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杀头的。”
连旭看了他一眼,并不答,他的话似乎不能引起连旭的兴趣。
顾天也不生气,只是冷嘲热讽的指挥者手下的人不放过御史府任何一个角落。
好一会儿,士兵来报:“将军,府内没有任何发现。”
顾天也不吃惊,早就预料到了一般,靠近些连旭,又摆出一副极有礼貌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这样,那还是请御史跟我进宫面圣吧。”他说完,脸色又变得极为阴郁恐怖,转头对着下属大声喊:“来人,给我将御史押回宫中。”
“是。”几个士兵冲了过来。
“谁敢?”聂双大怒,一声厉喝,吓得来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犹疑的停在了连旭的对面,聂双气红了脸,指名道姓的骂:“你顾天算个什么,好歹我师父也是御史,岂是你说押就押的,现在不过是进宫面圣,用得着押着去吗?”
顾天回身过来,阴冷狭长的眼睛泛出无数的冷意,盛气凌人,这大厅顿时生出无数的寒意,他冷笑回击:“御史私藏逃犯,通敌卖国,就凭这些,足可以押解进宫。”
聂双本就视顾天为死敌,他如今如此来激怒自己,聂双忍不住就要拔出武器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好在红蜓拉住了他,连旭命令般开口:“不可轻举妄动。”
聂双碍着师父的命令没敢再放纵,忍着怒气,握紧了拳头,压抑住杀气,他已经忍到了极限。
几个士兵冲过来,用沉重的铁链锁住了连旭的双手,一袭青白的衣衫弄的歪斜,然而他双目始终清净。
士兵粗鲁的拉着连旭往外走,青青忽然冲过去,大力的推开拉扯他的士兵,不满道:“我相公自己会走,不用你们拉。”
静如水的目光终于有了些其它的东西,他轻声的命令:“青青,回去。”
青青固执的摇头:“相公,我陪你去,就算不能进宫,至少进宫的路让我陪着你,好吗?”
不管连旭答不答应,青青换了张不善的脸,自嘲的对着前面的顾天昂首相问:“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不懂任何法术和武功,顾将军应该不会怕我吧,身为妻子陪着相公走一段路不犯法吧。”
顾天没有看她,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连旭会娶了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此刻也不想理会她这不可理喻的行为,一言不发的径直的朝前走去。
青青见他不答,就当他算是默认了,青青这么想,然后双眼悲伤而痛苦的望着连旭,连旭双手被铁链烤着,站直了身子摆头:“青青,别闹了,回去。”
“这怎么是胡闹。”她笑了笑,伸出手替他整理被士兵弄乱的衣衫,如平常的话语:“相公一向爱整洁,怎么能这样出御史府呢?”
衣衫整理干净,如玉的公子模样,即便铁链加身,也不能在身上添上丝毫的污秽和罪孽气息。
“走吧,相公。”她笑着,犹如去散步。
连旭终究没有拒绝,随着她的步调一起走出去。
步子移开,铁链铮铮的响,青青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又不能让连旭看见,只能悄悄不经意的别过头,用袖子随意的擦干,然后忍着心中的痛摆出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但多少都比不过连旭,那些藏起的痛苦如烈酒一般,搅翻了所有的感情,唯剩痛意割入骨头。
御史府外面聚集了许多了群众,几乎将府院围的水泄不通,其间有身着锦衣华服的富家公子,有粗布黑衣的乡野之人,有白发苍苍的耄耋老翁,有稚气未开的孩童,形形色色,千张面孔。青青知道连旭在城内极为收百姓的爱戴,这些人该都是来都是为他送行的,可是才走出没几步,菜叶,鸡蛋就如雨点一般砸过来,群众见连旭出现,纷纷的叫骂着:“叛国贼,叛国贼……”
一声声,刺得耳朵生痛。
青青心惊的张开双臂,护了过去,挡在了连旭前面,扔过来的东西毫不客气的砸在她身上,她固执着一张脸,就是不肯让开。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张张狰狞的脸,都写着无尽的憎恶与憎恨,可是她的相公一向仁爱天下,心怀天下,从来都是谦和有礼,善待每一个人,为什么现在这里的人要如此的对他,不相信他呢?
各样的东西落于身上,她不可置信自语:“为什么?”
