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半神殿下
就在踏入祖尔格拉布的那一刻,叶燃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城内行去。这细微的变化,无论是血领主还是前来迎接的几个高阶祭司都没有注意到,事实上也不可能注意到,毕竟那微小的停顿只持续了零点几秒而已。
叶燃此刻的内心绝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平淡,而是充满了惊涛骇浪。
因为,他在进入这座城市后完全感觉不到哈卡的气息,没有了那种时时刻刻如灯塔一样显眼嘹亮的邪恶意志的监视,连空气都似乎变得更为美好,更为宁静悠远。
从感知,从灵觉上而言,哈卡已经消失无踪。但叶燃清楚地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据叶燃所知,哈卡应该处于封神前的紧要关头,正全力提取、积累神性,为点燃神火准备足够的资粮。这种时候,除非发生足以危及它生命的事情,否则绝对不可能丢下手头的大事,出去乱跑。
而现在,明显以上的假设是不成立的,这从哈卡莱巨魔们的神色上就能看出来。更何况,叶燃通过契约也能知道,哈卡还好好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在自己离开后的一个月中,哈卡的实力得到了飞跃性的突破!
想到这里,叶燃漆黑的眸子中不禁闪过一丝阴霾,哈卡原本就是白银巅峰的实力,威势本就强绝无匹,如今又再次突破,虽然不太可能直接达到黄金级,只怕也半只脚踏入这个领域了。
对叶燃来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么,哈卡进展越大,叶燃也就越早解脱,不再受契约束缚,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必被束缚在这里。
坏事么,哈卡实力提升速度太快,完全超出了叶燃的预料,等到哈卡封神后,若叶燃实力跟它差距太大,谁能保证契约一定可以约束住成神后的哈卡。
算了,现在多想无益,等会去面见一下就清楚了,叶燃停住翻飞的思绪,望向手持巨大蛇杖的金度:“金度大人,这些古拉巴什巨魔们就由其他祭祀来安排吧,我想面见一下哈卡殿下。”
“好的。”金度碧油油的眼睛从密密麻麻的巨魔身上扫过,最后在叶燃那里停下,点点头,“阁下,请跟我来。”
抛下上万的古拉巴什巨魔们,叶燃与金度两人踏着碎岩铺就的古老石径,向城市深处的哈卡祭坛行去。至于那些迁徙而来的巨魔们,就让那几个高阶祭司去处理,叶燃可不认为自己还有必要在这方面费心。他是外援,是指挥者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得当奶妈,给训练也就算了,难道还要给吃给喝给睡不成?
每次看到祖尔格拉布这座古老城市中,那幽静秀美的丛林景色——清可见底的城内水道,苍翠欲滴的雨林植物,以及充满沧桑感的古代建筑群,叶燃都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就地势而言,这座城市三面环山,其实是坐落在山谷之中。不过几千年来,随着城市的扩大,山壁也不断被开凿切平,现在几乎与地面成九十度角,是以,祖尔格拉布显得非常的雄峻险要,易守难攻。
仔细回忆一番,叶燃有些惊讶地发现,当初游戏里的几个巨魔都市似乎都是依山而建,随着不断的改造,城就是山,山就是城,风格非常独特。例如邪枝巨魔的城市辛萨罗、沙怒巨魔的城市祖尔法拉克都是如此。
来到哈卡祭坛前,叶燃再一次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里与当初已经完全不同,所有的血腥、邪恶、阴暗气息都一扫而空,整个祭坛反而不断有神圣的光辉如雨点般洒落着,是的,那是纯粹的神圣能量光雨。
望着这神迹般的情景,叶燃深吸口气,努力平息下心情后,终于长身而入。但映入眼帘的却身影令他再也收敛不住心中的讶意,脸上俱是错愕的表情……
“你似乎觉得很惊讶?但我觉得你更应该恭喜我才对。”
这是哈卡的声音,但说话的却是一个男子,身形和脸庞上有很浓郁的巨魔特质,但在叶燃看来,他相比起巨魔,更像巨魔们的远亲——高等精灵!
只不过,其皮肤并非是神秘的紫罗兰色,而是一种琉璃般的淡金,隐约间甚至有金色辉光在闪耀着。眸子同样也是金色的,其间不含丝毫的情感,但却有种难以言语的神圣和光辉。
此时,这个男子正端坐在祭坛中央的王座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面露惊愕的叶燃,漠然的碎金色眸子中充满了揶揄的神色。
叶燃神色复杂地望着这个男子,许久才微笑道:“恭喜您,哈卡殿下!荣耀属于您,光辉属于您!”
话语中,除了淡淡的苦涩外,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敬意。是的,站在叶燃眼前的这位确实是哈卡,但却已经不是过去那位夺灵者了,而是半神哈卡!
