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了,从容颜可以看出,她剪掉那乌黑的长发,变成利利索索的短发,显得她干练自主与独立,脸庞的轮廓线条也紧缩,她瘦了,但是还是那么美丽与魅力。
庭筠紧紧握住她的手,“姐,我回来了,想我没?”她笑容盈盈。
“我倒是想你了,我看你也不想我,这么多年过去才回来,电话也是逢年过节才有,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是跟妈妈一样,唠叨不断。
两人坐到软床上。
她失笑,以前觉得苦恼,现在却是缅怀与思念“姐,我错了,我这不是回来了”摇了摇她的身体。
“对了,不是说明天回来吗?”庭暖问。
“我不是怕你一人空守闺房,太寂寞了,早点陪你来了”她依旧笑容如花。
“才不需要你呢,你回来我还嫌麻烦呢”
“姐,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长途跋涉来到你身旁的”
“你呀,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了?”以前一出口就是吼骂,太不像庭筠了。
“人总是会变的”她已经没资格再任性了。
“在巴黎过得好吗?”庭暖亲切地问。
“过得很好”怎么可能呢?好与不好,她是一个人。
“那就好,今天咱们出去吃顿好的吧”
“必须出去呀,咱俩对做饭是不懂的”用小孩般嗓音,又看了看手表,“这才几点呀”
“姐怕你饿了”“没关系,饿了我先把你吃了”
庭暖失笑,看到她这样,也就松了几口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已经无法再失去什么了,也不能失去什么了,事情都在好转,这再好不过了。
多年不见,两姐妹闲聊颇久,不知不觉天色将暝,庭暖开车载着她去了一家新开的餐厅,这家饭店开张已久,而庭暖自己也不愿意去,这次带着她尝尝鲜。
这片虽是临近城郊外,虽繁华比不过市中心,但是也热闹非凡。娱乐场所例如酒吧、影院,超市商场,各大酒楼饭店样样俱全。离海相隔不远,成为了旅游之地。尤其夏天,外来人颇多。
晚饭过后,回到家中,庭筠颇感疲惫,先行睡下,而庭暖的卧室灯火通明,忙忙碌碌。窗外的夜色很平静,无风无浪,月色也是静然不已,或许偶有微风,冷抚了行人的衣襟与面颊,也许还吹拂了女子的长长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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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夜色下。
冷月无声,寒夜静人,微星点点,酒杯血中,饮尽之后,那穿越在身体里的红酒骤然拽动了他那脆弱而浓烈的思绪,他全身火热,触动着那份早已掩埋的意念。
他犹豫了什么,踯躅了什么,叹息了什么,思忖了什么。他自始至终都在独饮涩苦的一杯酒,都在独处寂寥的一间房。
他垂首,紧阖双眼,深深叹气。
玻璃窗前,他思绪飘渺。
偌大的庭园,院内的树木干枯身躯,可悲可怜。院内的簇簇红紫消失了身影,奈何千种美资,却也抵挡不了寒冬来袭。庭园里的灯光让他看清一切庭园冬景,那么凄凉,那么凄清,那么沧桑。
他晃动着手中血红的酒,眼瞳冷漠而有情,神情淡然而有意,搞不清,弄不明,他似乎是有所想,似乎又是无所想。
昨天他从庭暖口中得知她要回来的消息,他也明白庭暖一直还是希望自己的妹妹与他在一起,可是都是受伤的心,谈何容易?心中千般滋味涌上心头,为何?她会回来?是因为他?他苦笑不是的,为什么对她还有那么大的牵绊?一饮而尽,火辣从喉咙漫到血液,从血液漫到心脏,进而全身。他暗自决定,既然回来,既然回来…
嘴角微扬,仿佛听见那熟悉的,娇柔任性的声音“程熙”,仿佛看见那一如既往的丽人笑靥,仿佛闻到那清远弥漫的发香。明天是她归来之日,他没有任何清幽的喜悦,只有淡淡的苦涩,她还不如不回来,让他徒增期盼,让他徒增伤感,让他徒增落寞。静默着,手中的玻璃酒杯空空荡荡的,一如他现在的心境。
浓眉间的俊宇微蹙,夹着一丝丝的忧愁,他仍记得六年前他被她如何无情地伤害,在那样的雨中,他苦苦哀求不要分手,他被断然拒绝。一想起,心就像被针扎一般,所以既然回来,就用尽一切补偿她,他不会允许她拒绝补偿。
铃声响起,他将酒杯放于床柜上,拿起15寸的黑色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知来电”,他顿了顿,用手指滑动绿色条纹。
“喂,请问你是?”“这是小筠的,你记下吧”对方淡淡而言。
程熙微微浅莞,“庭暖姐,似乎你要当我的免费侦探”
“你与小筠,已经够了,不要嫌我多管闲事,拜”
“嘟嘟…”
通话结束后,他保存了那个号码,将手机随意放入软床上,进入浴室。
这一夜,他浅眠,像是失去的东西蓦然回到他身旁,又像是原有的东西蓦然消失,他寻不到,觅不到。
