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芬坐在床头,抹着泪说“说什么为我好,你们就是为自己盘算,想把我放近些以后好就近照顾你们,嫁得近就一定能照顾你们么?大姐就在旁村怎么不见她人影?老三会想会做,你们干脆给她招个婿让她在家照顾你们。”
“那尹家公子给你下了什么**药啊,见了一面就在这里要死要活的,树要皮人也要皮,有你这种为了男人不管不顾和父母吵的么?我还就跟你说了,这事轮不到你做主。你要学你姐私奔你就去,还给我省笔嫁妆钱,以后就当没生过你这个黄眼珠。”
谢花觉得吧,谢芬勇于追求自己的爱,这没错,她赞赏她为自己谋取权益,但这个时代对女性的压迫又让她觉得这件事前景堪忧。至于尹家公子值不值得谢芬这样做,谁知道?谁敢保证钱家小哥一定是良人?婚姻有时候就是赌运气,特别是在这种结婚靠媒婆两片嘴皮子吹出来的年代。
谢芬在里面哭了好一阵子,然后才停了哭声“你要我嫁去钱家我就嫁,只是我嫁了后我是不会再回这个家的,以后你们就当没生过我!”
王氏被谢芬的话说的伤心的很,坐在门槛上甩鼻涕,大骂白养了这么多年,为她好不领情反遭埋怨。
谢广赋把谢花叫去屋里,问她“这事你怎么看?”
“爹,我觉得吧,这过日子的人是二姐,选个她自己中意的人,日子过起来自然是舒心美满些,要说远,也就在县上,尹家又不是穷人家,想回来家里一趟也不甚难事,咱家也有牛车,想二姐就去看看。至于怕二姐受欺负这事,我觉得吧二姐也不是个面糍粑,一回二回的她还能忍,次数多了她也不是由着人欺负的。”
“哎,儿大不由娘啊。”谢广赋说完就背着手出去了。
谢花瞧着竟有几瑟缩之意。
晚上,谢广赋让谢花把谢芬放了出来。
“你是真想嫁去尹家?”
谢芬慌乱的低下头,被爹当着面的这样问,到底难为情,她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既然你自己愿意,那以后日子过得好过得歹你都不埋怨谁,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明白么?”
谢芬再次点点头。
“明儿尹家媒婆来,我们就回准信同意这门亲事了。回屋睡去吧。”
谢芬拖住谢花的手,拉着她奔回屋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谢花“老三,爹同意了,同意了。”
“嗯,姐,钱家是不是妖怪变的?”
“瞎说什么啊?”
“肯定是妖怪变的,然后对你吹了口气,你就被迷住了。”
谢芬一把把按在床上,打了她两下屁股,“让你瞎说。我其实也并不是多喜欢尹家公子,我只是想嫁个家境好的人家,我不想像大姐一样穷得去讨饭做粗活。你会不会觉得我贪财?”
谢花摇摇头“不会,谁不喜欢过好生活。”没有很好很好的爱情,那么有很多很多的钱总是好的。只是依附于他人,这种生活总归不是很安心,这话她没说,生活总会磨砺你的。谢芬有想法,总比昏昏浩浩的随便嫁一个人的好。
翌日,尹家媒婆果然早早的就探回信,王氏点头同意婚事后,尹家媒婆鼓掌大笑“哎哟喂,我就知道这桩亲事肯定能成的,真是天大的好事,我啊这就回尹家复信去,另外明日我就来送庚贴。”
王氏又想明日钱家媒婆也来探信,怕两个媒婆撞到一起,不顺心吵起来就不好看了,“后日来送庚贴吧,明日我得回娘家一趟,把这事告诉孩子他外婆,让娘家人也高兴高兴。”
王氏拒绝了钱家的婚事后,钱家媒婆气愤难平的在大门口呸了一声,嘀咕着说“大的是个和人私奔的,娘舅是个盗贼,要不是瞧在你家尚有几亩薄田的份上,你家姑娘谁要啊,呸,没一个好货。”
这媒婆呸完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下面田埂上的吴氏,脸不由更黑了几分,连忙脚步匆匆的走了。
吴氏跑上来和王氏说钱家媒婆背后骂人的话,把王氏气得七窍生烟,当下恨不得揪住钱家媒婆一顿打。
第135章
两家交换了庚贴后,就把拨手巾的日子定在两月后的初八。成亲的日子待拨手巾后两家再商量。王氏盘算着尹家再晚明年春上怕也是要催成婚的,便让谢芬在家绣自己的嫁妆;另外这一年也要好好养养,毕竟是嫁到县上去;不同在乡下;养得娇气嫩些也让人瞧得上眼些,就怕人家说乡下来的黑妞丢了丑。王氏还特意去打听来一个方子;说是用早晚用淘米水洗面,能洗白,家里淘米水全部倒在洗脸盆里给谢芬洗脸。谢芬得偿所愿嫁了自己想嫁的人,日日满面春风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在家绣嫁妆。
嫁到县里去,嫁妆是个让人头疼的事;嫁妆就是一个女人嫁去夫家安身立命的本钱,嫁妆的丰厚程度有时候就直接决定了你在夫家的地位。好在离婚期还有段时间,这个事情可以慢慢考虑。
谢花借着去砍黄茭藤,跑去镇上了;太长一段时间没去镇上了,她在想把那些粮食卖了算了,不然老放着变成陈米了,又怕老鼠吃,最怕还是来贼。
果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进屋后,整个房子被洗劫了,东西全部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谷柜里的谷子真是一粒不剩,不但谷子被人偷了,连砍些的刀也被不见了,真是狠,她一想这把刀也能卖不少钱的,古代刀也是重要财产,几件张大壮留下来的衣服,床上的被单被褥全部被卷走了,谢花坐在空房子里真是欲哭无泪。
这个小偷到底有多穷?
