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虽然来的很晚,可南方地暖之处,梅香已化,正是桃李争之际,只是仙灵山上气候偏冷,暖润之气想来晚至,孤峰绝顶上尤见残雪伶仃。遥节穿庭树花,清辉寒水掩映下仍有雅梅舒萼吐蕊,骄灿冷颜之外,亦近亦远之处,淡香袅袅,萦绕不绝。
白云下,寂寂万仞水涯,众鸟飞尽,不若山下碧潭幽谷,凌波耀彩,修竹影妖飞禽走兽于绿竹清水间交织,自晖和谐中渐融离尘别世之宁戚。
碧游宫,便是坐落在这样清绝俗世的山谷之中,山谷中的碧游宫院落有致,高阁错落,曲陌参差,放眼过去,柔草摇摆,花泪沾衣,于诗画意中自成一阙空灵天籁。
二月末,已是暖日中空,笑耀下,谷中有景物美好,阁内有人物灵耀,古雅的楠木锦衣前宽大的衣镜照出女子谪仙出尘的样子,卷一件柔白的狐裘袍子,侧身躺于素洁绒垫之上,雪肌冰肤,黛眉朱唇,仰月唇型勾出一道自然的弧线,嘴角微微上扬,不笑而祥。
阳光跳过窗棂如点点碎银般温柔的散开,女子翻了个身,身上的《神医药录》、《灵医札记》、《冥医典籍》,便自她身上轻轻滑落。
被藏在狐裘袍子下的左脸颊露了出来,一道淡粉上的伤疤自脸颊上滑到下巴,破坏了整个完美的曲线。
女子毫不介意的看到衣镜中的脸,只是微微一笑裹紧了纯净的衣袍,然后看着明亮的窗外,鸟语花香,生机盎然,绿意中满是沉甸甸的希望,*不住勾动了她沉寂已久的思念,思念那个在记忆中模糊的地方,思念那个在心中永不退色的人儿,可是思念的尽出,也只是徒留了无限的伤怀在心底。
女子轻轻的呢喃一声:“纸鸢!”
五年了,当自己离开那个地方,被冠上‘玄色’的名字时,她已不在是她,已五载的年华,饶是衣镜中的红颜有着与曾经的她肖似的容颜,但重生了,一切也都变了。
她还记得五年前当她带着一身的伤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因为体力透支一头栽进路旁的沟渠中,滚了一身的污泥,她想站起来,可怎么努力却爬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如初遇时一样的白色长衫,眸如明珠,静静凝立时,宛若美玉雕琢,俊逸得不像真人。
“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个污秽的地方!”男子微含笑意,向满身污泥的她伸出了手。
而她却毫不犹豫的就交出了手,跳上了他的马,脏兮兮的小手,无措地在男子的白衣上留上几只黑黑的手印,又将泪水沾满了他的衣襟。
心中的她也不明白自己当日为什么会那么决然的伸出手去,也许当时的她已经走投无路,除了跟他走没有第二条路吧!
后来她才知道,白衣男子是江湖中有名的碧游宫主,难怪他有能力在北齐帮助了她几次。
几天后的一次赶路中,她问道:“喂,你叫什么,我总不能叫你喂吧!”
男子温柔一笑:“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
她撇了撇嘴,脑中灵光一闪:“你老是穿白衣,我看叫你白衣算了!”
男子点头:“可以!”
她张大了嘴看着他,而她对他的称呼也在一个顽劣心态下成了定局。
赶路的这几天里,白衣都从未喊过她的名字,她想他应该知道此刻的她很避讳提到那两个字吧!
直到她主动说道:“白衣,你也给我取个代号吧,要好听的哦!”
白衣略为沉思了一下,瞥见她一身的青衣,说道:“青衣!”
“青——”她皱着眉,这一个字比她避讳的名字更不愿提起。
白衣看出了她的不快,羽扇摇摇,缓缓的吐出:“玄色,可好?”
她欢快的点着头,一个白衣,一个玄色,从此时起他们便有了不可分割的关系。
“啊——”就当她沉浸在回忆里,屋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就见一个粉嘟嘟的女子一脸黑线的冲进房内,冲着她大叫:“玄色,看你干的好事!”
玄色偷偷的吐着舌,用脚指头她也知道是什么事惹怒了雨霜,掰着手指,尴尬的解释:“人家不小心嘛,我只是想看看那几味药混在一起是什么效果!”
