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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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复国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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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归整理着房间,听得后巷隐约传来的婉转叫卖和孩童嬉闹声音,喜笑颜开:“这地方真不错,姐姐住在这里,不必再操心京里那些烦心事,正好调养身子。”
  叶凝笑而不答。
  有些事情一旦成了执念,便是死都无法放下的,哪怕刀山火海,哪怕风雨兼程。
  离了京师,未必就得搁置巫夜的事情,当年率军进兵巫夜的正是如今的居于云泽的逸王,那场灭国大祸的起因,或许也能从他那里探得线索?
  只是逸王身份尊贵,想从他那里探消息,倒得多花些心思。
  叶凝瞧着院里海棠树上正自打架的双雀,扶窗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好久之后,终于开更啦!!希望对各位看官的胃口~~正文之外再放个小段子,博君一笑~~
  凝毒术奇诡,所以者何?得异人授书也!东杞京都有寺曰红螺,寺传千年,僧佛鬼神往来。凝尝独游此寺,于苍松间逢老翁,白袍银须,仙骨道风。凝拜之,翁笑曰:“噫!尔骨骼精奇慧根天成,宜习仙术。”乃授金珠,内藏丝绢,有蝇头文千言。凝习之数日,废寝忘食,遂得神技,施毒解毒,出神入化。
  ——《盛京杂记之诡谈夜话》
  盛京杂记作者是个不靠谱的疯癫八卦道姑,可信度不高→_→

☆、贰 茶楼逢纨绔

  白掌柜如约派人送来了消息。叶凝带金珠往扶归楼赴约时,白掌柜比之前日还热情了几分,带她穿后堂而过,进了扶归园。
  昨夜下了场小雨,万物格外清新,园中小楼掩映在花柳之间,错落有致,情致万端。
  公子清的产业在容城东侧的坤明岛,却常住在扶归园西北角的小院。甫一进门,迎面便是方奇石,掩在一树流苏旁。天然的山水花纹带出几分绰约,色泽莹润仿佛新经雨洗,形色俱佳。
  叶凝宽袖抚过奇石,心内赞叹。
  白掌柜在旁笑道:“我家公子爱石成痴,这方山水石取自镜湖,公子很喜欢。”
  院中一架紫藤,有两人在花架下弈棋。着青衫者背对院门,正对叶凝的人一袭素白锦衣,乌发散于两肩,正埋头思考。
  听到动静,锦衣男子抬眼望过来,拈着棋子的手略微一顿。
  白掌柜上前道:“这位就是叶姑娘。”
  锦衣男子将棋子放回棋罐中,起身道:“叶凝?”
  “公子清?”
  公子清颔首,向白掌柜道:“棋局放着别动,你先安排天落休息。”说罢,向叶凝做个“请”的姿势,带叶凝进了客厅,便有婢子奉茶。
  厅内摆设简单,一壁阔朗的书架,上列画轴绢书并几方古砚,地下一架六鹤屏风,缠枝小几上摆了方精巧奇石,青瓷大瓮中荷叶正好。
  叶凝落座后将金珠交在他手里,道明来意。
  先帝驾崩的消息早已传至云泽,公子清对这枚金珠的到来并不意外,只问道:“药娘子安好?”
  叶凝说了声:“家师无恙,劳公子记挂。”
  公子清手中把玩着金珠,又闲谈京中消息,无关宫廷朝政,只是坊间茶肆的趣谈,并城外红螺寺的玉兰。
  少时,白掌柜捧着个红木小盒入内,从中挑了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交予公子清。
  金珠上花纹繁复细密,公子清将银针在花纹之中游走轻绘,轻微的声响后,金珠缓缓打开。里面是十数朵盛放的花,金色的花瓣薄如蝉翼,精巧绝伦。
  成千上百细密的花瓣仿佛绘成许多张奇异的图形,叶凝却辨不出那是何物。
  公子清看了片刻,冷哼道:“好狠的女人!”手指微缩,盛放的花瓣便依次回拢,终成浑圆金珠,严丝合缝。
  叶凝能猜到大概,却不便多言,等他面色恢复时才问道:“若无他事,我先告辞?”
  “昨晚半夜回来时,我见你住处屋顶有客造访,不知叶姑娘是否知情?”公子清慢悠悠地抬头。
  半夜有客造访,还是在屋顶?叶凝顿住脚步,目光陡然锐利:“有人跟踪我?”
  “那人就在此处,叶姑娘可要见见?”
  公子清所居的院落从外看去占地不多,内里却是蜿蜒不尽。
  叶凝跟随公子清沿青石小径走了许久才到一处石室,石室不远处是方清池,方才弈棋的青衫人正在池边钓鱼,见了公子清便迎过来。
  “在下楚天落。”青衫人笑得明朗,打开石屋的门引叶凝入内。
  逼仄的石室里关着两名黑衣人,此时均站在角落的暗影中。听到动静时他们抬头看过来,却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略微眯眼。
  叶凝打量他们,只觉其如暗夜中隐伏的猎豹,蓄势待发,稍有时机便要扑向猎物。她心下暗惊,细看其面容,却是从未见过,便摇头:“我不认识他们。”
  楚天落了然:“看来是宫里的人。”
  叶凝会意,这些年她藏身京城巷陌,只以行医为上,并无仇家。唯一的变数,就是那枚承载宫廷秘密的金珠。那么师父呢,可曾躲过他们的追踪搜捕?
