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一分钱没有的穷光蛋了。”
罗艾儿静静听着，在沉默一分钟后，她声音有点生涩，“还有呢？”
“没有了。”
“只是这样？”
“嗯。”卓驭人看着她的表情并没有很严肃，反而玩味的像是刚刚所说的都是开玩笑，但当然车里的四个人都知道这一番对话没有一句是玩笑的。而正是因为卓驭人的这个表情，更加深了这些内容的严肃性。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越来严肃的话越说得像是玩笑，玩世不恭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呼——”罗艾儿长舒一口气，推了他一把，“吓我一跳，还以为怎么样了，只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卓驭人挑眉，看着她，等待奇葩的答案。
罗艾儿皱眉看着他，开口说话有点小心翼翼，“你没有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这像是告白了，她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罗艾儿说完目光别向一边的车窗，佯装欣赏风景，她不是这种人，说完只觉耳根发烫，浑身不自在。哪怕她和卓驭人可以在床上恣意调情，也无法解释和替代这时一句告白的艰难。
下一秒，一双温暖的手覆上她的头发，耳朵，脖子，肩膀……
“艾儿，我没想到你……”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样，你是失败者。”罗艾儿不擅长这种氛围，还是说了嘲讽的话，仿佛这样她舒服点。但旋即想到卓驭人现在的心情，顿时后悔，“对不起，我乱说的。”
“哪一句是乱说的？”
“上一句。”
“哪一句是真的？”
“你说呢？”
171。【第三卷】两两相望 炽爱与真相…【170】 现在起我是吃软饭的
“吃饭了。”罗艾儿推开门，看见坐在病床窗口欣赏风景的卓驭人，一时间有点不解，“早上走的时候你就这个样子，一直没动吗？”
“嗯？”卓驭人迟缓了一下才回头，好象反应慢半拍，回过头，目光也是迷离的，也像是刚睡醒，“去看杨老师了？”
“嗯，做了手术以后癌细胞控制住了，这家医院真是能人辈出，各个妙手回春。这样我就还有一些机会找那个阿姨了。”自从住到医院，罗艾儿每天去看杨西明，一是关心他的病情，二是继续打探知情人的下落。
“今天食堂什么饭？”卓驭人闻言没有多作论断，懒洋洋地走过去，从后拥着罗艾儿，关心的居然只是饭菜。
“蛋炒饭，番茄炒蛋。”
“就吃这个？拿来。”卓驭人闻言皱了一下眉，旋即伸出手，接过饭盒，打开准备着，“你上午干什么去了？”
“找周扬。”
“找她干嘛？”
“租房。”罗艾儿头也不抬，边吃饭嘴里含糊不清。
“嗯？”卓驭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租房？”
“为什么？”罗艾儿睨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重复了他的语气腔调，“因为医生说你已经痊愈了，就是要出院了。”
卓驭人继续吃饭，挑眉问，“谁说的？”
“牛爷爷。”
“那个老头儿？”卓驭人笑了一下，“他说的不准，我还要住院？”
“你不是最不喜欢医院吗？”罗艾儿好笑地看着他，心底明知他这是要耍赖住这里。
“谁说的？”卓驭人反驳，声音都高了些，“我好兄弟是医生，医院是我第二个家。”
“那你第一个家呢？”
卓驭人抬起头，拍拍她的头，笑得灿烂，“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那我不在医院住，你是不是也跟我出去？”
卓驭人一时语塞，愣了一下，旋即皱眉，放下碗筷，手轻轻抚自己右腿，“我……腿好象还有些麻。”
罗艾儿翻了个白眼，伸出脚轻轻踢了他左腿一下，“别装了，已经三个月了，再装我让你实现你的愿望，一辈子坐轮椅。”
“太狠心了你。”卓驭人收起玩笑，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罗艾儿边吃边偷偷看他，自从从波特兰回了上海，卓驭人好象变了个人。原本喜怒无常，胡言乱语的他一下子变得……正常了？罗艾儿实在不知怎么形容他的变化，她想，也许是失去了卓氏的庞大权柄，也放下了所有的重担和责任，他一时间放松了，人也就变得不那么别扭了。
“驭人。”罗艾儿忽然轻声温柔地唤他。
“嗯？”卓驭人没有在意她的变化，应了一声，嘴里都是饭。
“我不想住这里了，我们搬出去好不好？更何况我们也交不起那么多住院费，还影响别的真正有病的人住院治疗。我问了周扬，有间不错的房子可以租给我，我从波特兰带回来的钱正好可以付首付和押金，我们就搬出去好不好？”
