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吴嬷嬷扯了扯年秋月的衣袖,年秋月这才站起来道:“爷回来了!”说完很自然地拿过一旁的碗亲自为四阿哥盛饭,那情形就像平民家的妻子服侍做事归来的丈夫一样温馨、熨帖,令人心里暖融融的。
四阿哥喜欢这种回家的感觉,表情不知不觉的柔和起来。
他自小在两个额娘处来回奔走,算起来哪处都算不得他的家。
后来和乌拉那拉氏成婚后倒是安心过一段时间,可是,好景不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乌拉那拉氏的关系渐行渐远,没了当初对彼此的信任和牵挂,他的心又开始游荡起来,仿佛住在那里就不踏实一般。
四阿哥不由自主地坐在了餐桌前。
也许是汉人的缘故,年秋月屋子里的摆设和乌拉那拉氏、李氏及几个格格侍妾的摆设完全不同。屋子里的东西摆放有序不说,东西不多,给人的感觉是泾渭分明,清爽大气。
就说这用餐吧!乌拉那拉氏沿袭了自己的喜好,无论春夏秋冬都喜欢在炕上用膳,而年秋月这里就发挥了八仙桌的作用,爽爽利利地坐在桌上用膳,而且用膳的地方在堂屋,和睡觉的地方严格分开。
四阿哥觉得很新鲜!他闻着喷香的饭菜,不觉真的有点儿饿了!
海棠园里,碟缦轻声道:“爷下晌一直呆在书房里,这会儿到年福晋的清晖园去了!”
乌拉那拉氏仿佛老生入定一样闭目养神,毫无反应。碟缦怕扰着福晋,轻脚轻手地出去了。
乌拉那拉氏睁开她那双幽深发寒的双眼,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帕子,她倒要看看爷能够宠她多久。
无论乌拉那拉氏如何嫉妒,清晖园里照样其乐融融,四阿哥夜间的运动照样只增不减。
翌日,年秋月给乌拉那拉氏请安时,发现她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热情不说,还给年秋月赐了许多滋补的东西。
“妹妹服侍爷辛苦了,这些补品拿回去补补身体吧!”年秋月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乌拉那拉氏的举动无可非议。
年秋月只得陪着她上演一幕和睦温馨的戏码:“谢谢姐姐的体恤,妹妹惶恐!”
乌拉那拉氏笑道:“妹妹又见外了,你我共事一夫,亲如姐妹,理应相互关爱才对,有什么好惶恐的?”
年秋月只得装出一副谦卑欣慰的样子,令暮云收了礼物。
回到清晖园,吴嬷嬷知道暮云手中的东西是嫡福晋给的,连忙如临大敌地嚷嚷道:“主子千万不能食用她送来的东西啊!老爷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主子可不能大意!”
年秋月咯咯咯地笑道:“嬷嬷还懂得这么多,今后秋月可要仰仗嬷嬷了!”
吴嬷嬷正色道:“主子休要被她糊弄了,如今您正得宠,说不定就会怀上,万一吃错了东西,那可了不得!”
年秋月心下了然,虽然乌拉那拉氏不会公开下毒,但是吃多了她送来的诸如黑木耳之类活血化瘀的食物就会让胚胎无法稳固和生长;无形中也就让自己无缘子嗣。
她不会小瞧古代的这些女人,她们多的是五花八门的手段,稍有不慎就会着道。
“嬷嬷休要担心,跟着王嬷嬷学习了那么长时间的医道,自然懂得一些药理,不会轻易被她害了!只是,如今不比在年府,以后说话要小心,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误人误己!”年秋月眸光清亮,不容质疑!
年府跟来的几个丫鬟婆子连忙应诺!
其实,年秋月没打算此时要孩子。如今,她在四爷府还没站稳脚跟,四阿哥对她的态度也意味不明,周围的危险尚不清晰,如此时怀孕只会和前世的年秋月一样,不但保不住子嗣,还会损伤自己的身体的,得不偿失。
因此,年秋月采用了避孕措施。
如果公然喝避子汤,四阿哥和嫡福晋会立马处置自己,她只能选择吃自己配的避孕丸药,再吃些木瓜、大蒜等天然的避孕食物,等到时机成熟后再作生孩子的打算。
连续五日四阿哥歇在清晖园,四爷府里的人都知道年秋月得宠了,清晖园里的婆子丫鬟也跟着趾高气扬起来,年秋月无奈,只得义正言辞地敲打他们一番。
到了这月十五,府里的女人都在猜测,四爷会继续留在清晖园吗?
你道为何?原来这府里侍寝规矩是嫡福晋定的,初一、十五,四爷要到嫡福晋屋里过夜,其他日子由四爷自己支配。
现在,四爷宠着府里新来的侧福晋,不知十五这一天四爷会歇在哪里!