而同样的夜晚,她却睡得安逸,似是回到那温暖的怀抱与温馨的港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新人处女作
☆、第一章 归国、重逢(2)
翌日,天微暗微明,似暗似明,东方的亮光与西方的浅白月共存于天穹中。路上的华灯有的已经停歇静默,有的亮光幽幽微微。程熙像往常一样驶向帝宇大夏,他神情清冽,瞳孔透明、清冷仿若深谭水,似乎还有波波水粼。与所居之地,渐行渐远,已快到了十字路口,这时他坐得挺立,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沉冽定于前面的挡风玻璃,神情又似有一丝警惕一丝恐意。
每当行驶于此,程熙都是如此,而他自己似乎并没发现自己已经形成这样的习惯。几分的时间已过,十字路口也渐行渐远。
将车停于帝宇地下,他乘坐专用电梯直达五十层。
空荡无人,他神情淡漠,似是早已习惯。早到晚回,也是他继任来一直的行径,与其说在家生活,倒不如说是在帝宇生活。而帝宇四十五到五十层也成为了他有时的居所地,之所以说有时,是因为这五层更主要是为接待帝宇的重要客户,为他们提供住所,也为签约和谈判方便。
帝宇共五十层,分主楼与侧楼。主楼四十五以下全用于办公,至于哪几个楼层主办哪个产业,分外清明。而侧楼与主楼以一条长廊相通,长廊是在六层,两面都是偌大玻璃,透过玻璃,外面的市景、路色全能看得清清楚楚,长廊宽大,也有员工种植一些盆栽,点缀长廊使其没有那么空旷。长廊尽头,则是员工餐厅,样式纷多,各国菜肴随你挑选。
侧楼设有帝宇影院,帝宇酒店,娱乐场所。更有为员工提供出差住所,为其方便。侧楼六层以下是影院、酒店、某些小型娱乐场所,并对外开放,任何人可以尽情欢愉。而六层以上只对帝宇员工和重要合约人开放。
董事长室内,程熙慵懒坐于深玫瑰色沙发上,双腿轻轻交叠,黑点领带被松扯,一只手随意搭于膝盖,另一手双指间玩弄着雪茄烟。他眼睛迷离而淡然,似是在想什么,似是没有想什么,他那如深不见底的夜晚潭水的眼瞳紧紧盯着浅茶色玻璃外,似是在看什么,似是没有看什么。
宽大的玻璃外,光芒显现,天已亮起,新的一天已经莅临。
他拿出铂金色的打火机,蓝黄相间的火焰将雪茄烟燃起,顿时,烟气弥漫,周旋于他一身。
吸完烟后,他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便走向办公桌,坐在黑色软椅上,从衣襟拿出放于内兜的手机,看了看昨天保存过的号码,又看了看左手的瑞士金表,遂将手机放于桌上,这时,门外传来声响,他眼睨向门方向一瞥,继而发出低沉有力的嗓音:“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沈风维,他是程熙的秘书。在程熙父亲当董事长时,也是担任秘书一职。四十五岁的他两鬓早已有了几缕银丝,他眼睛漆黑,一看就像是干练十足,办事利落的一种人,而事实的确如此,那时当任程老秘书,就与程老合作拿下几个大案。另外,沈风维亦是程熙的恩师,程熙如今能这样年轻有为,在商场上游刃有余,一半的功劳出自于他,所谓名师出高徒。
“沈叔”对他微展唇角。
他憨笑而对“程熙,这一份《那一年》的具体方案,昨天刚提交的。”程熙接过,翻看了一会儿,便签下名字,返还给他。
沈风维又道:“另外庭暖刚打过电话,说等一下会过来相谈。”
他展开了唇角,“庭暖姐真是勤劳”不像某人。
“说道勤劳,不应该非你莫属吗?”来得比他都早,走的比他都晚。“你呀,也多注意下身体,还有不考虑下谈一场恋爱?”
恋爱,以为它是比蜜糖还甜蜜的东西,以为这个世界它最是纯洁,但真正经历过却发现它比毒药还侵害他心,有一次足矣。程熙顿了顿,转移了话题“沈叔,《凤血》进展如何?”
“一切按你的意思办,没投资多少”
“庭暖姐过来,让她直接进来就好”
沈风维颔首,便出去了。而程熙若有若无地想着什么。
久后,一声清脆的敲击打破了他的若有若无,他道:“请进。”
庭暖笑如夏花,“程大董事长,近来可安好?”
他背靠椅,含笑而道:“庭暖姐,这是恭维?还是挖苦?”
她用无名指左右一摇,“阿尼亚,这是赞美”其中韩文还是韩腔。
程熙笑容未变,韩流来袭,一部《来自星星的你》让国内对韩流更关注有加,兴趣有加,看来庭暖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他用手指了指檀木桌前的软椅,示意她坐下,又言:“无事不登三宝殿,赞美收下了,然后呢?”
她笑如夏花,更愈灿烂红紫,“感谢程董提携,小女能首当《那一年》导演,只是能否让小女改编原著?”
“这些都是编剧的工作,对于原著小说的某些人物重塑、重置某些叙事视角、某些叙事情节的重构还有叙事情节的增减庭暖姐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会有优秀的编剧把《那一年》改编得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