠落山崖,只是北召,与心心念念的夏日交谈时,你的心是游荡在何处?
花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收住眼泪攻势,开始熟练的命令手下行动,似乎这动作,已演练上百次。而北召仰望灰暗的天空,任雨水击打脸颊生痛,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自己却抓不住,明明是很重要的东西。
随着肖友一步步被拉上去,纳兰月感触到手上的绳子的断口越来越大,空气越来越凝固,窒息,马上就要来临了,而他自己,将要解脱。
如果你再看一眼,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当肖友被拉上来时,纳兰无声的坠落下去,看见的手下只得惊呼,救人啊,这句话不知是谁发出的。把神游的北召召回来了,只是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