“你的钱付？”卓驭人挑眉看她，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擦擦嘴，又伸出手帮罗艾儿擦了嘴角一些油渍，“我卓驭人居然有一天沦落到被女人养了？你这是要金屋藏娇啊？”
“哪能啊？”罗艾儿闻言忍俊不禁，推了卓驭人一把，又学着他一贯的样子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直视自己，“就是藏，也是金屋藏帅。”
“哈哈哈。”卓驭人哈哈大笑，一拍大腿，“成，我就跟你去。”
“太好了！”罗艾儿绕过桌子，一头撞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有些胡渣的下巴上轻啄了一下。“不许反悔。”
“绝不。”卓驭人说得斩钉截铁，好象坚定了从此迈向吃软饭的道路。
“不过——”罗艾儿反而有点为难地翻身从他身上爬起来，“我的身上就带了这么点钱，上海的租金太贵了，只够付出三个月租金和一个月押金的。”
“那怎么办？”卓驭人苦着一张脸，“难道我们以后要讨饭还是蹭饭了？”
“当然不会了。”罗艾儿笑笑说，“我是说，这四个月你好好休息，我会出去工作的，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四个月以后，如果你觉得身体还好，可以出去找工作吗？”
“你要做什么工作？”卓驭人闻言整张脸蒙上一层阴霾，“模特吗？”
“不不不，我不会做…裸…模了，已经不用了。”罗艾儿说，“上两次帮王一画的广告画公司特别满意，准备和我签约长期合作，只是我会很忙，也没什么搞自己的创作了。”
“我看不……”卓驭人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抬起手打断她，刚开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不再说下去了，手也变为抚弄罗艾儿的长发，“那好吧，你别太辛苦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没时间创作的。我卓驭人就算没了卓氏，总也不至于一直吃女人，更何况是我打算疼一辈子的女人。”
罗艾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开心道，“一言为定！”
“王一？！”
罗艾儿不解地看着一堆超大号行李中间抽烟的年轻男人，他坐在你其中一件行李上，身材完美，姿势风骚，不知该形容是职业病还是自命不凡。总之，他在那里，加上一堆各种颜色的行李箱看上去十分抢眼。
“艾儿姐？”王一扔了烟蒂，踩了一脚，才从行李形容的夹道中间走出去，“好久不见啊，艾儿姐，上次我被警察带走以后就没再见过你，去医院看你也说你没事……哎呀，这、这这不就是从车轮子底下救你的那个兄弟吗？你好你好你好，谢谢你救了艾儿姐啊！谢谢，谢谢……”
王一热情无比，揽着卓驭人的肩，有说有笑。只是罗艾儿这才注意到，卓驭人比他这个高高瘦瘦的模特还高一些了。这一比较，罗艾儿有点欣赏卓驭人了，看身材，也比往一更壮硕结实一点。至于模样，那就更不必说了，青春洋溢似是比不上王一，但这时而沉稳成熟，时而跳脱不羁的精神病特质实在没人比得上他了。
罗艾儿这一琢磨，忽然，一个注意在心里形成了——卓驭人真到了一无所有的境地，就送他去做模特嘛，别人不说了，这王一的饭碗是抢定了。
“喂，想什么了？”终于摆脱王一热情问候的卓驭人，推了她一把，好奇地看着她。“看呆了，他还是我？”
罗艾儿一愣，旋即为他莫名地吃醋感到一丝丝兴奋。“他我都看过了，一次就腻。”
“我呢？”
“你？”罗艾儿倒退一步，欣赏地上下打量他，坏坏一笑，“你嘛，我好几回都没看清楚，找个机会还得再看一遍。”
“这样啊？”卓驭人一挑眉，叹了口气，“机会有的是，就隔一扇门而已。”他说完瞟了一眼即将要进的那扇门，结果惊奇地发现门已经开了，两个人已经前后簇拥着进去了。
“啊？！喂——”罗艾儿已经先他一步发现了，快跑着穿过“行李箱阵地”跟着跑进去，一秒钟就一左一右拉出两个男人。
卓驭人吹了声口哨，佩服地目光，走上前去。
“出来，出来出来出来——！”罗艾儿先把王一推到一旁，指着另一边一个五短身材的胖男人，说，“张经理，怎么回事？！没搞错吧？202！就是202对不对？我们早就来了，你怎么不理我带他进去？！”
张经理其实也算是被罗艾儿推撞到墙上的，他一手提着老式保守的公文包，一手掏出手帕擦汗，那样子仿佛下一步就是掏出速效救心丸来了。
“艾儿姐，原来是你啊……”王一一旁搭了话，凑上来套近乎一般，“我说老张怎么吞吞吐吐的，还给我安排了这么个一间，原来是你和我合租啊，哦，还有姐夫……”
“谁跟你合租？！”罗艾儿毫不客气，朝他吼了一句，一步步逼近张经理，“他叫你老张，你们这么熟了？是不是合起伙来蒙我啊？！我都说了是和我男朋友一起租，你给我找一第三者是什么意思？”
“哎呀，罗小姐，别说这么难听嘛，什么第三者？小王只是暂时住几天就走，我这里房源周转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