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赋倒是说县城里头有卖的,不过价格便宜的很,和当季的青菜一个价。谢花一听也蔫巴了,当季的青菜便宜的话一文钱都可以买上两斤了,再说了她家离县城有四十里地呢,就是去到镇上也有二十里地,这么远的路可别指望坐牛车马车的,没那条件,就是谢广赋去县城也大都走路去的哪里舍得坐车去,就她两条细腿的,四十里地不得跑断腿么?
谢广赋看谢花那一脸愁苦的表情,不由逗她“这鲜菌子卖不起价,不过那干菌子到了冬天倒是能卖个三五文钱一斤的,你要是能晒个几斤的,到时候爹就给你捎到县城卖了。”
谢花双眸一亮“真的啊,爹。”
王氏在一旁听着直骂谢花“人嘛点大,心嘛不小,还想着挣钱,挣钱干什么去?”
“买红头绳扎头发,前儿个来了个货郎,里面就有卖红头绳的,老好看的。”谢花随口谄道,总不能说她要储钱为自己以后谋划,指不定还没存够就让王氏给充公了。
“鬼崽崽,就你那几根黄毛,还红头绳呢,丑人样怪多。”王氏啐了一句。
谢花才不管王氏说的话,她发现王氏跟几个孩子说话随时都是吃呛药一样的,大概是心思重,压力大,把孩子当成出气桶了。她乐滋滋的把傍晚采的菌子摊开在堂屋的桌子上,又拿灰筛给罩起来,谨防晚上老鼠偷吃。
躺床上的时候谢花就细细的想了下,这菌子赚不了几个钱,首先一点这东西完全看天长的,不下雨就没得捡。另外她也很多事要做,挤不出多少时间捡菌子。再者捡多少斤湿菌子才能晒一斤干货啊,不过对于目前没有更好的赚钱方法之前,这也是一条道啊。蛇兑皮这种东西又不能天天捡。
第8章 套话
谢广赋在家呆了三天就去了县上,临走前一再吩咐谢家三姐妹在家要多帮她娘王氏干活,要听话,不要惹事生非等等。
谢花颇为不舍,毕竟谢广赋在家的好处是看得见的,伙食好了,家里的重活也有人干了,一个家没个男人就是不行,她如是感叹。相对于谢花的不舍,谢容谢芬在情感上就浓烈得多,两人难过了好半天。
谢花把野菌子搬到院子的矮土墙上用簸箕晒着,原本一个个胖乎乎的野菌子现在都已经干瘪干瘪的缩成一小团。晒干了估计也才二两,不过蚂蚱也是肉。
这几天地里的活不多,红薯藤翻了,豆杆全部收回来了,田里的杂草也除了,花生还要等段时间才能拔,稻谷现在刚扬花结穗。
事不多,谢花除了早晚放牛倒是多了很多时间玩耍,不过她也不知道玩什么,跟村子里的小屁孩子玩泥巴,真心没兴趣,天又不下雨,野菌子也没得捡。
王氏觉得自己身子好了些,打发谢容去请王大夫来复诊,谢花也跟了去。王大夫住在隔壁村,走路去也不远,一刻种左右就到了。
王大夫家住在村子的最后面,青砖四合院,这在周围几个村里都很扎眼,村里条件差的都是泥和着茅草盖的房子,条件一般的就是土坯房,盖得起青砖那是顶好的人家了。看来这做大夫很有钱途,还受人尊敬。
院门敞开,院子里用簸箕晒满了各种草药。谢容敲敲门“王大夫在么?”
房子里走出来一个白净富态,神情祥和,身上穿着细棉布做的衣裳的中年女人 ;“你们是来找他看病的吧?不巧,我相公出诊去了,不过差不多也要回了,你们要是无事就在这里等一等,那里有板凳。”
两人随着王夫人的手指找到板凳,谢花道了谢,谢容也有些拘谨的道了谢。王夫人微微笑了下,从里屋拿出了针钱出来做。
谢花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院子,一边对晒满院子的草药极感兴趣,这王大夫难不成平时还自己去采草药么?如果不是自己采。。。。。。
正想着突然就听到外面一声清脆的女童声“娘,娘,我回来了。”一个身材微胖一身翠绿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扑进了王夫人的怀里,差点把王夫人的针线盒子也打翻。
王夫人状似恼了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又爱怜的点点她的额头“娘说了多少回了,女孩子要端庄稳重,你看看你都七岁了还边走边跳的,娘说的都忘了是吧。吃过早饭就到处玩得不见人影,你爹可是让你在家里帮他好好晒草药的,等会你爹回来看他怎么罚你。”
小姑娘噘着嘴“我这不是回来翻草药了嘛,娘,你可不能告状,我保证以后走路不跳了。”
王夫人点点头,然后把小姑娘玩得有些发皱的衣服拉平“去翻草药吧,仔细点。”
“娘最最好了。”小姑娘抱着王夫人又撒了一下娇才跑去翻草药。
谢花在旁边看得真是羡慕嫉妒啊,内心嚎叫着这才是亲妈,亲妈啊,多亲切,多温和,如沐春风一般,她咋就没穿到这小姑娘身上呢?
