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娘,他是新郎,新娘的父亲在外面,要把我手交在他手里,所以他在牧师那里等着了。”罗艾儿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自己真的马上就嫁给卓驭人了。
她说得自己也心虚,但刚刚说完,内场音乐声马上就响了起来,心顿时停跳了一下。
“艾儿呢?来,快走,快点快点……白总在外面等了。”陆鹰是伴郎,进来催促着,拉了罗艾儿一把,隔着层层头纱说了句,“保重!”就推她出去了。
罗艾儿抗拒地只向前跌了一步,就稳住身子,不再向前走了。
这时,婚礼进行曲响起,我还在磨磨蹭蹭的不上前去牵白总的手,直到周扬悄悄在耳边说,“快去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这十来米,长痛不如短痛,我悄悄跟着,老头子要是动手我过去帮你!”
周扬说得讲意气,够朋友,给了罗艾儿极大的勇气,由着周扬把手送进白总的臂弯里去了。
141。【第三卷】两两相望 炽爱与真相…【140】 是否愿意做他的新娘
前面出了一片白光,什么也看不清楚,罗艾儿只当自己是被摆布的。
是白总!罗艾儿真正面对的时候反而淡定了,想着,就当自己是他女儿一样,挽着他的胳膊,跟着他的脚步走。
“……是、罗小姐吗?”白总的声音十分轻,在音乐声的覆盖下只有罗艾儿可以听得到。
罗艾儿一惊,心顿时凉了半截,该来的还是来!
是啊,哪有父亲不认识自己的女儿?
罗艾儿当然不敢吱声,默默地挪着脚步,一边用手不停地扯着群摆,一边克制住浑身的颤抖。
“罗小姐,回答我。”白总的声音比之刚刚淡定了许多,不知是感知到了她的紧张恐惧,还是透过这个反应进一步确定了此刻自己牵着走向婚礼宣誓台的女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女儿。
罗艾儿还是没有说话,直到白总的脚步忽然停了,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甚至都盖过了音乐,下一秒,不知是谁操控,音乐声居然大了一倍,感到整个教堂回声都大得难以接受了。
议论声小了,白总的声音显得大了,随着音乐传来了第三次询问声,“如果你是罗小姐,请先回答我,好吗?”
这一回的声音比之刚刚谦逊了许多,像是在与她商量,也像在求她回答。他妥协了吗?还是在等她回答后,再想要准备采取什么行动?
总之,事到如今,罗艾儿不想再骗下去了!
“对不起,玲玲要我和你说这一句。”罗艾儿先是传达了朋友的话,再抱歉地说,“白总,对不……”
当她话没有说完,忽然感到白总又慢慢向前走去,她慢了半步,不由得继续跟着走过去。“白总?”
“什么都不要讲,什么都不要问,跟我过去。”白总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淡定,挎着她的臂腕显得坚实有力,是在命运的风头浪尖上几经沉浮后所凝练出的淡然和深沉。
“白总,对不起。”罗艾儿还是说了这一句,她忽然感到这一段路太漫长了,像是审判的路,无可挽回也不能挽回的审判,而她身旁的老人,她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老实讲,她现在最怕的是老人承受不住压力,不敢想象事实而心脏病,高血压……还是什么乱糟的老年病复发,倒在这里,到时候一切可就真的不可挽回了。
罗艾儿本想到白总会发火,会当场戳穿她的身份,会骂她或者打她,甚至此刻不动声色的威胁,不久之后找人教训她……然而,她最没想到的是,白总居然却当什么我没发生,只以为身旁站着的自己就是他的亲生女儿白玲玲,这有点不可思议,但仔细想,应该也是狡猾的狐狸的一贯作风。
只是不知道卓驭人会作何感想?难道真的就这么直截了当,将错就错的娶了自己?那她是嫁了谁?而她自己又是谁?而卓驭人娶的究竟是白玲玲还是罗艾儿?以后该如何面对?
忽然,罗艾儿脊背一阵发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可以想见预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朝着十分诡异的方向发展而去,不能回头了。
不能回头了,她不能,卓驭人不能,甚至连白总,白玲玲,王樵也不能!
这一路又好象很短暂,当罗艾儿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思考该如何面对这突然发生的新的状况的时候,音乐渐渐减小了,自然这四周的议论声也基本听闻不见了。
与此同时,白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将她的手交给另一只宽厚的大手手里,那只手碰触到她的手,就紧紧握了一下,卓驭人偶尔会这这样捏她的手,手指围着她手上的茧画圈圈。显然是卓驭人在打个暗号,表示他很镇定,让她也放心的意思,她懂!