从她踏进碧游宫后的那三天起,她就跟着火爆的雨霜学习医术,只因为白衣说,学好了医术,她就不怕再受伤了。
自从她开始跟着雨霜学习医术,她所居住的凌霄阁每天都会上演一回狮吼功,然后就是一番追逐战。起初,她是被雨霜修理的很惨,也验证了那么一句话,一物克一物。
但直到一年前,这句话被彻底的推翻了,因为她的轻功已经在雨霜的折磨下练的炉火纯青,而雨霜再也追不上她了。
这不,玄色正扮着鬼脸施展着轻功躲避雨霜伸过来的魔掌,很不巧撞上了一个温润的怀抱。
玄色回过头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抱紧了眼前一身白色绸衫,微笑如同雨后百合般温润的男子,并唤道:“白衣!”
白衣宠爱的摇摇头,看着怀中的小精灵,暖而温的手指宠溺的揉着玄色额前的碎发,笑着说:“你又闯祸了吧!”
玄色吐了吐舌,心虚的解释道:“人家只是……”
“玄色!”一旁的雨霜听到她亏心的解释,恼怒的吼叫出口。
玄色好像是早有预料的捂住耳朵,一个转身躲在了白衣的身后,这次她是彻底惹怒了这个火爆女,这要是被她抓住——
玄色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男子摇摇头,护住身后的玄色,对雨霜说道:“她也是想要好好学习药理,弄乱的药房整理一下就是,那些药又不是没有了,再去采来就是了。你看她已经知道错了,就别怪她了!”
“可——”雨霜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跺着脚嚷道:“你就宠着她吧,她都快把碧游宫掀翻了,你就还宠着她吧!”
说完,雨霜愤愤然的走开了!
玄色对着雨霜离去的身影吐吐小舌,做了鬼脸。雨霜就是这样的格,让她吼吼*玩了就没事了,等会再去药房看看有什么可破坏的——
“玄色!”白衣已经看出了她心中的小九九:“你这次太过份了,要知道那些药材很珍贵的。下次再破坏挑一些不是特别名贵的药材吧!”
玄色笑着搂住白衣的脖子:“我就知道白衣最好了。”
白衣摇了摇头,看着快乐的玄色,眸光深深,好久才说道:“随我来万仞水崖,我有事要和你说!”
玄色面露疑色,看着白衣离开的身影跟了上去,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沉重的白衣。
万仞水涯,仙灵山最高的山峰之颠,直耸如云,从这里能看到棉白如玉的云朵就踩在脚下,那份世界之小我独大的感怀就会萦绕在口。
万仞水涯旁,白衣昂然独立,好半会才转过身来直视着玄色,说道:“倾儿,他们一直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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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写完这一章,洛明天早上没时间上网,所以就先传了,话说,这一章好多字,快两章的量了!
可能明天会加更一章,可能哦!大概会在四点以后!
洛要去睡觉了,大家晚安!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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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水涯旁,白衣昂然独立,好半会才转过身来直视着玄色,说道:“倾儿,他们一直在找你!”
玄色愣愣的站在白衣身后,心本能的一窒,五年了,整整五年都没有人用那个名字来唤她,五年的时间久到她都快要忘记自己的曾经,久到她都快相信她一直都是快乐、简单、被宠爱的玄色。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在找她,可她相信白衣一定会保护好她,就像五年来对她的疼爱一样,可现在,这个就像哥哥一样的人却亲手打破了他给的保护——
玄色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良久愤然的转身就要离开,在离开万仞水涯时却被白衣从身后紧紧的抱住。
“你先不要激动,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倾城捂着耳朵摇头:“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你说的那些又不关我的事,什么郝倾城我根本就不认识!”
泪水磅礴,当伤口又被血淋淋撕开的时候,掩盖的痛楚要比之前来的更为疼痛!
白衣心疼的看着玄色:“我知道,我知道——”
玄色愤然的转身,吼道:“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
“我想这些事你应该知道!”白衣低着头好久才说道:“北齐和南顺要开仗了。”
平静下来的玄色,不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白衣。白衣转过身去,继续说道:“这五年来慕天放和明铎在不断的找你,尽管我用了方法不让你被找到,但我想有些事是必须要告诉你的。来,你坐下!”
玄色乖乖的坐在白衣身旁的石头上,听着白衣说着五年来发生的事:“自打你走后,慕天放动用了军队来找你都没能找到你,南顺的太后一生气就将他革职了,五年来他都只是一个逍遥的将军,直到前不久北齐压境才被复职前往梅城!”
玄色咬着唇,她知道太后待她很好,却没想到太后竟然为了她——
白衣望着怔忪的玄色一眼,继而说道:“四年前,北齐经历了一次惨痛的夺嫡事件,明铎最终获得胜利登上了帝位,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皇帝,四年来励精图治,北齐的国力也算是恢复到了从前。这一次他大举压境,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玄色身躯一颤,明铎对她的心思她很清楚,为了一个女人?难道会是她吗?
白衣看着复杂神色的玄色点点头,印证她心里的想法,然后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身后的玄色大声的问着。
白衣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我要给你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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