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言要来抢,让杜云实挡在他身前,“岂可与女子争食?”
李少言愤而道“我就不信我不会烤了。”拿起生肉串就烤起来。
莫方也拿起肉串子烤。
谢花吃了烤肉,在潭边洗了手,将铁扦子洗净交给杜六,在山谷里转悠了两下,发现了两种能吃的野菜,这些人只带了肉,没有蔬菜,吃多了难免不会腻,谢花就采了一大捧野菜,在潭边洗净,在铁扦子打结后,拿到火上烤。
野菜烤出来,杜云实第一个就尝了味,吃得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来,好不惬意。
碧儿直嚷着“幸亏我跟着来了,表哥还不肯让我来哩,小花,你去我家吧,我家有个大大的后花园,到时候你天天在花园里烤肉给我吃。”
谢花听了有点不高兴,心里想着,谁愿意去别人家当下人,在自己家苦点穷点至少是个自由身。
“我家事多,我走不开的,我爹娘也不会同意的。”
“多给你爹娘些银子,他们定会同意的。”
蜜罐里泡大的孩子说话真是理直气壮到让谢花想发火。
杜云实手里的铁扦子敲了敲火堆,溅起了不少的火星子。
李少言肃道“碧儿,怎可强人所难?我们都当小花是朋友,若是去了你家,岂不尴尬?”
“那小花不去我家就是了,只是我又不能随便出来,往后想吃就难了。”
玩到下晌,一行人才收拾东西往回走。回去的时候,杜云实牵着马问她要不要坐的时候,谢花摇头“吃太饱了,走走路正好消消食,不若大家都走路吧。”
杜云实笑笑依了她。只有碧儿走了半里地就喊脚痛了,李少言把她扶上马,在前面给她牵马。
还剩下不少的食材,杜云实让杜六全部送到了谢花家,然后杜云实一行人才赶车离开,谢花在村口目送他们离开。
莫方要在家里住几日,没和他们一道走。
“小花妹妹,后日我家要办几桌席面,还要劳请你一番了。”
“是庆贺你中秀才吧?恭喜恭喜,办席面的事我应了,不若现在去我家,我把菜单子写给你,你家也好明日去采买。”
“行,我正有此意。”
两人到了谢家,商量好菜单菜子,谢花拿了墨出来,莫方磨了墨在谢花自制的纸上写下菜名,“这纸与店里卖的纸张不大相同。”
“你是想说这纸糙么?这纸是我自己做的,外头纸太贵了,常用的话花销甚大,我便自己做了来随便写写字。”
“不,你这纸虽然糙,但应该比一般的纸要耐放些。用来练字倒是再合适不过了,你真是心灵手巧,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这纸是否可以卖些与我?”
莫方家境一般,能供出一个秀才已是不易,莫方在读书方面是有天赋的,才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往后中举也是大有可能,中了举就有可能谋得一官半职的,而且社会地位就很高了,发家致富那就不用说了,乡绅们都是上赶着送钱送屋送奴送婢的,要不怎么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范进中举后可不就欢喜得发了疯。他要买纸估计是想减少些读书上的开支,锦上添花不足奇,雪中送炭才可贵。不花费什么结交一个有前途的人,自是百利无一害。
谢花从屋里拿了百来张纸给他“又不是花钱才做成的东西哪里还要钱买了,不过是费些手脚,我把这做纸的法子写下来,你回家就可以让你爹娘自己在家做。”
莫方站起来对着鞠了一躬“多谢小花妹妹善义了。”
“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即是朋友便不用如此见外。”
待写好做纸的方子,谢花又把莫方送至村口。
第124章 坐牢
农家人的日子;总有重复着干不完的活,天复一天,日复一日。
谢花也有十一岁了,谢广赋觉得姑娘也有这么大了,不宜天天出去放牛,正好小谢海也有六岁了,重活做不好,吴氏便让小谢海帮着放牛;也不要钱,王氏便说可以把牛借给他们家犁田犁地。
打从张大壮走后;谢花就对放牛无爱了;反放牛这包袱甩给小谢海她是求之不得。
割了油菜晒干了;家里一共打了近三百斤菜油;去年冬天干旱,致使很多地方的油菜绝收,油价较往年高出不少,王氏和谢广赋商量着卖出两百斤,自留了一百斤食用。往年油价不过是二十多文一斤,今年一斤高出了十文钱,两百斤菜油一下子卖出了七两银子。