否则,它的本体是绝对无法化作人形的,更何况,那纯粹而无暇的辉光也证明了眼前这位是真正的殿下(DND中,唯有半神、真神才能被称为殿下)。
无论过去是何等的邪恶、血腥,所有的一切都已在神火的点燃中洗去,要知道,点燃神火并不仅仅只是力量的提升和凝练,更重要的是精神和心灵的升华,这是由凡体向神体的转变,前后区别之大是不可思议的。
虽然现在还无法吸收信仰之力转变成神力,但某些属于真神的威能已经开始具备。是以,半神这种神格为0的存在又被成为准神,而它只要凝聚出神职,立刻就可以封神。
半神与真神之间的区别,就好像公务员与官员之间的区别,有了职位,立刻就是官员。
听着叶燃由衷的祝贺,这个名为哈卡的半神男子淡淡地笑了笑,巨魔们毕竟只是他的奴仆,对于身为不朽者的他而言,除了叶燃,这里没有人可以分享他的寂寞,他的喜悦,他的荣耀……
“是的,昔日的种种,都已经过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夺灵者。现在的我,是半神哈卡……”
沐浴在无穷无尽的光雨中,男子卓立而起,碎金色的双眸中是无限的空旷和悠远,风中回荡着他清亮而淡然的宣言,他的目光似乎越过了叶燃,越过了远空,越过了千山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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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兄弟们。从广州到浙江,好远……
=。=今天就这一章了,明天开始一天两章。
第十四章 哈卡的忧虑
相比起叶燃,此时的哈卡无疑是充满喜悦的。这种喜悦源自他神魂的最深处,是最纯粹无暇的快乐。
凡性生命的心灵中总是充满了掩盖,充满了虚伪,充满了种种扭曲和自欺欺人。与之相比,无论半神还是真神,他们的内心,他们的情感都是无比纯粹真挚的。这无关善恶,无关是非,仅仅是站立高度的不同,是觉悟的不同,是生命形态的不同。
原本,哈卡是不打算如此急迫的点燃神火,从而步入半神的领域。因为在他看来,点燃神火所需要准备的资粮——足够的神性、足够的能量,这两者都仅仅够用,却没有什么富余,仓促的行动太过危险。
只不过叶燃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他的警惕。尽管一开始时他并不认为这些位面旅行者能威胁到自己,反而由于曾经的那次收获巨大的经历,令他对来自其他位面的生命极感兴趣——更具体的说,是异位面的知识和技术。
想法是美好的,可惜真正见面时,他才发现,这次遇到的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羔羊,而是凶狠的螃蟹!
叶燃的红莲业已经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
很明显,为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知识,放弃光明无限的封神之路,放弃触手可及的荣耀和不朽,去跟这些位面旅行者打个你死我活,最后即使胜利,也元气大伤,不得不沉睡几百上千年,那绝对是最愚蠢的主意,狡诈的哈卡也绝不会去干这种事。
于是乎,哈卡就玩了一手漂亮的横纵连横,用利益捆绑住这些外来者,正好让他们将矛头一致对外。等到顺利封神,这个世界还能真正威胁到他可就屈指可数了。
不过即使如此,即使有契约和利益的保证,哈卡也很不喜欢这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终于,在叶燃离开祖尔格拉布后,哈卡断然开始了点燃神火的过程。
点燃神火是自行封神的必经之路。以神性和充足的能量为燃料,提纯和升华生命形态,并最终完成由凡体向神体的转变,这个时侯,半神就诞生了。半神虽然神格为0,无法将信徒的信仰转化成神力,但自身却可以生成少量的神力;无法给赐予信徒神术,但自身却仍可以施展,相当于自己是自己的牧师(最高级的那种)。拥有最近似于真神的体质,以及不朽本质,所以又可以称之为准神。
只需要更进一步,凭借对某一领域法则的理解凝聚出神职(他人赐予也同样可以),以及相应的神格,就可以正式封神。此时的神祗才是真正的,可以回应信徒,可以赐予神术,可以铸就神国的真神!
点燃神火的过程无疑是充满危险的,即使是在传奇满地走,巫妖多如狗的托瑞尔世界,也只有极少数的最幸运、最坚韧、最强大者才能跨过这天崭般的一步,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不朽之路。无数列星般璀璨的传奇强者都黯然消逝在这条荆棘遍布的路途上。
哈卡无疑是幸运的,又或者无知者无畏,他所积的神性和能量并不充沛,堪堪一用。但最终,他顺利地完成了神火的点燃——这决定性的一步,从此,不朽和永恒仅仅是半步之遥,触手可及。
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眼前之人,这个位面旅行者在黑发黑眸的少年形象下,其灵魂却是一团不息的火,虽然是血一样的深红,纯净,但最深处却是无垠的黑暗,甚至是比黑暗更加深沉的存在。
哈卡微微地叹息,真是可怖可畏的力量,其最深处的本质或许能和记忆中那所谓的冥河之水相比拟了。成为半神后,他才更真切的感受到叶燃的生命本质,那是种燃烧焚烬一切罪与业的审判性力量。
只不过,眼前这位盟友似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