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康熙皱了皱眉头,叫了一嗓子。
“皇上,奴才在。”魏珠慌忙跑进来,行礼回话。
“你在那儿干什么呢?”康熙冷冷的问道。
“回皇上话,”魏珠又行一礼,“是八贝勒派人前来给皇上请安了。”
“哦,”康熙目光一凝,“他自己为何不来?”
“来人说,八贝勒尚未祭典完良妃娘娘,故而会再晚到几日,”魏珠小心的回话,“不过,他得了两只海东青,特让人带来觐献给皇上。”
“海东青,”康熙听了脸色缓和了些,“去拿来我看。”
“嗻。”魏珠答应着下去了。
“皇阿玛,咱们这刚说送礼之事呢,八哥就送来了海东青,只是他这礼物可是一点也不古怪的,正合皇阿玛秋狝之用,”十四阿哥上前跟康熙说道,“民间常说,‘九死一生,难得一名鹰’,八哥以两只献给皇阿玛,可见得他对您的一番孝心。”
“皇阿玛,”三阿哥也赶紧说道,“儿臣记得您曾经作诗赞美这海东青,‘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垦。’此次秋狝您又有两只海东青助阵,必然是要收获良多了,到时可要赏儿臣一些啊。”
而云锦这时面上虽极力保持平静,内心却是已经惊愕的呆住了,在清朝皇室生活这么多年,海东青她自然是知道的,它的意思是世界上飞得最快和最高的鸟,号称是“万鹰之神”,据说是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是满族人出猎的必备之物,但“万鹰之神”也是鹰,再加上是八阿哥送的,难不成那著名的“毙鹰事件”事件就要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真是个好儿子呢
等到那个蒙着布的大笼子被人小心翼翼抬进来之后。?康熙兴致勃勃的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吩咐人打开蒙布。
云锦陪在太后身边,也睁大眼睛伸长了脖子去看,眼看着“毙鹰事件”或许就要发生在自己面前,她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本来在现代看清穿之时,虽然是最喜欢四四,但对于其他的阿哥也没什么过多的恶感,因为她总觉得皇位之争,没什么对错,成者王败者寇,自古就是如此。
可是从云锦到了清朝来之后,八阿哥那边却总是对她诸多为难,这已经让她对他们很不满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变本加厉,连元寿的性命也要加害了,这下可是让云锦从心里对他们生出了恨意,眼下如果真的是“毙鹰事件”的话,那按照历史,八阿哥自此在康熙朝就不会再有什么上位的机会了,相应的。元寿在宫中受宠爱与否也就与他无关了,他自然也犯不着再犯险再来加害了。
按说云锦应该是很乐于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才是,可是她心里却不由得担心起来,当然她不会去为八阿哥他们担心的,别说他只会是失宠于康熙,就算是被康熙圈禁了、处死了,又与她有什么相干,她担心的是四阿哥,从知道元寿这次遇险,在背后有八阿哥的指使之后,四阿哥就已经明示暗示的说要对八阿哥出手了,只是云锦一直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就是了,直到现在八阿哥送来海东青,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或许这就是四阿哥的手笔?
只是这种方法虽然可以免了元寿的危机,但谁知道四阿哥那边行事是否机密,要知道康熙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精明着呢,尤其对自己的这些儿子们,他的防范意识也是浓厚的很,如果让他知道是四阿哥从中做了手脚,那么这些年四阿哥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虽然在历史上四阿哥并没有受这件事儿的影响,但云锦还是免不了要担心,之前年家的倒台,已经让云锦拿不准历史到底会如何发展了,其实就连眼前这个笼子里的海东青是不是真的是将死之鹰。?云锦现在也是不能确定的。
“啊!”随着那个蒙布被掀开来,众人全都惊呼出声。
“怎么了?”太后对那个海东青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并没有跟康熙一同前去观看,还是端坐在椅子上,这时听大家的声音不对头,于是就问云锦,“出什么事儿了?”
“云锦也不知道。”云锦虽然是站着的,但因为众阿哥将那个笼子围的太死,她的身量又实在是太小,虽极力掂高脚伸长了脖子,也是什么都没看到,不过从他们所发出的惊呼来看,“毙鹰事件”的发生应该是十之**了。
“皇阿玛!”随着四阿哥的一声惊呼,其他阿哥的也都闹哄哄的、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太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皇帝怎么了?”
“太后,您慢着些。”云锦忙伸手扶着太后。
“别管我,”太后推开云锦的手,“快去看看皇帝怎么样了?”
“朕没事,”康熙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你们都让开。?”
