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就让两小厮给拦了下来,“你们找谁?”
“找你们小公子。”王来福说。
两小厮打量了王来福和谢花一眼,鄙夷的道“找我们家小公子?你们是哪家的下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我们家公子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可持有名帖?”
名帖?王来福想了下,没见过也没有,便拉过谢花“我这个外甥女是你家公子认的小妹妹,你去通报一声就自见分晓了。”
“呸,小公子会认她做小妹妹?也不撒泡尿尿照照,赶快走,休要在这里坏了公子的名声。看到没有?隔壁就是县衙,你们要是再口出糊言,就把你们抓进县衙里去打二十大板。”两名小厮连推带嚷的把两人轰到了街上。
王来福捋起袖子要冲上去,一副要干架的怒样,“嘿,在村上我横着走都没人敢放个屁,到了这个居然被两看门的小王八羔子给看低了,气死我了。”
谢花连忙拉住他,“舅,你别气,他们只是守门的下人,哪里知道他们公子的事,不认识我也是自然,你且在这里等一等,待我前去说说看。”
谢花从腰上捏出那一两银子,复又上前。在一小厮来推她时,她连忙把银子塞到那小厮小手里头,“大哥哥,我真的和你家公子相熟,他说了只要有事就可以来找他的,劳你进去通传一声,若我说了假话你也并无损失,若我说的是真的,岂不也好于你家公子有个交代?”
那小厮低头瞄了一眼手里头的银子,态度这才缓转下来“你说的有些道理,你若昨日来我就替你通传去了,可不巧的是,公子今儿一大早就和夫人一起去州府了,五日后方回,你若五日后再来,我再替你通传。”
五日后还传个尼玛。这不竹篮打水一场空么?赔了车马钱还贴了私房钱,她很想把一两银子给要了回来,可小厮已经把银子揣进腰包了。
回去的路上王来福直怨她耽误工夫还害他丢了脸面,又说那杜家公子不过是哄哄她的,他肯定在府里,只不过不想见她罢了。
谢花默默的听着,心里默默的滴着血和着泪,她四个月的辛苦钱,一朝没了,还半点用处都没派上。为什么攒钱之路总是如此坎坷。
到了村口前的大马路,谢花才开口“舅舅,你不要和娘亲说这事,我怕娘亲恼了要打我。”
“行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舅舅我不说半个字,自己回去吧。”
去县上打了个回来,到家已是太阳要下山了。
王氏拿了根细竹条,追着谢花打“你个鬼崽崽,现在越发能耐了,偷懒偷出一整天来了,牛也不放了,猪草也不打了,你娘我是愁得饭都吃不下,你倒还有心思出去耍。”
面对神器细竹条,谢花尝过它的厉害,没命的跑。王氏追了一会,累了,细竹条一扔“饭你也莫吃了,反正你耍饱了。”
谢花远远的站着,幸好回来之前,王来福带她去吃了一碗面条。她一直没敢进家门,直到王氏上床哄长凯睡觉去了,谢容才让她进了屋,偷偷的摸上床。
谢花睡得正迷糊的时候,突然屁/股巨痛,王氏居然趁她睡着了进来打她,连着打了好几下,王氏才收了手,“你跑啊,看你能跑到哪去了,老娘不信还收拾不了你了。”
翌日,吃过早饭,王来福带着三个人到家里来了。
一个牙人,一对看水田的父子。
王氏领着他们去看水田的位置,以及水田好坏。
回来后,那对父子水田的水利,肥沃情况都很满意,当下便决定买下水田。经过协商,以每亩八两银子让出,搭上这一季已经种上的水稻。
王氏算了下帐,四亩水田三十二两银,加上家里现有的银子十八两,还差十两银子的缺口,王氏便道“家里还有一头大水牛,养得极好,如今水田也卖了,这大水牛养也无甚用处了,想作价十两银子卖了,你们要不要看看。”
大水牛那对父子也相看中了。
牙人写妥卖地文契,交纳田价后,双方按了手印,家里的四亩水田就成了他人的了,王氏接过银两落了泪,想她从嫁来时便分家单过,分家时不过分得一亩水田,一亩土,两间破茅草房,几只破碗一口煮饭的锅子。凭着这些年她和广赋二人辛勤劳作,抠抠缩缩的攒下钱买了水田,修了房子,养大了几个孩子,可如今又回到一贫如洗的窘况。比之前还不如。
大水牛被牵走时,一直埋着头往后退,不愿走,牛鼻子被拉出血,谢花看得眼泪汪汪的,呜呜的抱着大水牛的头。
大水牛被鞭子抽着牵走了,谢花追在后面喊“大伯伯,你们要对大水牛好,他很听话的,别打它。”
来这里后,最开始她徬徨无助,迷茫低落的时候,都是日日对着大水牛,大水牛给了她很多无声的安慰。
王氏和王来福带上银子匆匆忙忙的赶着去了县上。
晚上天黑了以后,王氏才和谢广赋进了家,王来福没进村就回去了。