  待得两人出门,公子清便问叶凝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叶凝眼光扫过石室,朝公子清拱手道:“刑讯之事叶凝不太通,此事还想烦劳公子。” 
  公子清也不客气:“若是问出消息,我派人知会叶姑娘。” 
  …
  叶凝旅途劳顿,休整两日,便携当归上街闲逛。将东市转遍又将途经的药铺逛了一圈,走穿整个长乐街,又买了些趁手的笔墨纸砚。
  两人将大小包裹放回住处,便上南曲街茶肆里听书。
  茶肆酒坊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去处,又有奇闻怪谈的故事下茶,十分热闹。因说书人暂歇,茶客们便三三两两的闲谈,说的正是逸王的风流故事。
  逸王君昊是先帝第四子,自幼顽劣难束缚,是个天然的纨绔,终日只知打猎游冶,年纪轻轻便养了娈童,气得先帝大病。
  后来先帝苦心为他物色妻室,谁知君昊专宠家中歌姬,一纸奏疏递上去,断然拒婚。先帝大怒,强令婚娶,君昊亦怒,选了个晴好的天气骗那以才气美貌闻名的女子上街,当众狠狠调戏了一通。
  这门婚事就此夭折。
  其后君昊行为愈发肆无忌惮,不过他也只是德行败坏,并不触犯律法,先帝每每教导无用,只能闷气。
  元佑二十四年南音太子被废,先帝大抵失望疲惫,索性给君昊封了个逸王,远离京师,偏居云泽,眼不见为净。
  君昊来云泽六年,每日依旧游冶打猎不思进取,做着闲散王爷享受富贵温柔。今日这茶肆中流传的正是他近来一桩艳闻——
  家中美姬如云的君昊最近收了两名娈童,取名称心如意,宠爱非常。
  云泽民风较之京城更为开放,姑娘们私下说起香艳逸事来,倒也不避羞涩。
  一位姑娘红着脸说那娈童长得白嫩可人,兼之貌美体软,比寻常女子还要媚上几分,便有位姑娘绞着手帕,咬唇偷笑:“要论美貌,谁能比得上咱们王爷呢。”
  一语既出,几人连声附和,软语偷笑连连。
  叶凝上京六年间听过不少京中关于君昊的传闻,而今再听这些姑娘的笑谈,念及当年的灭国之战,心中便略是嫌厌。
  眼见日色西移,她听罢故事出门,见对街绸缎庄还开张做着生意,便打算给当归加件衣裳。
  远远却有喧闹传来,道旁行人纷纷避让,几位少女陡然变得兴奋,红晕着脸翘首期盼,窃窃私语:“来啦来啦!”
  随着呼声,街上有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疾驶而来。车中不时飞出些香囊玩物,引得道旁少女纷纷争抢。
  那马车行至叶凝附近时缓了速度,有位华服公子挑帘下车,走向茶肆,后面跟着两位美姬。
  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长相极美,加之身材颀长,配了通身上下的华贵饰物,只是侧首微笑之间,便引得不少女儿家倾了芳心。
  叶凝也是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男子,不由多看两眼。
  那人走至叶凝跟前,忽地绽开微笑,从袖中探出一枚香囊便要递给叶凝。笑容虽好看,眼神却颇为轻佻。
  叶凝转身想走,他却扯住叶凝手臂,挑眉道:“怎么,刚不是看呆了么,现在不想要?”
  他抓得并不紧,叶凝曾学过些擒拿之术,手腕翻转,挣脱他手掌。
  那人斜身退了半步挡在她面前:“怎么,欲擒故纵?”桃花眼微微眯着,凑了过来,引得旁边女子一阵骚动。
  到了此时,任是叶凝再笨,也能从其衣饰行为猜出此人就是逸王君昊。心下对他厌恶更甚,冷笑道:“阁下又非小贼,何必要擒。”恼怒的眼风扫过时,倒叫君昊一愣——
  此女明明不过十六七岁,为何眼神中会隐约有慑人的气势?
  叶凝不再理他,拉起当归,伸手将君昊往旁轻推时指尖拂过他手背,而后疾步离去。
  君昊望着背影啧啧两声,在两位美姬和身周少女的簇拥下进了茶肆。
  当归嘟嘴跟在叶凝身后挤出人群,愤然呸了一声,又是坏笑:“姐姐刚才不说话斥责,是不是已经惩罚他啦?”
  “聪明!”
  南曲街的茶肆里,君昊刚刚进了楼上雅座,便觉手臂麻痒难当,渐而蔓延至全身。掀起衣袖,臂上有零星几处红点若隐若现,他拿手蹭了蹭,那股麻痒之感愈发强烈,似要钻进心底,叫人挠之不得,驱之不得。
  旁边美姬见状忙关切道:“是这衣服熏得不对么?”
  “不是衣服。”君昊摇头,若是衣物异常,途中就该发作,怎会等到此时?
  展眼四顾,周围人都无异状,他蓦然想起方才那女子临别时的冷笑,似乎含了几许嘲讽?
  心下忽然雪亮,君昊强忍着麻痒保持风度出了茶肆,直至坐上马车才叫唤出声,拿出车上药箱中的软膏。
  清凉的药膏涂上手臂,有片刻的舒适。然而那股麻痒似乎已渗入血液骨髓,由内而外蔓延,很快吞噬了清凉,重新占据所有的感官,手臂上红点也愈来愈多。
  君昊再不敢耽误,驱车直驶王府,传了大夫。
  …
  叶凝回到住处时恰有客人来访,竟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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