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不为毫不犹豫地选择躲进空间。看热闹的话,自然是在空间里最好了,看到精彩处还可以鼓鼓掌什么的,最关键是不会有什么暗刀子袭击过来。
空间内众人见孔不为又回了来,没受什么伤的样子,连脸色似乎也好了许多,都很是不解。
乐五第一个憋不住了,“还以为你出去寻短见了呢,没想到竟是红光满面地回来了,啧啧,莫不是姬梦然又跑回来跟你说了什么好听的话?”
孔不为懒得理他,只开启了空间对外的感应,细看着外面的情况。
外面,冷星佑已然进了某个洞府之中,双手背在身后,淡然地接受着一位中年男修士的跪拜。
冷星佑招招手,开门见山道:“上次本尊来时,见过一只丹炉,模样小巧,好像是叫什么无上丹炉?”
男修士站起身来,恭敬回道:“回师尊,那通灵丹炉名为无伤丹炉,无有的无,受伤的伤。”
冷星佑微微点了点头,干净利落地旋身坐上了正中高台上的座位。轻啜了口茶,他道:“名字倒是怪异,嗯,就是那丹炉了,本尊的夫人刚好喜欢,你拿出来送给本尊吧!”
空间内的孔不为忍不住干咳了两声。她是被冷星佑那样的自大强势给无语到了,这作为简直与劫匪强盗无异。
乐五没好气地冷哼,“果然是没脸没皮的人做出来的事!”
空间外,那男修士听了冷星佑的话赶紧又跪回地上。他惊惧地请求道:“师尊,清秀忝为天道宗掌门人,上任以来并未替宗门立下什么功劳,此番,若是再将老祖的至爱送了出去,只怕,只怕——”
“你们老祖还没飞升?这点俗事他都要斤斤计较,也难怪了。”冷星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旋即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清秀,“你也是,你做掌门也有百余年了,竟还在元婴期修为,这也就罢了,连几件像样的法器都没凝练出来。你打算跟你们老祖那般等着坐化?”
清秀拿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在冷星佑肆意释放的威压下,他连腰杆也立不起了,勉强趴伏在地道:“非清秀不够努力,自老祖以来,我们天道宗并无一人得以飞升。虽在宗门比试中,我们天道宗屡占鳌头,但是不能飞升,这事,清秀以为其中另有因由。”
冷星佑装作不解道:“还有什么别的因由?难不成是有人故意阻隔了你们的飞升之路不成?”
空间内,梳子和伪松针都不约而同地飞到孔不为跟前。
孔不为奇怪了,“你们还喜欢听外面那两人讲话?”
越说越无聊,人界飞升什么的她向来觉得没劲,她听得都烦了,它们两个居然还感兴趣了?
梳子和伪松针却齐声喝道:“闭嘴!”
孔不为无语到想撞墙。
却听那清秀颤声说道:“清秀以为,我们天道宗是遭到了诅咒。我们天道宗弟子都是一心向道,心无旁骛,亦无多少嗜杀之念,若非诅咒,清秀再也想不出其它道理来。”
冷星佑点点头,忽然扔了茶盏沉声道:“本尊不过跟你讨要个小小丹炉,你却跟本尊谈起了条件?!”
清秀当即呕出一大口血来,“清秀不敢!如今魔兽来袭,我们天道宗弟子不畏艰险勇敢地站在最前线,他们如此为我天道宗尽力,清秀作为掌门只能给他们争取这点零星微光,让他们始终坚信世间正道,坚信会有飞升之路。那只通灵丹炉师尊尽管拿去,若是老祖怪罪下来,清秀一人顶着就是!”
“虽然卑微,却也算是个尽职尽责的掌门。”孔不为不禁感叹道。
伪松针却是决然冷笑道:“天道宗弟子绝无飞升的可能!”
梳子也回道:“对,就是要让他们不能飞升!”
孔不为忍不住八卦,“难道这诅咒跟你们有关?或者你们知道是谁下的?”
梳子和伪松针却是齐声冷哼。
孔不为又被呛了一鼻子灰,撇过脸却刚好看见乐五一脸幸灾乐祸地望着她,顿时更恼了。“一个个都没大没小的样子,看着就烦!”
彩衣赶紧凑过来,讨好道:“姐姐,不要烦啦,你要多笑笑,这样就更加漂亮了。”
这话孔不为爱听,她当即将彩衣抱在怀里猛亲了几口。
空间外面,冷星佑却是轻松答应了清秀,“本尊最烦你们这些说话拐弯抹角的人,也罢,本尊看你也是一番苦心,就不跟你计较了。诅咒的事,本尊早就知晓,会帮你们天道宗处理的。”
清秀顿时便哽咽了,“师尊真乃我天道宗大恩人!”