那些个看戏不怕台高的女人倒希望四爷这一天歇在侧福晋那里,如果真是那样,福晋可就有理由整治年秋月了,只要她二人掐起来,她们这些小人物不就讨好了?
第38章 规矩
十五这天,夜幕刚刚降临,四爷府里除了清晖园的人外,都竖着耳朵听着正园的消息。
年秋月觉得好笑,府里的女人认为自己和她们一样,天天巴望着四爷能到她们的院子里去,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四爷也不是个糊涂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左右他的情绪?又怎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府里多年的规矩?让人知道岂不笑话!
年秋月自不理会府里其他的人的流言蜚语,只是严厉约束清晖园的人不要和人理论、不要惹是生非!
她知道,那位爷也不是一味忍让的好脾性!
四爷的举动令府里的女人大跌眼镜,他到底没有打破多年不变的规矩,进了嫡福晋的屋子,消息灵通的人还知道晚上正房屋里还要了一次水。
平衡之道不是康熙会用,各位皇子也学了个十足。
年秋月无心和人辩解,流言不攻自破。
四阿哥表面上对后宅的事情不管不问,全权交托给乌拉那拉氏,但不等于放任自流。后宅的事情四阿哥自有一本之策,对年秋月稳重的性格更加赞赏。
年秋月清楚四爷府就是个虎狼窝,要想生存就要学会些手段。如今,她准备采用以静制动的战术。
她知道,物极必反,若是和府里其他女人一样,在四阿哥身上投入过多的感情,最后只会和她们一样迷失自我,还不如和现在一样守住本心,不贪不求,亦不会因为求而不得而烦恼。
为了打发时间,她把时间尽量安排充实些,写写小故事解解闷,在院子里种些花草果树,成日迷恋于花草的栽种和生长上,倒也乐在其中。
十月的京城天气已经转凉,早晚已有了深秋的寒意。
一日,年秋月正在侍弄花草,暮云欣喜来报:“小姐,二爷回来了!”年秋月还在愣怔中,吴嬷嬷已经开口责备:“该打,怎么就这么忘性?得喊福晋、喊主子!”
二人还在理论,反应过来的年秋月已经起身向书房奔去。
也许是亲情的本能,年秋月已经融入年家,几月的相思让她显得迫不及待。
一口气奔到书房的门前,看见苏培盛在门口接应她,这才让她稍稍收敛了急切之意。
进入书房,首先闯入眼帘的是目光肃然的四阿哥,她墩身行礼:“四爷吉祥!”
四阿哥见她面色因疾走较之往日更加红润,樱唇鲜艳欲滴,心里不觉一颤,面色也随之柔和了许多。
年秋月见过礼,笑靥如花地望着年羹尧行礼道:“二哥好!”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见过侧福晋!”陡然想起的声音令年秋月吓了一跳,她沿声看去,原来邬思道也随着二哥来了四爷府。
年秋月随即行礼道:“邬先生好!”四阿哥见了,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随即松开,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邬思道。
年羹尧笑道:“由于二哥公务缠身,连小妹的喜事都没办法参加,二哥一回来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为小妹送来迟到的喜礼,希望小妹和四爷莫要见怪!”年羹尧说完,一旁的小厮给二人各呈上礼盒,年秋月打开看时,见是一方古砚,砚台雕纹繁杂,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年秋月真心喜欢,笑盈盈地谢道:“多谢二哥!”
年羹尧嗔怪道:“谢什么?只要小妹喜欢就好!这方砚台玉质雕工自是不说,最令人惊叹的是砚台里的墨汁放多久也不会干枯,省下许多的麻烦!二哥知道你会喜欢!”
年秋月因为寂寞无事,经常会写一些小的故事来打发日子,自然动用笔墨的时间多,砚台里的墨汁时间稍长就会干枯不能再用,必须清理后方可用得顺畅。
年秋月想到现代先进的书写工具对砚台抱怨颇多,没想到被年羹尧知晓放在心上,今日竟然寻得如此宝贝送来。
年秋月感动的再次谢谢年羹尧,声音不觉更加婉转动听。
一旁的邬思道虽然没敢多看年秋月,但能听到她的声音已是感到心情熨帖。
邬思道今日能够进入四阿哥的书房实属意外,他本意只是陪着年羹尧前来送礼到门房就转身回年府的,只是在门口碰巧碰到了刚刚回府的四爷,于是二人都被四爷邀请进了书房。
他知道这些皇子皇孙本性傲慢、目中无人的,只是没想到被四爷如此礼遇,心里对四爷颇有好感。
只是,进入府里后知道能够见到年秋月心里的欢喜更甚,他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能够多看恩人几眼,旁的心思自是藏于心底不提。
年秋月一时得意忘形,看了自己的礼物,自是想看看四阿哥的礼物。她自然地偏过头来睨着四阿哥手中的礼物道:“哎?怎么还没打开?打开看看是什么吗!”
语气的急切把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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