天少雨,插秧那段时间王氏和谢广赋天天晚上要去水渠旁守水灌田,谢花在想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大悍,话说她来的这几年也算是风调雨顺的,长好必有坏啊。
家里田实在太多,好在村正家曾家谢长民家在插完秧后来帮了两天忙,才算把十四亩水田全部插好秧。
谢花以为王来福起码有个三五年都不会来她家了,没想到才时隔大年半,王来福就大摇大摆的提着一盒点心一条肉上门来了,而且全无半点羞愧之意,一脸得意。
谢广赋见着他,脸色很不好看,冷言讥讽“你倒是还有脸面上家里来。”
王来福把点心递给谢花“拿去吃,舅舅买的绿豆糕,全县城最好吃的绿豆糕。”
说完,又从腰间摸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放在桌上“姐,姐夫,今儿我是来还钱的,虽然还不上全部的,不过不用担心,很快我就能还清你们的一百三十两银子,我如今有了赚大钱的门道,吃香的喝辣的就是眼前的事,姐姐,姐夫,以前多仰仗你们照顾,往后啊有事你们跟我张嘴就是了。”
谢广赋把银子掂了掂,用嘴咬了下。
“姐夫,你放心,这回是真银子,上回我收谷子那不是你不同意,才用假银子糊弄你么,这回是真银子。话说上回我也是运气不好,赚的钱都输在赌场了,要不然那收谷子也是赚不少银子的。”
王氏上前一把抓住王来福的衣服,重重的打了他几下“你个冤孽,平常在周围输个三五两的我也没说过你一回,你倒好一次输个三百两,我是把家里的银子一个铜子不剩的全给你拿去收谷子,还盼着赚些钱,你倒好连本带利的全给我折了。我跟你说,你要不把银子给我全部还上,我就不认你这个弟!这回你倒是找着什么赚钱的门道?可别是什么歪门邪道犯法的事。”
王来福挣钱脱王氏的拽拉,“姐,你放心,我做的事安全的很。”
“就是赚了钱也别去赌场,那赌场都是骗人的地方,十赌九输。有钱了多买些田,你家三个儿子呢,往后娶媳妇要分家了,总得拿得东西出来。过得几年都要当爷爷的人,多想些事。”
“姐,你比娘还操心呢。”
“你是在我背上长大的,我不操心你哪个操心你。”
王来福点头说是,又找谢广赋说话,大概是王来福还了十两银子话又说得好听,谢广赋脸色才稍好看了些。
谢花一直在想,王来福到底找了什么生财之道,可以快速来钱又安全,说话如此张扬。可惜王氏追问了几次,王来福拒不透露。
王氏将着王来福提来的肉做了菜,留了王来福吃了饭。
钱是人的胆。
打从王来福来了表示会还钱后,谢花觉得王氏的腰杆子直了,说话声都粗多了。
王来福过了二十来天又送来了十两银子,王氏这回是真信了王来福是寻着赚钱的好门路了。又过一月,王来福又送十两银子还账,王氏热情的招待了王来福,顺便拐着弯的问他做的赚钱行当能不能掺一脚,王来福说那生意一般人做不来。
整个早稻季下来,只下了两场雨,虽然王氏和谢广赋很辛苦的天天去守水,但是僧多粥少,禾苗还是出现了缺水现象,早稻收下来只有往年六成的收成,扁谷子特别多。交了赋税后更是只剩了二成多,好在家里田多,十多亩打下来还是够一家人吃饱饭的了。
村里其他人家都难免愁绪满面了,谢长民佃的田交了租后,几乎就余下什么谷子,吴氏上来跟王氏抱怨日子难过。
谢花在一旁听着,插话“嫂子,你家要是有钱就赶紧多买点粮食存着,万一要是晚稻也少雨的话,粮食肯定要大涨的。”
吴氏犹豫道“托你的福,卖药材得的三两银子一直还没动,就怕有个头痛脑热的没钱瞧,攒着攒着没用,小花,要是晚稻收成好,现在买不是亏么?”
王氏道“你别听老三的,她懂什么呀,张嘴就胡说的。”
老天的事谁知道,她只是觉得应该防患于未然。
晚稻才插下去,天突然就下起了大雨,整整下了两天两夜,下得人人心里高兴,觉得这雨来得及时,很多人家里的秧苗都是勉强插下去的,如今下了大雨,也不怕秧苗干死在田里了,又都冒雨去田埂口子排水,水太多怕秧苗浮根,水太深秧苗会发黄,影响长势。
第三天天放了晴。
吃了早饭,谢花叫了谢芬两人去山上准备砍些黄茭藤回来,还未出门,就见舅母刘氏慌慌张张的跑进屋,一进来就哭着喊“姐姐,姐夫,快救命啊。”
王氏在后面切猪草,谢广赋在后面整锄头把,两人一听,连忙放下手里头的活出去。
“咋了?咋了?你这哭哭流流的,出什么事了?”王氏也让刘氏哭得急了。
刘氏甩了把鼻涕,顺手擦在了她身后的墙上,“姐姐,姐夫,来福被抓了关在县衙了,你们一定要救救他啊。”
王氏大吃一惊“什么?!被抓了?为什么被抓啊,他干什么事要抓他?”
谢广赋也道“他是不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