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郡王本想为自己狼狈讨个公道,好好发作一番,看是哪个小蹄子不长眼,生了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将一位堂堂王爷给踢下床来。定睛一看,这一看不得了,惠郡王内心也在尖叫了。他还道是谁,这不是宁丞相未婚妻,那位蒙疆乌云娜公主么?
惠郡王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那边厢乌云娜拥着被子坐在床里侧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居然敢毁了本公主清白,看本公主不把你大卸八块……不对,本公主一定要把你给阉了,看你以后还怎么残害郎家妇女,呜呜……这下完了,我这样怎么可能嫁给宁大人啊,宁大人他一定会嫌弃我了……”顺手还抄起旁边够得到东西就扔。
惠郡王一边辞不达意地安慰解释说自己是喝醉了,什么事也没发生,也不会有人知道;一边手忙脚乱躲避着飞来“暗器”,在心内腹诽:就算没有这事儿,宁大人还不是嫌弃你吗?到底是蛮夷之地公主啊,看长相是漂亮,可这泼妇一样言行真是让人不敢恭维,难怪宁大人躲她躲那么快。一般女孩子遇到这样事不是只会缩在一边哭么?(惠郡王,不地道了啊,遇到这样事还不许人家发脾气吗?)
只是他为何会一大早醒来就和这公主躺在一块儿了呢?他记得是宁大人让他到内宅来看看这乌云娜有没有闯祸。这祸事倒是闯出了一桩,可怎么这么倒霉,发生在自己身上呢?他确信,他与这乌云娜之间,肯定没发生什么,毕竟两人衣衫还算完整,只是脱了外袍,只着了中衣。
只是对于女孩子来说,只穿了中衣和一个男人躺一个被窝,那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就算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那也是没人相信。
惠郡王想到消息传出后,自己就得娶这个刁蛮公主了,就一阵阵头痛。
好容易,乌云娜公主终于静下来了。两人剑拔弩张地商议了一通,一致决定不声张此事:惠郡王还想着娶一位温柔贤淑名门闺秀呢,乌云娜还想着要嫁宁大人呢。两人统一好口径后,乌云娜就乔装改扮偷偷从后门溜走了。
然而想象是美好现实是残酷,但是再怎么偷偷,再怎么隐瞒,也已经于事无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昨日诗会,作为主持者惠郡王“去看因为弄脏衣服到内宅更衣”公主,直到诗会结束都没出现,这怎么可能没有流言传出。何况现场还有一个惯会“引导”人展开联想宁谌。于是第二天,满内城都传遍了乌云娜公主移情别恋、惠郡王横刀夺爱、宁大人黯然神伤各种版本,每个版本都是言之凿凿,仿佛自己亲眼目睹了所有事情发生。
而博日格王子焦急寻找“失踪”妹妹消息,更验证了人们所想。于是流言更猛烈了,都传说某王爷对异族公主一见倾心,在诗会上做了什么手脚,使得公主留宿,造成既成事实。更有人信誓旦旦说他亲眼看见乌云娜公主从某王府躲躲闪闪地离开。
就算是听到流言惠郡王和乌云娜公主极力解释,也没人相信。这惠郡王品行大家都是知道,虽不算大奸大恶,可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谁会相信两人在内宅那一晚什么事都没有啊。
于是事情很快引起了皇帝过问——毕竟听到流言传播流言可不是市井小民啊。皇帝把相关人士都召集起来,一一询问。
期间,乌云娜公主坚持自己和惠郡王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喜欢是宁大人,一定要嫁给宁谌。
博日格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通妹妹不懂事,只说任凭皇帝做主。
宁谌在一边装委屈装可怜,暗示皇帝自己若娶了公主进门,要被所有人耻笑他头戴绿帽,那他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又宣称了一通对曼郡主情深不悔。
简亲王也入得宫来,在皇帝面前告了乌云娜公主一状,说了风姿被暗算事。听说了乌云娜公主和惠郡王之间传闻后,倒是劝谏皇帝不能依了乌云娜公主所请,让她下嫁宁谌,而是应该让她和惠郡王成婚。这让宁谌感激不尽。不过人间简亲王根本不屑宁谌感激,下一句就让宁谌郁闷:简亲王同时请求皇帝赐婚,让曼郡主和状元傅昕翰结成连理。
对于其实是最无辜不过惠郡王,却是最倒霉一个,皇帝把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通:什么办事不周啊,思虑不全啊等等,理由是一个一个。
最后,经过与博日格王子商议决定,乌云娜公主下嫁惠郡王,日子定在三月——皇帝不太信“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句话,怕闹出“人命”,到时候新娘子挺着大肚子上花轿就不好了。同时曼郡主指婚给状元傅昕翰,婚期等办完了乌云娜公主婚事后再定。
博日格对此毫无异议,妹妹所作所为让他没脸再向皇帝要求把曼郡主赐婚给自己,只好对简亲王说声恭喜了。对于皇帝所说从皇亲戚中另选温良女子认作公主嫁给他提议,也无可无不可应了。
乌云娜对此自然是强烈抗议,可博日格把她拉到一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蒙语,终于让她心不甘情不愿答应了。宁谌很遗憾自己蒙语水平不够,只听得懂极少几个词。不过猜也猜得出来,不外乎叫乌云娜以大局为重,不能触怒中原皇帝之类。
不管怎么样,宁谌对这个结局大体还是满意,除了碍手碍脚傅昕翰。
第五十四章 请老娘出马
虽然总算打发了乌云娜公主,但宁谌一口郁气还是没消。
该死乌云娜,他真想整死她。只是天不从人愿,近日合适宴会只有惠郡王一家,而他又想速战速决,要不然弄个家有悍妻,己有花心;或者风流成性,品行不端;又或者年过不惑,貌又不佳男人,看不恶心死她。
现在虽然算是报了点儿仇,但对于“人对他有一份不好,便以十分还之”宁谌来说,这是远远不足以平息怒气,更何况傅昕翰事儿还没解决。
研墨见主子一直阴沉着脸,也不敢作声,只是静静立在一旁。
刚才出去路上,夫人让他喊大人吃饭,这会子,他却是不敢开口了。瞧他家大人现在样子,还哪里会有胃口用饭啊!只是夫人吩咐,他又不敢不说,想了又想,才小声地道:“大人,这会子晚饭都过了,您再不去,夫人可要发火了!”
