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着牙关,想做临死前最后的挣扎:“大人认错人了,尚宫大人正等着奴婢前去侍候,失陪。”
说完,我想立刻离开,只不过王世充哪有这么好容易对付呢,他接着说道:“还没转过头让我看看你的脸,怎么知道有没有认错人呢。”一说完,粗野的一手把我拽过去,硬生生的让我的正面暴露在他的面前,看到他无比奸恶的笑,我瞬间觉得此劫难逃了。
“果然是你,你到底是谁?”王世充质问道。
“郡丞大人真健忘,奴婢是您带上龙船的秀女。”我还在极力辩解着,微微抬起头,王世充在邪恶的笑着,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你当本郡是三岁小孩吗,这么容易被你糊弄,那还如何掌管好整个江都郡。”王世充冠冕堂皇的说道:“你真是不知好歹,偷混上龙船是不是想行刺皇上,龙船上是否有你的内应,到底有多少同党躲在船上。”
我一定要镇定,以目前的局面看,王世充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要应付他,应该不难。
此人野心溢于言表,确奈何无出路,他是怎样做上洛阳王的,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见我不吭声,王世充接着吓唬我道:“只要我出一个声,便会惊动到皇上那去,到时候后果会怎样,你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本郡详细道来吧。”
“郡丞大人一开始给皇上献上琼花美图,必定不是为了当个小小的江都郡丞。”
我一语脱出,王世充趾高气昂的姿态顿时降了下来,却还是不急不慢的回到道:“你想说什么?”
我察觉了一下他的眼神,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接着说道:“琼花图只是一个鱼饵,只可惜你钓到的鱼未免太小了一点,成不了杨广面前的红人,还受尽宇文化及的百般欺辱,郡丞大人肯定心有不甘,说到城府,不在宇文化及之下,说到能力,更是不在李密之下,可是他们一个是当朝丞相,一个是瓦岗魏王,而你只不过还是个区区的江都郡丞,大人愿意这样被他人凌驾着吗?”
王世充只是定眼看着我,我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一个想要出头又没有指明灯的人,听到这番话于情于理都不会怒颜佛手而去。
“一个黄毛丫头,胆敢胡说八道,一派胡言。”王世充掩盖住了自己心虚的表现。
“我只是个卑微的奴才,断不敢在大人面前胡说八道,倘若大人愿意放奴婢一马,那奴婢接下来的忠言绝不会让大人觉的逆耳。”
一心想出人头地的王世充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更何况我一语道破了他的肋骨,于是王世充回道:“本郡倒想听听看你这小丫头的忠言逆耳。”
于是我娓娓道来:“翟让巩固瓦岗,自立为王,带领一众反贼,与杨家举旗对抗,誓与其夺天下,我想说的是,反王不止翟让一个。”
我想王世充也算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王世充欲言又止。
“我只是举个例子讲给郡丞大人听而已。”不说的明白,是因为我不想在历史上掺和些什么,对王世充讲这些,也是情势所逼。
王世充突然间一笑,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了吗?我的心算是有底了。
“你的忠言我很喜欢,答应了放你走,我也会言出必行。”
他当然会言出必行了,如果王世充意要起兵造反的话,那杨广的生与死也是他最关心的事,既然他认为我有可能是前来刺杀杨广的,那还不放我走,好助他在造反之路上的一臂之力。
我对王世充低头示意了一下,算是道别。
“等下。”还没走出几步,王世充又把我叫住:“依姑娘看,我现在前往何方才是明智之举。”
这王世充是把我当作看相的了,还是把我当作他命里的福星,还是伯乐?我笑了一下,回过头,对他说道:“江都以东,或许会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说完这句话,不等王世充有何反应,便快步离开。
说江都以东,只不过是想暗指‘东都’二字,洛阳的古称便是东都。
王世充是否可以顺其历史,当上洛阳王,那是他的命里的造化。
顺利摆脱王世充后,我来到了这艘小龙船的甲板上,这里就两三个士兵把守着,都没注意到我,观察了周围大大小小的龙船,我要从哪一艘下手,还真是件难事。
“宇文将军!”听到几声侍卫的喊声,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了宇文成都站在隔壁一艘龙舟的甲板上,因为害怕被认出来,所以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听到了宇文成都对侍卫说道:“好好看守这里,莫让闲杂人等惊扰到了宣华夫人。”
“是,奴才遵命!”侍卫们答得甚是高昂。
