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莫景行和聂小荣相约一起去逛街。
“你最近有什么艳遇没?”聂小荣端着杯奶茶,咬着吸管问她。
“有,还是没有呢?你胸大你来说。”她瘪瘪嘴摇摇头,伸出手假装向聂小荣的胸前袭去。
“你找不到男人,也不至于把自己憋成个蕾丝边儿吧!光天化日,胆敢调戏良家女子。”聂小荣笑着忙着躲闪开来,继续追问:“办公室恋情呢?霸道总裁爱上小白兔呢?我最近素材紧缺,赶紧竹筒倒豆子。”
“我是真没有,办公室攻心计的素材倒是不少。”她用力把一只破易拉罐踢向垃圾桶边,一个老伯走过来,立马就给拾进蛇皮袋里了。一毛钱一个呢,上学时候她们也经常把喝过的饮料瓶给积攒起来拿去卖,能买好几个煎饼果子,还是放香肠的。
“那上次那个眼镜男呢?后来你们还有联系没?”
“联系可大了,他现在就是我的老板。”
“哇靠,你这简直就是一部行走着的韩剧剧本呀!赶快与小女子我细细道来。”聂小荣兴奋地丢掉杯子,两只胳膊一把搂住她的肩,推搡着她前后蹿了好几步,两眼放着绿光盯着她。
聂小荣听她讲完整件事情的始末后,拖着香腮花痴道:“好Sweet!”
“Sweet你个头呀!”
“不过你确实是名符其实的猪脑袋,他说的没有错。”
“你别学着搞人身攻击呀,会破坏掉我们无暇的革命感情的。”
“我们总会回到爱人的怀抱,像只迷路的羔羊。”
“酸不酸呀,你的那些书粉们大概从小都是泡在醋缸里长大的吧。”
她逛完街回到家,想着好长时间也没有和张小娅联系了,给她发了个微信问她最近在干什么,好不好。张小娅说她正在韩国出差,过两天就回来的。
“莫小姐,莫总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赵秘书语气颇为着急。
她挂上电话,忐忑不安的走出办公室。刚出电梯门,赵秘书正在电梯门口等着她:“莫总正在办公室等着您。”
她心想什么事这么着急,刚准备敲门,他一把拉开门说:“这是你的护照,拿好,去机场。”
“去机场干什么?”她拿着护照,一头雾水。
“莫总,已经四点钟了,您再不出发恐怕要赶不上了。”
“莫小姐,这是您的箱子。”赵秘书急急忙忙递给她一个箱子。
根本就没有人要搭理她的问题,就被迷迷糊糊送进了机场。
“这是资料,你看一下。”刚扣好安全带,莫非凡面无表情的丢过来一叠资料。
“去东京?”她问。
“嗯。”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认真的看着资料,才知道此次前往东京是和日本嘉资宝株式会社进行合同谈判。
她看着窗外那厚厚的云海,一望无涯。如果躺在上面会不会像睡在棉花糖一样呢?如果摔下去呢?据说人们都有一种广泛性心理反应,站在高处就会莫名想要往下跳,火车来了就会莫名想要站在铁道上,就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她暗自叹了口气,立马克制住莫名其妙的心理暗示,祈祷着这次莫名其妙的东京之旅能够相安无事。
张小娅今天很不好过,她发现她老公王斌出轨了。
一个星期前,她去韩国出差,说好的四天后才会回来。身体不太舒服,提前一天就回来了。她下了飞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想要快点儿回家休息,也没有给王斌打个电话就径直打了个车直奔家中。
一进门就在玄关处看到一双不属于她的女式高跟鞋,犹如晴天霹雳把她给劈傻了。
女人真的是一个异常敏感的生物。对爱人身上的气味、碗橱里的异味、腰上多长出的一两脂肪以及衣橱里任何一件衣服的颜色都了无指掌。她的鞋子有成百上千双,此时一眼就能分辨出这双紫红色的高跟鞋不是属于她的。她的心被搁到了嗓子眼儿里,激烈地乱蹦着,脑袋里涌出暗物质一般的恐惧。她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不敢推开那扇卧室房门。她呆若木鸡地蹲在地上,掂起那双紫红色的高跟鞋,细细观察起来。“达芙妮”的牌子,36码。鞋跟已经有些磨损了,鞋头上有的地方的皮子也破裂开来。看来是一个年轻的并不富裕的小女生,也许大学都还没有毕业吧。卧室里传出刺耳的欢笑声,她拿起鞋子转身就离开了。
张小娅一直以来都是幸运儿,出生在书香世家。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省图书馆的馆长。有着佼好的面貌,吹弹可破的白嫩皮肤。嫁给了做水产生意的王斌,有一个可爱聪明的女儿。她也有着不错的事业,经营着一家婚纱店和两个护肤品专柜。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王斌这个实诚人也会出轨。当年他可是跪在她父母面前,死缠烂打地要娶她。前些天她在报纸上看到正室追着小三满街打的新闻,还在开开心心和员工们议论着,甚至嘲笑那些太太们的泼妇样。此时她正呆坐在婚纱店里的沙发上,就像被人丢到冰冷的海水中才刚刚爬起来,寒气从四周越来越紧地包裹着她。她找出一件棉衣穿上,浑身还是止不住的哆嗦。员工晓晓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她正发烧得厉害。
她拿起电话给妹妹莫景行打了个电话,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莫景行现在正在前往东京的飞机上。
这是她第一次走出国门,所以有点儿小雀跃。
抵达酒店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了,她还来不及欣赏这窗外的异国月色,洗漱完就呼呼大睡了。管他呢?明天的事情明天在想吧。
早晨六点多钟她接到赵秘书的电话通知,让她换好衣服去楼下吃早餐。
她打开赵秘书昨天塞给她的箱子,傻眼了。从内衣到鞋子通通都有,都是平时她想都不敢想的牌子。
她挑了件黑色小尖领衬衫,暗酒红的细脚西装裤,黑色的高跟鞋,简单地化了个标准的白领妆就下楼了。
莫非凡和赵秘书等人正坐在餐桌前,悠悠然喝着咖啡吃着早点。
她对着明晃晃的柱子,整理了下衣服。想着自信能够打败一切,昂首扩胸地走了过去。
莫非凡见她走了过来,立马起身帮她拉开了椅子。
“昨天睡得好吗?”