连旭走到她身边,扔过来的东西又落在他身上,连旭并不在意,靠近些青青道:“这些人都被施法了,不要怪他们。”
青青吃惊的去瞧顾天,那人走在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回过头来,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并且乐在其中。
原来又是那个人。
青青仍是走在连旭身前,平日里素净的长衫狼狈不堪,她微侧着头,用一只袖子挡住自己的脸,砸过来的菜叶和其它东西毫不客气打在她身上,她仍是挺直了脊背,未曾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满和退缩。
连旭心中疼痛而温暖,伸出一直被锁着的手,轻轻的扣住了青青的手,五指交握,他道:“走吧。”
那二字,风轻云淡,仿佛可以地老天荒。
连旭牵着她,她牵着连旭,两人执手而行,世上便再没了风雨。
这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姿态,自打认识他开始,到成亲以后,她和他从来没有过肌肤之亲,这种牵手的画面即便是梦中也没有出现过,因为那人从来都是拒人于身外,无法靠近,可是今日,他在所有的人面前,握住了他的手,五指相扣,体温相暖,温热了手心。
青青的眼眶红了,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心痛,只是下意识的握着他的手,就这么不想放开,哪怕会万劫不复,也甘心去走上一条毁灭的路。
扔来的东西还在继续,青青时而伸出另一只手,用宽袖替连旭挡着,如张开翅膀的鸟,护住一片空间下的宁静。
到了宫门之前,士兵拦住了她,连旭也停了脚步,青青拉着他,用袖子干净的地方小心的擦去他身上的污渍,这才满意:“这样就好多了。”一语间恍如只是短暂的别离。
连旭面对着他,露出了一种心疼和不舍的温柔,这是任何人都未曾见过的表情,他伸出一只手,抚上青青的脸颊,一字一句道:“青青,你嫁我之前,我曾算过你的命运,你积福甚多,该一生无忧,终生安宁,你会遇见自己爱的人,然后和他一起终老,但那个人不是我,青青,是我扰乱了你的命运,现在你该回去了,回去找属于你真正的幸福。”
原本忍着的眼泪猝然悉数落下,怎么都止不住,她似乎忍不住疼痛,哭的不成样子,凄苦呜咽:“相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一个字都不明白,我会一直等你回来,不管多久都可以,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你平安,其它的我都不管。”
连旭还想说什么,她哭的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连旭心中难受,小心的抹去她眼中的泪,然后转身,踏入那座阴冷的宫殿。
青青站在宫殿外,望着那座森严的城池,呆呆的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回去的路上安静,暴怒的百姓们都已经回去了,街道上极静,只剩下满地的菜叶和呼啸而来风,世界一片死寂,落在地上的脚步声满世界的回响,仿佛这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府院门前,下人们还有聂双红蜓都在门外等着,她才出现,就围过来询问大人的平安。
脸上早已伪装好了的表情,心里反复练了多次的话语,青青摆着一张平静安好的脸,宽慰:“放心吧,大人他肯定没事的。”
花妖在府里围着三人闹了一天,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能阻止那些人带走大人。
三人无言,只当她是不存在。
幽暗的烛光,阴冷的地牢,染血的刑具,被反绑的连旭,恶鬼凶残的手持铁鞭一次次的抽向连旭,完好的皮肤绽开,血肉模糊,青白衣衫然透鲜血,那温润的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滴滴鲜血从嘴角躺下,眼里寂寥不堪。
“相公。”她大声呼喊,眼前之景全都消失,惊叫着从床铺上坐起来,才发觉那不过是个梦。
手心冒汗,额前冷汗打湿了刘海,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唯独胸口处如烈火燃烧,刺痛了整个心脏不得安宁,眼前还浮现着梦的情景,她狠狠的擦拭额头,仿佛要将那个梦从脑袋里抹去。
青青下床去,连旭睡的地方屏风没有打开,露出一张整齐空荡荡的床来,模糊的夜色里,四周的一切都安静的可怕,这个房间似乎太大了,大的一个人睡在这里如同被抛弃,青青鼻子一酸,红了眼睛。
她侧过脸去,披了件衣衫径直走到门边,推开门的时候,红蜓刚好要敲门的手伸到了胸前,见青青开门,眼神惊讶,青青也有些讶异:“你怎么来了?”
红蜓放下手去,静立在对面,低声关心:“我方才听到你呼喊,所以就过来了。”
青青不好意思的苦笑,走出门来解释:“我没事,只是做恶梦了,吵到你了吗?”
“没有,师母,你也睡不着了吗?”
青青一声叹息:“也不知道相公现在怎么样了,那顾天绝非善类,抓住了机会不知道会对相公做什么?”
红蜓也叹了口气,回头遥望月色:“正好我也睡不着了,今日夜色不错,我们走走吧。”
青青答应,和她二人绕着院中的花园慢慢的散步,狗狗们大约也是听见了声响,不知从哪些地方钻出来,纷纷绕着青青的脚边,跟着她一起慢慢的走着。
走了一会儿,红蜓拉着青青在廊下坐在栏杆之上,正好对着那轮明月。
明月清辉,席卷的铺洒人间,光辉染身,只觉得一身圣洁。
红蜓望着月亮好一会儿才寂寞的对月幽幽的一笑:“怎么样,师母,对着月亮就好多了吧,我以前睡不着做噩梦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晚上望着月亮,看久了心就慢慢平静下来。”
青青凝望着月,弯月印入瞳孔,瞳孔明亮干净,满溢出无奈,她苦笑的赞叹:“是很美。”
“再美也比不上师母家乡的月亮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