这时,我脑子里闪过从宇文成都嘴里说出的这个词汇‘宣华夫人’?南北朝陈后主的宁远长公主,国破家亡后被选为隋文帝嫔妾,隋文帝去世后,便被册封为宣华夫人,事迹上算是杨广的宠妃。
那艘龙船上住的是宣华夫人,而宇文成都正好又出现在此处,以杨广对宣华夫人的宠爱,那在扬州城街道上坐在轿子里的女人大有可能就是这位服侍两帝,历尽沧桑的南北朝公主陈氏。
想到这里,我却不愿意去接受我的推测,如果我所猜的都是真的话,那这个宣华夫人岂不是。。。。。。,若这样,那我情愿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见到宇文成都往这艘龙船走过来,我立马转头走人。
“前面的站住。”还没来得及走远,就被宇文成都给叫住了。
难不成是看到了我的模样,认出了我,心底的紧张又在升级,强忍住不安的心理,慢慢转过身,还是不敢抬头。
“参见宇文将军!”我朝前面已走近我的宇文成都做了个跪拜礼节。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宇文成都问道。
哪个宫的宫女?我还真说不出口,一时间哑口无言,立在原地。忽然间灵光一闪,答道:“回宇文将军的话,奴婢是侍候宣华夫人来着。”
“宣华夫人?那正好,皇上传过话了,今晚用完膳,会到鳞波舟宣华夫人的寝宫,你到尚服局处领些昨天刚进贡的衣裳以及发钗首饰送去鳞波舟。”宇文成都对我的话深信不疑,还叮嘱我好好侍候宣华夫人。
再一次返回尚服局,带着宇文成都的命令,领了皇上赐给宣华夫人的赏赐送往鳞波舟。
刚踏进鳞波舟的内殿,见到殿堂豪华的装饰,不由自主的被眩晕了,不管是正殿、内殿、东西朝堂还是回廊,均用丹粉粉刷,以金碧珠翠作装饰,悬缀有流苏、羽葆和朱丝网络。
杨广的奢侈与劳民伤财,有目共睹,尽管是处在百年难得一遇的‘豪宅’里,我还是给予了贬义的一笑。
刚才已经婉转的问过这里的宫女宣华夫人的寝室,不过还是绕了好几个回廊才找到她的房间,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请旨进去,若真是我心中想的那个人,那该怎么办。
鼓足了勇气,开口叫道:“启禀夫人,奴婢是奉天宝大将军之命给夫人送来皇上的赏赐的。”
屋内没声音,是没听到我的话还是里面没人,就在我预备要说第二遍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轻柔的女人声:“进来吧!”
很短的一句回声,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脑海里的那一种声音。
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推门而进,那个女人背对着我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壶擦,一个茶杯,杯里的水足足八分满,还冒着腾腾热气。
我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她也没转过身来,一点也不在意皇上送来的赏赐。
“夫人,这些衣裳首饰奴婢搁在床边了。”我只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回过头来。
“嗯!”她的言语还是如此的吝啬,听起来心不在焉的,倒像是在敷衍我,准确的来说是在敷衍杨广的赏赐。
还没有见到宣华夫人的真面目,我还有要走的意思,可是若不走的话,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来。
“皇上传话过来了,说是晚上会到鳞波舟来。”我继续用话语来接近她。
待我的话音落下好一会了,她始终都是面对着我,没有回答。
“宣华夫人。。。。。。”
“出去。”
还没有把话说出口,就被打断了,她是不耐烦我的自言自语了吗?即使是在赶我出去,言语之间也是那么的柔弱。
没听到我走出去的脚步声,她又接着说了一句:“出去,我想休息。”
算是听清楚了她的声质,应该不是我要找的人,这下才放下心来。
退出了宣华夫人的房门,在我要关上门时,看见了她转过身来的样子,面无表情,一副冰山难靠的姿态,纵使丰姿妍丽,不屑于皇帝的宠爱,可遥望过去,倒像是深宫怨妇般。
“公主,请留步,这里是宣华夫人的寝宫,公主不能进去。”
走到偏殿外的回廊上,听到了正殿里喧哗的吵闹声,记得宇文成都刚才还千叮咛万嘱咐侍卫们要严谨看守鳞波舟,不得让闲杂人等惊扰到宣华夫人,听这闹声,依我看,这很快就会惊扰到了吧。
“公主,宣华夫人正在休息,不能接见公主,望请公主殿下暂且回南阳舟。”宫女们苦苦哀求着,怕惊扰到鳞波舟的主人,又怕得罪了这位刁钻的公主。
“大胆,敢拦本公主的去路。”
我本无心理会正殿里的那场风波,可是这位公主的声音,让我的记忆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和姐姐在一起的日子,多么熟悉的声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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