“很好。”她微微笑了一下。
“今天我们的事情还很多,上午去嘉资宝大厦参加会议,下午要赶去台东区的工厂参观……”赵秘书拿着记事本给大伙说着今天的工作行程。
开会的时候她无聊地坐在他的后面,发现他有好多根白头发。一根,两根……正在默默地数着,莫非凡突然回过头,她来不急避开,只好尴尬地裂着嘴笑了笑。
“有事?”他问。
“没事。”她摇摇头
她有点儿回悔自己的刚才的行为动作,她觉得这样会让他误会,她是在刻意地“勾引”。她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老板以及那场相亲风波,更因为他是一个有钱人。富人和穷人之间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她是这样定论的。她也认定自己绝对不是一个败金的女人,不能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她就又要爱上他了。所以她越发气恼自己的幼稚行为。至少刚才不应该那样裂着嘴笑的。
下午他们一行人去台东区的工厂参观。三个小时下来,她的脚后跟已经被鞋子磨破了皮。丝袜沾在破了皮的细肉上,每走一步都是火辣辣的刺痛。在回去的车上,她实在是不能够再忍受了,就索性把鞋子脱了。
下车时,莫非凡对她说:“明天你就不用来了。”她在心里翻了无数个大白眼,我根本就不想来好吧。
第二天,她被丢在酒店里整理会议记录和文件材料,百般无聊的度过了一天。
第三天上午他们成功的拿下了合同,工作圆满结束。赵秘书他们已经先行离开了。
她想着明天就要回去了,下午正好出去逛逛,给同事们,还有姐姐他们买点儿礼物。
“下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你牛,你是大爷,为了五斗米我折腰折腰我再折腰。”她对着已经挂掉的电话和着庞麦郎的《我的滑板鞋》的曲调愤怒地吼着。
她穿了件印有燕子剪影图案的粉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针织毛线外套。下着黑色牛仔小脚裤和一双粉□□咪平底鞋。略施粉黛,眼目似水清澈,淡眉如秋水,脸颊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她一向对自己的美不自知,但却美更甚。聂小荣常说她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她极不情愿地走到楼下,他穿着白色休闲冲锋外套,依然是那条破旧的牛仔裤,平底休闲小牛皮鞋。阳光打在他清瘦刚毅的脸上,眼睛可能因为长期配戴眼镜的关系稍稍洼了进去。
她觉得今天的莫非凡长得有点好看,不由的放松起心情问道:“去哪儿?”
“带你去逛街。”
“那请等我一下,我去拿只相机。”
“带了。”
“车站南口方向是百货公司与商店街云集的商业地区,其中最著名的有高岛屋百货公司的旗舰店“高岛屋时代广场”,闻名海外的红灯区——歌舞伎町。你想从哪儿开始逛?”他难得的心情愉悦。
“Let’s go!Shopping!”她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地挥着手臂。
宫崎骏笔下的东京有种德国式的阴暗又有些许东方色彩的含蓄。她走在银座的大道上,只有沉闷空虚的繁华,比她想像中的要无趣许多。
“饿了吗?你想去吃什么?Sushi还是法国餐?”他胳臂上挂着外套,气喘吁吁地问道。
一看他就是从没怎么逛过街,她看着他这幅样子有点儿忍俊不禁。
“还是放过我的胃吧,这几天连呼吸都是生鱼片的味道。要不咱们去吃火锅吧。”
他们找了家名叫长江酒楼的中餐馆,这个时候客人还不是很多。她选了张靠窗子的位子。
“长江酒楼,我家就住在长江边。”她拿起桌上的一只清酒杯,轻轻用手指沿着杯口摩擦着。
“我小时候去过那儿,有漫山的桃花,很美。”他说道。
“九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