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甚至连账目都清清楚楚地罗列了出来。还有一份当年元夫人的嫁妆单子,并且说明了现在又少了哪些嫁妆,里面还有御赐之物。
第二份也是那黑匣子的来历,却不是白木槿身边的人,这木也不是近来采购的,而是老国公去世之前就已经买下了,与老国公的棺木底料相同,也就是说,这些小匣子是用老国公留下的底料打造的。
而打造的工匠,所见到的人却不是白木槿或者她的丫头,而是老国公夫人身边的人。皇上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愤怒。
他看着白世祖,冷笑道:“宁国公,看来昔日是朕小看了你啊,论智谋,论杀伐决断,你不比老国公爷差多少,这样的计谋都能想得出来,堪称天元的栋梁之才,一直在工部,委屈你了!”
白世祖冷汗连连,若皇上这番话不是在此时说,而是在别的什么时机说,他一定会兴奋地连饭也吃不下,可是现在却是害怕的几乎要跪地求饶了!
可是他知道不行,那份证据既然已经拿出来了,他就不能不出最后的杀手锏了,因为此事已经不能善了,不是白木槿死,就是他死!
他凉薄地看了一眼白木槿,心道,都是你逼得,九泉之下,见了你母亲,可千万别叫屈,哪有为人子女者,如此逼迫自己的父亲?坑害自己的亲人的?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为父心狠!
白世祖直直地跪下去,并没有认错,而是坚决地道:“皇上,此事是不是真的,光凭死物可无法证明,王爷先后拿出两种证据,若是臣没有猜错,这份肯定是为郡主洗脱嫌疑的,前后反差如此大,难道皇上还能信吗?”
皇上怒极反笑,道:“你真是好机变,依你看,什么才能作为证据呢?朕应该信什么呢?”
“信人,臣可以请出曾经打理亡妻嫁妆的管事,让他当堂对峙,还可以请出一人,证明郡主的确陷害了舅老爷家的女儿,坏了她的清白,又断送了人家的姻缘,最后将罪过推给了小女白云兮!”
白世祖仿佛并不怕皇上不相信自己,对自己要提出的证人倒是信心十足的样子。
皇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让白世祖额头的汗又多了一层,不过比起这点儿害怕来,他更担心的是脖子上这颗脑袋。
皇上道:“你的意思是宣王在欺骗朕,故意要陷害你吗?”
白世祖赶紧低头,道:“微臣不敢,只是……宣王殿下似乎和郡主颇有交情,他又前后两次提供的证据不同,恐怕……恐怕难以服众!”
凤九卿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咧咧嘴,露出森森的白牙,仿佛是一头雄狮正在逗弄自己的猎物一般,随时准备扑过去将白世祖撕成血淋淋的肉片一样。
白世祖吓得哆嗦了一下,觉得实在摸不清这位王爷的脾气,明明平日里像个纨绔子弟,偶尔有彬彬有礼,脸上挂着令人眼晕的笑容,可是骨子里似乎又狡猾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
凤九卿又恢复了常态,道:“皇兄,既然人家不肯相信咱们羽林卫搜集到的证据,又不相信本王亲自抓到的贼,那就让国公爷自个儿好好地证明一番吧!”
章节目录 第295章 证人朱常荣
皇上冷哼了一声,道:“宁国公竟然敢藐视亲王,此一罪朕先给你记下了,待堂审结束,你自去领三十廷杖!”
白世祖张口结舌地看着皇上,怎么他什么都还没做就要受廷杖了?三十下,那可不是好受的,尤其是他这种教养了几十年的人。
这倒还在其次,自古刑不上大夫,可皇上竟然要打他,这才是让他难以忍受的。以后这宁国公的脸还能往哪里搁呢?
他本想说些什么来弥补,可是却听得凤九卿闲闲地道:“宁国公,久不面圣,这点儿规矩竟也忘了?还不谢恩!”
白世祖心里恨透了凤九卿,可是却不敢不跪,低下头,朝皇上谢道:“臣谢主隆恩!”
皇上没理他,倒是凤九卿先开口道:“国公爷刚刚不是要举证吗?那个什么管事不见也罢,既然是你们白家的奴才,说的话可听可不听!”
“王爷难道以为臣找人做假供吗?”白世祖可憋了一肚子火呢。
凤九卿挑眉,笑道:“不是以为,是肯定!”
白世祖真的恨到牙痒,可是说话的人是他得罪不起的,只能忍气吞声,对皇上道:“请皇上为臣做主!”
皇上摆摆手,道:“一个奴才,哪有资格面圣?况且宣王说的有道理,毕竟是你家的奴才,难道还能违背主子的意思吗?”
白世祖被堵了一下,脸上通红,不过这个不是他要争的重点,所以他也不便与皇上苦苦纠缠,只好退了一步,道:“既然皇上不愿意见管事,那么请皇上准许臣请一个关键证人上堂,他必能让皇上了解事情的真相!”