把东西归整归整后,站在院子里发现屋子破败了许多,好几片瓦掉在院子里摔成碎渣了,屋子不住人果然是不行。
如今东西也没了,不如找人把屋子租出去,也算是养着屋子吧,总不能让它败了去。锁好门她去牙行找了黄牙子。
黄牙子一听她要把房子租出去,有点惊讶“张姑娘,你们把屋子租出去,自己住何处?”
“我和哥哥遇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表亲,他家甚有钱,我父亲曾有恩于他,他非要让我们住去他家。屋子我们不住租出去也能得些租金。”
黄牙子微微颔首,遂问“也不知你们要租金多少?”
“不若就按以前我和哥哥租的算?如何?”
“怕是租不上之前的价,去岁闹了饥荒,现今手里头有钱的人也少,这租子恐得少上些,待明年怕是才租得上价。”
谢花想想这黄牙子道的也是实情,倒也不是故意坑她,“那就有劳黄大叔给我周全一二了,我今日就要去表叔家,屋子你先与我租出去,租金也先替我收着,待我改日有空出门了再来找黄大叔取吧,契约也可等段时日再写,只一条,租屋子的人一定要是那清白人家。”
“你不怕我拿了租金不认账么?”
“当初我兄妹二人买下那十亩水田时,银两不够,还多亏是黄大叔借力了,租金不过些许小钱,黄大叔又岂会瞧得上眼,因着我哥哥随表叔出去做生意去了,我出门不甚方便,不能月月出门收租,最好能寻着半年交一次租金的。”
“张姑娘既如此信任牙子,你放心你的事我保管给你办得妥妥的。”
谢花把钥匙给了黄牙子后,从黄牙子的牙行出来,谢花面向墙壁戴好斗笠压得低低的,这才朝大街走去。
出门戴斗笠也是怕遇上村里的熟人。
等到她砍了些黄茭藤到家泡下黄茭藤,忽闻家里的大门被人敲响了,是谁?一般来说村里人上门都不敲门,直接扯嗓子喊谁在家。
她走出去一看,只见一个中年汉子一个婆子,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站在门口。
这几人都未曾见过,只是那姑娘看着倒是有些眼熟。“你们找谁?”
那婆子相问“这里可是谢四家?他家夫人可是姓王?”
谢花迟疑的点点头。
“那就没错,是这家,我刚还以为认错了门头,哟,都成高门大户了,前些年还是土坯屋呢,也怨不得我老婆子不识得,小姑娘,你爹娘可在家?”
“不在家,不过也快要回来了,你们且先进屋里坐会,待我去唤了人回来。”
谢花领着他们进了屋,倒了茶,王氏前些日子特意去镇上买了些粗茶回来待客。
中年汉子穿着一身上好的缎布衣裳,小姑娘梳着双牛角髻,绑了丝带,皮肤白晳,衣着上好干净整齐,小姑娘唤中年汉子爹,谢花暗自嘀咕,穷在山里有富亲?
中年汉子让小姑娘唤谢花为姐姐,小姑娘立马双眼泡泪,“我没有姐姐,我不叫,我就不叫。”
谢芬闻声而出,见家里来了客人,把谢花拉至一旁“这几人是什么人?来家里做甚?”
“找爹娘的,你在家招呼下,我去干娘家叫娘回来。”
王氏也是纳密的很,家里何曾有过如此体面的亲朋好友?待她一脚跨进屋,看到屋里的人时,霎时脸色大变,惊慌异常。
那中年汉子望了一眼婆子,那婆子打量了王氏两眼后,“谢四娘子,你还记得我么?十年前我替你接过生,那天夜里下着大雨呢。你来请我时说你们村里的接生婆被别家请去了。”
王氏嗫嚅“十年前的事哪里还记得。”
谢花觉得王氏不是不记得,而是不太想要记得,十年前的那个晚上生了一个孩子,孩子是生是死?她又把脸定格在小姑娘的脸上,突然恍然大悟,小姑娘长得特别像谢广赋,难怪她会觉得眼熟!别告诉她这小姑娘是她亲妹子,哎哟,我的亲娘这是整哪出。
“妹子,瞧你说的,这做娘的人哪里能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