冷星佑毫不客气地受了,“你知道就好。”
顿了顿,他又道:“你放心,丹炉的事本尊会另行通知你们老祖。其实,你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诅咒的事还需你们老祖亲自化解。不信的话,我们稍后可以去看一场好戏。”
第八十四章 器灵
感动之余,清秀恭敬地自机关暗格中取出那只无伤丹炉来,双手小心地捧着呈给了冷星佑。
这丹炉只有一只担水小木桶大小,通体黑褐色,呈葫芦状。炉身上方两截各有三个排气孔,气孔排放均匀,没有齐聚在一起。再往下也分两层。上一层左右两端各开一个导火口,分阴阳。最底层炉身最大,是用来炼制较多或较难炼制的药材之处。
孔不为瞧着这丹炉也说不上喜欢或讨厌,总之就是感觉跟预想中的差不多,没有多少意外之处。只要这炉子名副其实,能助她快速提升炼丹术就行了。
倒是梳子忽然又说话了,“老大,这丹炉没有器灵?”
伪松针冷哼道:“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将这丹炉放在这里!”
“什么器灵?莫非这丹炉是假的?”孔不为很是不解。
乐一几个也很困惑,什么叫器灵,怎么从前都没听说过?
伪松针腾身一转飞到孔不为手掌心上,身形一横便悠然躺倒。它底下针尖处略微分了叉,其中一根松针搭在另一根上面,分明就是异化版的二郎腿。
孔不为不禁好笑,“你该不会真成精了吧?”
伪松针却沉默不语,倒是梳子说道:“我们不会成精,只会慢慢消亡。”
孔不为彻底困惑了,“你们本就是死物,还要怎么死?”
梳子在空中扭动滑行了一路,旋即问道:“你们说我像什么?”
“蛇?!”空间内众人齐齐回答。
孔不为欣慰一笑,果然不止自己一个是这样认为的。
梳子却忽然抑郁了。它道:“现在你们也知道了,我原本是蛇,是蛇族内花斑蟒一支的。我父母都是身份低微的奴才婢女,我自小也没有受过什么专门的术法修炼,到两百岁时才勉强化了形,修得人身。谁知这竟是一场噩梦,我化形的事被主子们知晓后,他们便威逼利诱,让我跟着一个人类修习更厉害的术法……结果,我就被投进了一个巨大的炼化炉中,经历一番剧痛之后,我再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跟这梳子合二为一了。”
孔不为若有所悟道:“那么,你这样的便是器灵了?”
梳子沮丧地“嗯”了一声。
轩幕说这梳子是他母亲给他的,是家传之宝。这样算来,蛇族不仅与魔界有来往,还与人界有心者有勾结,而且还是很长一段时间了。
想着,孔不为不禁怒意翻腾,同时也为梳子倍感不幸。只怕,这其中的受害者不止梳子一个。
她旋即看向伪松针道:“你也是蛇族的受害者了?”
伪松针冷哼道:“不幸成为器灵的不止你们妖界的子民,我是人!”
孔不为虚心请教,“那么,你先前想要对付的人便是从前害你的人?”
伪松针道:“他算一个,不过害我最惨的人并不在这天道宗。”
梳子赶紧道:“我们怀疑害我们的人是同一人,或许那人现下还在妖界。”
孔不为点点头,总算明白了,“难怪你们突然变乖顺从了我,原来是打着这样的盘算的!”
伪松针悠哉地在孔不为掌心上翻了个身。它道:“我们没了肉身,也只能寄居在这些法器之中了。若你能助我们报了仇,顺便再除了我们会渐渐消亡的可能,往后便是诚心认了你作主人也未尝不可。”
有这样随便的诚意吗?孔不为撇撇嘴,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你们这么厉害,何不将所有与你们这般受害的法器都号召起来?只怕这世间也没有几人能对付得了你们。”
这不是吹捧,而是事实。孔不为虽希望借助它们这样厉害的法宝来强大自身,但也清楚自身的能耐。因为,她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这两法器投奔的资本。
伪松针却道:“你想到的我早就做到了。只是,那人既能炼化我们,自然也做好了预防。他在我们身上都下了一种咒,我们对他所定下的范畴以内的人是基本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甚至有时候连自身的意愿也被掌控了,只会随着他们的意愿去攻击或防御。”
这么说来,若是答应了帮助它们,便如揣了个随时会爆炸的炸药包了。那害它们的人不知道它们在她跟前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他随便发个命令,她岂不是要立即死翘翘了?
孔不为笑得很虚弱,“这个,你们连自身的意愿都不能掌控,万一我突然就死在了你们谁的手上了,岂不是很亏?”
伪松针郁闷了。还好梳子好心解释道:“我们两个都得了你的心头血滋养,你也有控制我们意愿的能力。真遇上那种时候,你与那人也算是势均力敌。”
孔不为抹掉额上新冒出的冷汗,“这还差不多。”
方才她听了伪松针的话,都生出了逃跑的心思。因为,她觉得这两法宝肯定会可劲地倒贴上来,非要让她将它们时时揣在身上。
“那人可以召唤的法宝肯定不少,这女人只能勉强控制你们两个,哼,这样也算势均力敌?!”乐五又生气了。
孔不为见他居然如此为她着想,顿时便感动了,“乐五,原来你也会关心我,唉……”
乐五烦躁地摆摆手,“假得要命,看着就烦!我才不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