宁谌却像是没听到似,只是对研墨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研墨立即如蒙大赦一般走了出去。刚出了屋子,就见前面走来一人,研墨恭敬地行礼道:“夫人!”
谌秋若款款而来,看见研墨顶着个苦瓜脸,不满道:“怎么让你喊个人吃饭,也要喊这么半天?”
研墨叹气:“大人,他现在还哪有胃口用饭呀!”
谌秋若见儿子居然为了什么事没了胃口,那是好奇心大起啊,忙抓着研墨问:“出了什么事?”那语气里含着兴奋劲儿让研墨想忽略都难。研墨很为他主子担心,有这么个娘,大人也够头痛了:
“还不是因为简亲王府曼郡主。”
谌秋若知道曼郡主就是那日来作客姑娘,她对她印象极好,一听是曼郡主就来了兴趣。只是这姑娘前几日不是才来过么,怎么只几天不见,她儿子脸色就这般差了,莫不是害了相思病了吧?想到这里,谌秋若自己倒是先笑出声了,带着笑意问研墨:“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快跟我说来。”
研墨看了一眼宁谌书房方向,又看着谌秋若,似是有点不敢开口。
谌秋若知道研墨是怕儿子处罚她,便忙保证:“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说,他现在又听不到,况且我是他娘亲,他要是知道了什么,我也定不会让他罚你。”
研墨招架不住谌秋若询问,最终还是将这事给说了。
谌秋若听完,这才知道儿子昨儿个做事不周全,让别人趁虚而入了,她心里也是扼腕不已。不过想到儿子吃瘪样子,她不知道怎么,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了。她这个儿子从小就不用她操心,万事都好像小菜一碟,如今看他心烦,那可是极难得经历啊。
谌秋若一进屋,便忍不住出声打趣道:“儿子,出什么大事了,让你连饭也吃不下,还顶着个苦瓜脸?”她也是努力憋了很久,才不让自己脸上喜色太过明显了。只是憋得太辛苦,都差点内伤了。
其实嘛,宁谌并不是那种喜怒形于色人,他此刻也就是面无表情了一点,就显得严肃了点,冰山了一点罢了。不过他见谌秋若进来,那神情早就恢复了吊儿郎当样子,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没个正经。“娘怎么有空来打趣你儿子,儿子这不是因为在担心娘未来儿媳被别人抢了去,这才担心地吃不下饭嘛!” 谌秋若见儿子还有力气开玩笑,倒是放了心,只是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拿手去戳宁谌脑门,“你啊你啊,做事没个正形,有哪家姑娘敢嫁你啊,我谌秋若是做了什么孽啊,居然生出你这么个儿子。要你是女儿就好了,那提亲门槛铁定早就被人踏破了,我也犯不着在这里替你终身大事担心了。”每次看着儿子那张比自己还要好看脸,她就扼腕啊。
“娘啊,孩儿也是心有所属,可惜佳人被别人抢了先手。”
“难不成那姑娘已经成亲了?”
“虽然还未成亲,不过那提亲人却是有一溜儿。”
谌秋若毫不客气地拿手指戳他脑门:“我儿子哪那么没出息了,既然喜欢那就要想办法抢过来啊!人家去提亲,那你也去嘛,你在这里唉声叹气,亲事怎么会上门呢?”
宁谌唉声叹气:“娘啊,可那姑娘兄长一向对孩儿有偏见啊,我怕这亲事没那么容易成。娘,你可有什么主意没有?”宁谌本就要把他娘拉下水,自然不惜在亲娘面前装没用。
难得儿子有求于己,谌秋若当然满口答应:“这还不容易啊,你爹在京城也有许多老相识,那姑娘兄长那儿,就让你爹去想办法。娘呢,就给你在那姑娘面前悄悄边鼓。放心,你亲事,就抱在娘身上了。”
“怎么爹也要来京城?”他还正想着呢,他娘这么突然地抛开爹独自来看他,是不是爹又什么地方没注意得罪娘了。
“是啊,你爹已经飞鸽传书来,说是正在来京城路上,大约明日一早就能到这儿来。”
“爹不会是来抓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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