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梁倾慕不明所以,当年许恩令在视频前可是眉飞色舞地跟她讲述自己是如何在高考前创造了奇迹考上名校,合着是刚踩线。
符嘉卫自然不会告诉梁倾慕许恩令曾经把未成年的他拉到公园的喷泉边豪饮五瓶啤酒以示庆祝,醺醺然地嚷着老天开眼苦尽甘来和终于有一件事能让她在梁倾慕面前抬得起头了,不停地干杯,坚称自己是幸运儿,人来疯的那副场景让符嘉卫现在想起来都要打一个哆嗦。
符嘉卫对上梁倾慕探究的眼神,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就是有那回事就对了。”
“符叔没有帮你看看吗?”
“分数一出来就没管过我,随我填哪个。”
“要不北大?”梁倾慕坏坏地试探,果然符嘉卫一副滚蛋的表情:“我是理科男!”
“理科男怎么了,谁说理科男不能念北大的?”
符嘉卫咬牙切齿地说:“就填清华!考不上我复读!”
梁倾慕哼了一声:“你怎么不说考不上你去跳楼?谁经得起你复读这么折腾啊?清华读不了就去念对外经贸,少给我动歪心思。”
“你怎么跟我同学的妈一个理论一个腔调啊?”
梁倾慕没理他:“你自己填完了看会电视,中午到点了你喊我起来,我给你做饭。”
“哦。”
符嘉卫定定地看着手里的志愿表,他没有告诉梁倾慕其实在她没回来之前他的理想一直都是同济的建筑,可是这样一来不仅在经济上给父亲又加了个负担,好不容易才跟许恩令等回来了梁倾慕,这一下子又会隔了个天南地北。符嘉卫往日的嬉皮笑脸一扫而光,默默从口袋里掏出签字笔,工工整整地按照梁倾慕说的写了下来。
梁倾慕补了个回笼觉,睡得很香,是被关门声音给弄醒的。下床看了下手表,十一点还没到呢。她开了房门,才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梁倾慕看着桌上的便签,就笑了,看来是刚走没多久。
既然符叔把符嘉卫喊回家了,梁倾慕就打算随便弄些东西吃,脚还没踏进厨房,门铃就响了。
梁倾慕一看显示屏就愣了,好半天才满腹心思地开了门,一看见梁国赫的脸就猛然向后退,不自然地喊了声:“您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梁国赫打量着梁倾慕的住处,清了清嗓子就着沙发坐了下来。梁倾慕定了定神坐在了他边上。
梁国赫瞟了一眼梁倾慕,语气有些不悦:“这大闹天宫也闹完了,这下高兴了?”
“那可不,这几天心情好得走路都哼歌。”梁倾慕满不在乎地回答。
梁国赫开怀的笑了出来,却又突然严肃:“倾慕,凡事都要有分寸,你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做小孩子心性的事。爸爸就这么纵容你一次,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下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不仅你陈姨难做人,爸爸也为难。”
“难做人?”听到最后梁倾慕又不得不冷笑一声:“这人该怎么做人那都是她自己决定的事,爸你这一再维护有意思吗?你怎么就不敢跟顾老司令坦白,说这对母女其实来历不明不知怎么的就踢走了正室,然后堂而皇之地做起了梁太太?你敢问问顾司令他们家愿意娶一个小三的女儿做孙媳妇吗?恐怕难吧。你也知道这家丑说出来也嫌丢人这么多年藏着掖着,你把我置于何地?这么多年你有偶尔想过你的倾慕在干什么吗?有吃得饱穿的暖吗?血浓于水的亲情有时候不是一沓沓的人民币就能体现的。”
梁国赫愧疚的面色印在梁倾慕的脑海里,使得梁倾慕心里更加委屈。可是梁国赫接下来的话却让梁倾慕十分惊诧。
“你刚被你妈接到美国的那几年,我的确没有尽过作为人父的责任。爸爸对不住你,早年我的确过得浑浑噩噩,不该就这么把你送走。后来,我曾经找过恩令,或许她知道你的下落。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去联系你的母亲,我这一辈子都愧对于她。恩令告诉我你在英国念书,在学钢琴,当时我特别高兴,因为钢琴从小就是你的梦想。”
梁倾慕有些难受地低下了头,鼻子骤然一酸,眼眶就红了。
“可是我不敢打乱你的生活,我甚至不敢确定你还愿不愿意认我,只能不间断的给你大把大把地打钱,虽然我清楚你一定会嗤之以鼻。这人一旦老了,总会思考自己年轻时的所作所为。日子过久了,才觉得当初非陈思芸不可也是一时的执念,可事已至此,就让爸爸以后好好的补偿你,至于陈姨和闵琳,你就别计较了。”
“补偿?如何补偿?还是钱吗?”梁倾慕不依不挠地对上梁国赫的眼:“我一直觉得钱这种东西只要正好就够了,多了会贪,少了会死。可是爸,陈思芸和孔闵琳彻彻底底地让我摒弃了这个想法。你刚刚所说的一切我很感动,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可是你忽略不提那对母女,她们才是我想攻击的对象,所有问题矛盾的中心。你什么都不说,一句简单的算了,不计较了,就要我放下所有成见?我母亲当年有多痛苦你设身处地地替她想过吗?”