小姑娘翻草药极为娴熟,一看就经常干这活的。谢花跑过去也帮着翻起来。
“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小姑娘疑惑的问。
“我是隔壁前江村的,我来这里找你爹给我娘看病的,这些药你都认识吗?”谢花带着小孩子的好奇问。
小姑娘小胸膛一挺,傲骄的说“那当然了,我爹可是天天跟我说这些草药的,还考我呢。”
连忙做出一脸崇拜相“哇噻,那你好厉害,大人都不认识呢,要是我能认识就好了。”
“这有什么难的,我可以教你啊。”
“真的吗?”
“嗯,你看这个叫薄荷,那个叫牵牛子,金樱子,半夏。。。。。。”小姑娘受了追捧当下就把那些草药一一指给谢花看。
这些五花八门的草药中有很多都是地上到处爬的有,平常都当野草杂草,没想到都能治病救人。当年她咋就没想到翻翻本草纲目呢。
“你爹也好厉害啊,平常要去给人看病,还要采这么多的草药,那不是要经常上山么?”谢花问。
“一般的草药都好找,有些难找的呢,我爹就上药草铺子买,或者村子里的人采到了就卖给我爹啦,我爹不大上山的。”
谢花迅速剖析了一下小姑娘的话,也就是说常见的草药王大夫可以自己采,不用也不会买,只有山上不好找的草药才会收才会买。
谢花有点泄气,本来想着要是能把草药卖给王大夫,那也是个来钱的路子,可难找的草药就她也采不到啊。
看到谢花不说话,小姑娘捅了捅她的手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王水苏,水苏也是一种药呢。”
呃,看人家名字诗情画意的“我叫谢花,是我大姐给我取的,不好听。”
“哇,我们村子里也有好多叫花的,有一个叫王小花,还有李桂花,刘大花的,叫花也挺好的,花好看。”
童言无忌让谢花有点内伤啊,花好看不代表人好看啊,水苏小盆友。
“对了,那天我听别人说蛇蜕皮也是药呢,好吓人的。肯定是别人骗我的。”谢花还特地抖了下。
王水苏连忙拍拍她“不怕的,蛇蜕皮可是治病的好东西呢,一块蛇蜕皮可以卖二十文钱呢,我们家就有的,一点也不吓人,我还摸了呢。”
“你胆子真大,你爹也收蛇蜕皮么?”
“收的,蛇蜕皮不是那么好找的。”
谢花一下如同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样,二十文钱,她到现在连一个铜子的边都没摸过。
两人又说了好一阵话,王大夫才背着药箱回来。
说明了来意,王大夫倒也没耽搁的就往谢家去。谢花走出门后,王水苏在后面追着喊让她有空来玩。
小孩子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奇妙。谢花也挥挥手说让王水苏去她家玩。
快到村口里,谢花跟谢容说“姐,我们去了这么久,娘肯定等急了,你先跑回去告诉娘一声。”
谢容一想也是,拔开腿就往家里跑。
谢容一走,谢花就闷声闷气的问王大夫“王伯伯,水苏说蛇蜕皮也是药是么?我在山上捡了一块蛇蜕皮,我娘打了我一顿,还让我把蛇蜕皮扔了。”
“蛇蜕皮是药,可以治很多病的,扔了可惜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蛇蜕皮的妙用。”王大夫摸摸她的头。
“那可以卖钱么?水苏一块蛇蜕皮可以卖二十文呢,真的吗?”
“是的,不过也要看大小。”
“那如果我以后捡到了可以卖给王伯伯吗?”
王大夫哈哈的笑起来“可以的,你这丫头这么小挣了银子要干什么呀?买糖吃么?”
“嗯,要买糖,甜,还要买红头绳,好看哩。”
谢花的童言童语又惹得王大夫一阵大笑。
到了家里王大夫替王氏复诊,切了脉,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说基本无碍,药也可以不用喝了,只不过平常注意不宜操劳。
喜得王氏连连抹泪,每个孩子都是希望,她就不信她卯足了劲生不出个男娃来。王氏这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后整个人轻松起来,搬了根椅子在屋外坐着教谢容针线。
谢芬带着谢花去村里玩,刚好碰到张氏十一岁的三女儿谢草,张氏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已经出嫁了,现在家里头最大的孩子就是谢草。
谢草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去她家的屋坪子跳田子格,谢芬和谢花就跟着去了。到了屋坪子才发现张氏带着长柏在屋坪子上坐着。
谢芬谢花叫了二娘才和谢草一起画了田子格玩。玩了一会儿谢芬就渴了,进去张氏家的水缸里舀水喝,喝了水就被张氏叫住了“谢芬,刚看到王大夫从你家出来,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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