众人散了开来,露出了康熙的身影。他一左一右分别是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在扶着,再最先喊出声的四阿哥反倒是在一旁与其他阿哥们一起垂手站立着,云锦眼光闪过,只见那笼子里的两只海东青果然是奄奄一息,已呈垂死之态。再往康熙那儿看去,只见他脸色煞白,手捂着胸口,浑身簌簌发抖,看起来马上就要晕倒的样子。
“皇帝,”太后惊呼一声,“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快传太医来。”
“皇额娘,”康熙的声音也在发抖,“您不要担心,儿子没事儿的。”
“你这个样子怎么会没事儿,”太后焦急万分的看着康熙,又对扶着那些阿哥们说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你们皇阿玛到里面去歇着。”
“皇额娘,”康熙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着寒光,“儿子现在不能去歇着,儿子还有事儿要处理。”
“可是你这个样子,如何还能处理事情?”太后还是很担心。
“皇额娘,”康熙坚持说道,“儿子能撑的住。”
“太后,”云锦跟太后提议道,“不如把您的躺椅搬出来。”
“是了,”太后点了点头,忙吩咐道。“快去把躺椅搬出来。”
躺椅很快就搬到了堂上,康熙这时也不推辞,在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搀扶下,躺坐在上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了?”太后刚才光顾着担心康熙,还没弄明白是什么原因,这时见康熙如此,转而问那些个阿哥们。
那些个阿哥们没有答话,只是不约而同的将眼睛转向了那个装海东青的笼子。
“这是,”太后一看也是吓了一跳,随即恼怒之色也布了满脸,“这是胤禩送来给他皇阿玛的?”
众阿哥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出来说话的。
“没错儿,这就是朕的好儿子胤禩送给朕的礼物,”倒是在躺椅上的康熙开了口,声音里满是疲惫,“皇额娘,他这是以此说儿子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啊,好一个八贤王,真是个好儿子呢,他真是有一颗孝心。”康熙说到这儿。脸色又白了几分,眼中落下两行泪来。
“皇帝,”太后坐在康熙的身边,用手握着康熙的手说道,也是老泪纵横,“皇额娘尚且健在,哪轮得到你称老迈,你可不要吓我啊。”
“皇上,”云锦看老康这个样子,心里也是酸酸的,他这些年对自己也算是很不错的了。看着前两日还龙精虎猛的他现在却有气无力的躺在这里,不由得也红了眼圈,但面上却还是强做笑颜,“谁说您老了,前些时候您在嬉乐园里,可是给个大小伙子都不换呢,再说,宫里还有三个比元寿还小的阿哥呢,他们可还等着您这个皇阿玛给指个好福晋呢。”
“这孩子,”太后让云锦说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禁的白了云锦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什么儿子,”康熙苦笑一声,“不过是冤孽罢了。”
“儿臣不孝。”康熙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阿哥们哪还能站得住,全都跪倒在地,向康熙磕着头。
“皇阿玛,”三阿哥一脸痛悔的说道,“儿臣万没想到八弟会做出此等事儿来,这也是儿臣没有尽到兄长督促之责,还请皇阿玛责罚,只是您万不可气坏了龙体。”
“皇阿玛,”十阿哥却说道,“八哥是不会这么做的,这事儿一定有问题,还请您明查。”
“十哥说的没错儿,”十四阿哥也开口说道,“八哥一向禀持着皇阿玛的仁孝之风,良妃娘娘去后,他至今还伤痛不已,又怎么会对皇阿玛做出如此不孝之事,还望皇阿玛三思。”
“良妃,”康熙目光一凝,“要不是他弄出那么多事儿来,良妃也未见得会那么早就去了,之前他所做之种种,显见得已经没了兄弟之情。朕与他这父子之情,想来他也是不会在意的。”
“皇阿玛,”四阿哥磕了一个头,沉稳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儿臣以为还是查明为好。”
“对,”十阿哥点头说道,“皇阿玛,儿臣还是认为八哥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的,还是应该查清楚才好。”
“四哥说的对,”十四阿哥也忙说道,“还是应该查明为好,对了,现在八哥所遣之人就在外面,何不召来一问,是曲是非,应该就会明了了。”
“好,”康熙看了看十四阿哥,对魏珠吩咐道,“把那个奴才叫进来。”
云锦也是奇怪的看了看十四阿哥,本来她是很怀疑此事是四阿哥所做的了,可是看十四阿哥的表现却更见得可疑,他一直是在八阿哥的阵营里,为八阿哥分辩这事儿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在于他所说的话,他说八阿哥一向禀持着康熙的仁孝之风,八阿哥又不是储君,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就很让人深思了,这还不算最要紧,要紧的是他后来又把良妃娘娘的事儿拿出来当例子,这可是一个最不好的例子,要知道那良妃娘娘可是因为对康熙伤透了心才郁郁而终的,如果八阿哥对她的身死一直伤痛不已,那他对康熙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
更奇怪的是,十四阿哥的这些动作连云锦都看出来了,康熙不可能没察觉,可是他却是什么表示也没有,就象前些日子在嬉乐园里时一样的不动声色,或者他是在利用一切机会仔细的观察自己的这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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