梁国赫被反击的哑口无言,只能长长的叹口气,特别无奈地问:“倾慕,那你到底要爸爸怎么做呢?”。
“我要中致。”梁倾慕突然冷静地开口,“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
☆、几量戏。
“我要中致。”
“全部。”
梁国赫是开心的,虽然表面没有过多反应。因为梁倾慕终于有了要竞争的意识。放任她这么多年,梁国赫都几次三番考虑过等他老后中致要留给谁。给谁都没有给梁倾慕来的适合,可他又迟疑怕梁倾慕不屑要他给的东西。
梁国赫清了清嗓子,心情有几分愉悦:“那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心,努不努力,合不合格了。我要是满意,我手里的股份就都是你的。”
梁倾慕的美眸里有些迷惑:“你没有打算留给孔闵琳一部分吗?”
“闵琳现在在中致也是属于管理高层,到时候我把净资产留一半给她母亲,这样就跟中致没关系了。”
“您还考虑地挺周到。有没有人说您才是人生的赢家?可惜陈思芸和孔闵琳不会甘心的,我也不会甘心的。”梁倾慕优雅地眨了眨眼,挂上了招牌性的笑容。
梁国赫冷哼一声:“中致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这样冷言冷语挖苦讽刺你爸很痛快吗?”
“当然。”梁倾慕顿了顿。
“一个中致,还远远不够。”
“你这样过早的让你爸知道你的狼子野心这样好吗?”许恩令捧着一杯奶茶忧心忡忡地盯着梁倾慕问。
梁倾慕漫不经心地拨弄面前的果盘,吸了口奶茶,若有所思地说:“过早的让他知道就能让他早一天想明白。我,梁倾慕,就算心里再怎么恨,这血管里还躺着他的血呢,他能不为我考虑?我得好好趁着他现在满心愧疚的时候让他想明白,再怎么样我才是他的亲人,这一点我得充分利用。而且今天他一言不发地走掉,既没否决我又没骂我荒唐,这就说明,我梁倾慕PK那对母女,有戏。”
“瞧把你给美的,你要庆幸,这陈思芸嫁给你爸十年没有给你生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这才是不幸中的万幸。”
梁倾慕眼底满满的笑意,玩笑说的也有些恶劣:“没准陈思芸她就是怀不上呢?反正我已经得到了老头的首肯,中致只要不出意外那就是我的。至于老头说的那些净资产,我还得花点脑经动点心思。”
许恩令难得看得见梁倾慕拿着一把甜品勺比划还讲得眉飞色舞,可是这番言论她是一听一身鸡皮疙瘩。
梁倾慕在银泰周边的便利店里碰见了顾珩焕。
梁倾慕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珩焕穿着一件大大的卫衣,还带着兜帽。
“想发表什么评论?”梁倾慕不得不承认顾珩焕的嗓音的确有让人迷恋的资本。
“第一次看你有这种打扮。”梁倾慕饶有兴趣地打量。
“刚刚跟江允打球去了。”顾珩焕挑了瓶运动饮料,反观嘴角一直有笑的梁倾慕:“今天心情很好?”
梁倾慕真真正正地笑开来,还不住地点头:“嗯,还不错。”
梁倾慕不像许恩令那样笑起来有甜甜的酒窝,可是在顾珩焕眼里就是很养眼,感染力一点都不比许恩令差。
“突然发现你还是这样笑最好看。”顾珩焕懒洋洋地评价。
梁倾慕听罢一点都不吝啬继续笑得灿烂,并摊出了手:“我的簪子呢?”
顾珩焕挑了挑眉不回答她,随后拿着饮料断然转身去了收银台付账。梁倾慕跟着他,把手里的速食产品和生活用品全放在了顾珩焕的饮料旁,对收银员报之一笑:“一起算。”
顾珩焕转头看向她,眼神里酝酿出来的话梁倾慕读不懂,索性无视。顾珩焕有些无奈地看着收银员拿着一包包卫生巾进行结算,也就装作不在意周围人的偷笑,只能清清嗓子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终于出了便利店,顾珩焕把手里的袋子举到梁倾慕面前,示意她接过。
象梁倾慕这种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顾珩焕的意思,可是她还是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干嘛啊?”
“这袋子里我只有一瓶水,其余都是你的。”
“所以?”
“所以你不打算拎吗?”
“顾珩焕你连这点风度都没有吗?你是男人。”
顾珩焕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提着袋子继续往前走。梁倾慕跟上他的脚步,不依不饶的问:“你还没回答我你把我簪子弄哪儿去了?在你家吗?一会儿你拿给我。”
“找不着了。”
梁倾慕突然激动了起来:“什么叫找不着了?”
“可能被来打扫的阿姨给清理了。”顾珩焕顽劣的心态被激起,突发奇想地想整整这个总不爱按照常理出牌的女人。
走了好几步发现梁倾慕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还怔怔地留在原地。
顾珩焕只能再倒回去,用手肘戳了戳梁倾慕。
倾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想抢了顾珩焕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