然而,到目前为止,她感到自己反而是被操控的那一个。顿时,一股无力和挫败感油然而生,愤怒的简直想要扯掉头纱,跑出去。
她知道她不能,她只能假装自己是白玲玲,和卓驭人完成这一场婚礼。
婚礼进行曲停了,四周还有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聊天声,罗艾儿甚至有点想努力去听清楚,可惜不能成功。很快,牧师的声音响起,庄严而厚重,透过麦克风使得全场静悄悄的,再无一人说话,仿佛那话里有威严和能力。
卓驭人走到了她的右侧,站好,又替她拉扯了一下裙摆,她感到卓驭人的步伐有些不稳,心中也渐渐为自己莽撞和暴力而懊恼。同时她感到身后也依次站上了人,应该是陆鹰和木木,她们是伴郎伴娘。
“主啊,我们在天上的父,感谢赞美你!”牧师的声音十分洪亮,在她耳里听来,像是一句句敲进心中。不,这是欺骗,欺骗在天上的上帝,他无所不知,看到她这种造假,会下地狱的吧……
“主啊,我们来到你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儿女,召主旨意,两人合为一体,同负一轭!从此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求您赐福给他们,一生一世保守怜悯他们!阿们!”
冗长的祷告词终于说完了,罗艾儿在这声音里渐渐颤抖,额上冒下的汗浸透了最靠脸颊的那层头纱,她有点痒,但还是忍住了。卓驭人似乎感到了她的异样,挽着她手的胳膊夹紧了些,另一只手也悄悄地握住她的手,使她心稍稍平稳了些。
“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否则,就请你永远保持缄默。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新娘!”
罗艾儿起初听到这三个字怔怔的,很快吓得一抖,旋即在卓驭人的提醒下,应了一声,“……哦。”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福祸还是贵贱,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罗艾儿听着很美的询问,好象令人可以呼之欲出一句我愿意。然而,她答得出来吗?
卓驭人又捏了捏她的手,四周已经又起了议论声,一连好几回的中途停顿一定使整个会场的人心里各自妄加猜测,猜测出的结果已经五花八门了吧?
罗艾儿想了又想,最终,把眼一闭,咬着牙说,“我愿意!”
唉,也许她是愿意的,然而白玲玲自然不愿意……
“卓驭人,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祸福还是贵贱,或其他任何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卓驭人的回答斩钉截铁。
牧师顿了顿,又说,“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作证?”
这回换作陆鹰大声回答,“愿意!”
“谁把新娘嫁给了新郎?”
“她自愿嫁给他,带着父母的祝福。”身后是白总的声音,听上去苍老而庄重。
唉,罗艾儿彻底麻木了!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很快,身后陆鹰和木木在做着一系列的动作,她透过头纱的影儿只能看到穿着黑色衣服的陆鹰的动作。不出一分钟,卓驭人牵起她的手,替她戴上了戒指。奇怪,这枚戒指怎么她戴得这么合适?明明记得白玲玲戴精品店的搭配饰品时,手指是比她细一些的。她常年做雕塑,不仅手粗,而且关节很大,很多戒指都戴不进去,那些戴的进去的,滑过关节部分又会在手指根部乱转。然而,这枚,好象是为她量身订做的一般。
唉,这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的,好不好?罗艾儿好象心底有声音在提醒着她——这分明就是卓驭人的一个计谋!亦或许,是将计就计!
女孩子最向往的一刻,居然是像闹剧一样过的,罗艾儿心底自嘲,不过对这过程倒也十分好奇和兴奋起来了。
紧接着,木木拉起她的手,塞一枚戒指在她右手食指和中指间,确定她拿得稳了,才放开手。
而另一只手,是主动握起她的左手的,这很好办,凭感觉给她的无名指戴上就好了。
然后,她任由卓驭人摆布,拉起她的右手,迫使两人面对面,“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我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然后放下手。
罗艾儿当然也很自然地接着举起卓驭人的手,“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丈夫,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妻!”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甚至还有唏嘘声,口哨声。罗艾儿隐约听到头顶前方传来牧师叹息的声音。原来还有人和她一样无奈……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牧师说。
来了!最关键的一刻,吻啊?她的头纱不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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