谢广赋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子深陷,蓬头乱发的,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万簌俱寂的时候,谢广赋在床上转辗难眠,“家里头没了水田,以后可怎么过,这么多张嘴要吃。”
“家里还有半柜子谷子,暂时饿不着,省着吃也能吃到明年春上。明年我们佃些水田来种,你再找份差事,家里还有地呢,地里也可以种红薯芋头,饿不着的,你别想那么多了。”
“只怕差事难找,谁会用一个贪污钱财的人?纵使我清清白白,可旁人又哪里知道这些内情?我即是说了,人家也不会信。”
“那就在家种田,我就不信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第39章 野货随便捡
第二天的早饭变成红薯稀饭,谢家自此告别了餐餐有干饭吃的日子。长凯原本天天吃的肉也变成隔三差五的去买一点。
谢家卖水田的事在村里很快就传了开,有不少好事者都打听怎么一回事,王氏一律闭口不谈,旁人见从王氏这里撬不开嘴,又去向吴氏和曾家娘子打听,两人也都不透一个字,虽然如此,但是村里人从谢广赋日日在家赋闲,便也猜出点苗头,估摸着是在外头出事了。
谢广赋日日在家闭门不出,过了半个月又去了县上找差事,接连在县上找了好几日,也没一家店铺愿意收用他,他贪污银两的事,在县上的店铺圈内已经传开了。接连在镇上找事也是铩羽而归。
王氏安慰他“事情还在浪尖没过去,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自打谢广赋在家后,地里的事他全部一人就干下来了。牛也没有了,空出来的牛棚,王氏想再抓两头猪养起来,反正家里也没其他的事干,可家里眼下连抓猪崽的钱也没了,整个家里就只有六十二文钱,抓一头猪崽不够。
谢花想起自己埋在床底下的那一小角银子,应该可以买猪崽了,她把银子刨了出来,摸着银子,她心里感慨,存私房钱还是合适家境殷实的人家,像现在谢家这种情况,饭都要快吃不起了,她的小产行为也得先放一放了。
她把这段时间挖的草药送去给了王大夫回来后,把那一小角银子给王氏。
王氏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把抢过银子“死丫头,你哪里来的银子?是不是偷的?”
娘,你能把我往好处想么?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偷来的,哪怕你说捡来的我也好想点。
“娘,这是王大夫给的,我们家卖水田之前,我向王大夫借过银子,他没有借我,今儿我去给他送草药,他给了我这一小角银子,说是就当买了我的药材。”
王氏一把掐住谢花的嘴“你是不是把你爹的事给说出去了?”
“没有,我没有说,我就说家里要用钱,没说爹的事。”
“要是让我知道你到处乱说,看我不把你嘴缝起来。那王大夫说没说以后挖草药还给你钱?”
“如果挖到贵重的草药就给。”
“那你以后就好好的给我挖草药,少给我到处疯耍,家里现在困难可比不得以前了。弟弟现在肉也吃不上,脸上的肉都少了,你挖草药若能得点银子也好给长凯补补。”
谢花摸着被掐痛的嘴角,翻了个白眼,以前她也没疯耍好吧。
王氏很快就用谢花交上去的银子,抓了两头小黑猪崽子。鉴于挖草药还是有点钱途可言,王氏让谢花不要再出去打猪草了,把猪草的事交给谢芬,谢花只要安安心心的挖草药便成。
到秋季了,山里的山鸡和兔子多,谢花眼馋得要死,抓过好多次,没一次得手。她让谢广赋给她削竹尖。
“你要竹尖干什么?”
“爹,我想在山里挖几个坑,插上竹尖,说不定就有山鸡或者兔子掉进去,插伤了他们就跑不了啦,我就把它们捡回来吃。”
王氏在旁边说“你给她削几根,让她折腾去,以前她在山里倒也捡到过山鸡和兔子回来。”
谢广赋砍了一根竹子回来,削了一背篓的竹尖。
第二天谢花扛着大锄头,在后山二外围的深处刨坑,为了防止自己掉进去,她还特意在每个有坑的地方堆了石块作标识。
刨到天色暗了下来,她把最后一个坑刨好插好竹尖做好伪装,休息了一下,正扛着大锄头打算回家突然瞄到树后一块衣角,“谁?”
有人缓缓走出来,这张大壮,他手里拎着一只猎物,像是黄鼠狼。
“大壮哥哥,是你啊,我在这里挖了几个坑里面插了竹尖的,你路过的话小心点,我作了记号的,你看,旁边堆了石块的。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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