皇上看了一眼凤九卿,又看看白木槿,发现二人都沉默不语,才点头道:“准了!”
白世祖眼里闪过一丝窃喜,赶紧道:“请皇上准许九门提督朱大人的公子,朱常荣上堂!”
皇上稍微有些惊讶,他自然知道朱常荣最近闹了不少事儿,和他一贯横行霸道的作风倒没什么不同,无非是这一次欺负的人家来头太大,可是偏偏两家人都没有追究,这才是他诧异的一点。mianhuatang。cc '棉花糖'
他看了一眼白世祖,按照常理,白世祖应该恨透了朱常荣,怎么这会儿竟然要朱常荣上堂为他说话呢?
可是既然开了口,就断没有收回的道理,挥挥手,便让人宣了朱常荣上堂了。
朱常荣进来之后,却先和白云兮对视了一眼,看到白云兮似乎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朱常荣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他照着规矩给皇上行礼之后,就静静地跪在那里,其实他是听怕皇上的,所以很少会主动面圣,一般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倒是没先开口问白家的事儿,反而和朱常荣寒暄起来,问道:“常荣啊,朕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最近可长进了啊?”
朱常荣尴尬地笑了一下,才谢罪道:“皇上恕罪,臣再不敢了!”
“哼,你也老大不小了,前些日子你定下亲事,你姐姐还高兴了许久,朕还准备给些赏赐于你,没想到这么短短的时日,你又是退亲又是上国公府求亲,倒是热闹的很啊!”皇上的语气听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朱常荣真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底下去,这下回去之后,他爹一定又要将他关上几个月了,可是面对皇上的问话,他也不得不回答,又磕了头,道:“这些都是事出有因,其中缘由说来话长,待皇上得空,臣再细细禀明!”
皇上摇摇头,嗤笑了一下,道:“你啊,也该去历练一番,朱家一家子都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了,这次事儿过后,你就去城防营谋个差事吧!”
朱常荣倒是没有像皇上预料的那样难受,反而大大方方地谢了恩,好像还挺高兴的。皇上有些惊讶,倒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朱常荣总算是长了些头脑。
凤九卿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皇兄,朱公子似乎是来给宁国公当证人的!”
白世祖正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将话题引到这上面呢,看着皇上似乎想和朱常荣拉家常,一时半会儿倒是歇不下来的样子,没想到这宣王这回倒是肯帮忙了。
皇上也似乎才刚刚想起来这茬儿,也清了清嗓子,问道:“常荣啊,你来是不是要证实安平郡主有罪啊?”
白世祖一愣,这皇上问话也太没头没脑了,按照他的计划,应该是自己循循善诱,一点点将事情的“真相”给剥离出来,这样才没那么突兀,这可是要定自己女儿的罪,这么直来直往的,让人怎么看他这个国公爷?
可是皇上不是他,也不会考虑他的感受,他已经对白世祖一家子失了耐心,只想着快些把事情掰扯清楚,好回宫去休息,做皇上也是很累的。
朱常荣也有些发懵,看了一眼跪在他左上角的白木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说实在话,他对白木槿并没有什么恶感,初次见面也就是在国公府,倒是被她的容貌惊艳了一下,只可惜美人太冷漠了,失了原本的韵味。
可是这回他不得不做些违背良心的事儿了,于是硬了一下心肠,才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真是话长,前因后果也十分曲折,都怪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怎么这事儿还和你有关啊?”皇上虽然是对朱常荣说的话,却看着白世祖。
朱常荣赶紧解释道:“事情也是因臣而起,当日是陆相寿辰,臣和家父一起去贺寿,家父临时有公务先离去了,臣就留在了陆家。后来……后来是有人引了臣去陆家的后院一处毕竟的院子,不久之后……安平郡主就来了,她……她要求臣和陆家二小姐陆娇娇私下谈谈,后来这事儿就被陆家二夫人给撞见了,然后臣就不得不和陆二小姐定亲!”
朱常荣说的十分委婉,也有些羞赧之色,可是这更加增添了可信度,毕竟做了这种丑事还理直气壮,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你为何又要退亲?”皇上冷哼了一声,既然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甭管为了哪般,都该要负起责任来。
朱常荣一脸苦涩,道:“此事也怪不得臣,臣本来打算就等陆二小姐及笄之后就正式娶她过门,可是不久之前,安平郡主派人给臣传了消息,说陆二小姐在和臣之前,就已经与人有染,还拿了证据给臣看,所以……所以臣才不得不退亲!”
陆氏和白云兮听得心里喜不自胜,果然朱常荣的话一出口,皇上脸上的怒色就越来越盛了。
不过皇上到底是皇上,控制情绪的能力可非常人能及,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既然退了亲,何不安安分分的,又跑去宁国公府闹什么?”
朱常荣狠了狠心,才道:“这也是安平郡主的主意,因为她怕宁国公发现这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