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见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楚醉诧异的扭头看他,却同时被他毫不迟疑的按进车里,同时一把关上车门,站在车外对司机说了两句韩语。
虽然楚醉对韩语是临时抱佛脚,但这简单的交际语言她还是听懂了,他让司机送她到最近的超市,然后便转身走了回去。
楚醉顿时打开车门下了车,一听到她这边车门的声音,正欲走回烤肉店的那道身影顿住,骤然回头用着她略有些看不动懂的表情睨了她一眼。
“朴先生还在里边等着,我就这样走了不太好,我楚氏曾经被折腾的差点倒闭,现在好不容易在回温的状态,我可不想把这么大的客户推开,就算他这次跟政府合作,不代表下一次他不会跟楚氏合作,我不必要放弃这样好的机会。”楚醉说着,便要走上前。
何彦沉站的地方偏暗,灯光打在他的背后,刚刚是看不懂,现在是直接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神态,包括他的目光。
就在楚醉往回走时,他竟转身走了过来在与她擦肩的一瞬握住她的手腕,再次拦住那辆出租车在她挣扎的同时按住她的脑袋就这样毫不温柔的将她推了进去。
“你!”楚醉刚一坐进车里,就见他竟也坐了进来,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我不用去超市,不用去买那种东西!我用不着你操这份心!”楚醉立时怒了,转头相要打开另一边的车门。
“师傅,车门锁好,途中出了事故你自己担待不起。”何彦沉没有拉住她,仅是静坐在她身旁,声音轻淡的对那司机以着韩语说了一句。
那司机一听,看见楚醉要开车门,忙按了车锁的主控按钮,继续朝超市的方向走。
“司机!放我下车!”楚醉用着蹩脚的韩语吼了一句。
那司机怔了一下,在后视镜里瞥见坐在那小姐身边的那位男士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装做没听见,继续踩着油门。
“Fuck!”楚醉急躁的咒骂出声,大姨妈期间的暴躁完全的爆发了出来,用流利的英文大吼:“停车!放我下去!我给你两倍车资!”
那司机一听,车子瞬间缓了车速,眼见着是想要靠到路边。
“三倍。”何彦沉陡然似笑非笑的开了口,声音平静无波,车子却又恢复了最初的速度。
楚醉立时转头瞪他:“何彦沉,你丫至于这样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孩子还在你老婆的肚子里等着呱呱落地,你这样就在国外对一个和毫无瓜葛的女人施舍同情心还有你那泛滥的爱心!你好意吗你?”
他却仿佛将她当空气,一派安然的坐在那里瞥着窗外的霓虹。
楚醉恨的牙直痒痒,却也是肚子疼的没力气再吼,只好捂着肚子缩在尽量能离他有多远就有多远的角落里蜷缩了一会儿,没出五分钟,司机将车子停在一家小型超市门前。
“既然不想用我叫人买的东西,下车,自己去买。”何彦沉打开车门,示意楚醉自己下去。
楚醉横了他一眼,缩在车里不动,俨然是他让她往东,她偏偏往西的执拗状。
那司机倒也不催,反正打着表,一边看着计价器渐渐跳动的数字,一边算着乘以3的倍数,不紧不忙的坐在那里等着。
“楚醉。”僵持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何彦沉转眸看向她,眸光微敛。
“我不用你假好心。”楚醉蹙眉,避开他微凉的视线。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帮你买?”他冷笑的瞥了她一眼,话落便起身下车,甩下车门。
“喂!”一见他真要走进去,楚醉脸一僵,觉得这脸可不能丢到韩国!忙奔下车,匆匆跑上前拽住他背后的衣料喊住他:“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
说时,她到底还是撑不下去了,难受的捂着肚子站在原地跟他继续僵持,一动不动。
何彦沉亦不动,转眸淡看着她那这么多年来很少再露出的倔强,终于若有若无的叹了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罩到她身上,在她抗拒的同时按住她的肩膀,无奈的低叹:“别任性,难受的是你自己,这样熬下去,晚上又会疼的翻来覆去没法睡觉。”
楚醉却是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满眼戒备的看着他眼里一闪而适的温暖:“我不认为自己拒绝一个已婚男人送的东西有什么不对,我也不认为你有必要这么关心我。”
“何彦沉,我告诉你,在你成了苏言之丈夫的那一刻,你跟我之间就再没有可能!在你害得我爸在医院里抑郁而终的那一刻,你跟我之间就再没有明天!”
“不要说你是仅仅把我当做朋友一样的关心,不要说我是自做多情了,你心里比我清楚,我们的十八岁和我们的二十八岁一点也不相同,现在的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没有拿枪指着你的脑袋叫你一命偿一命,已经算是最大的宽恕了。”
“所以,请你继续保持这种平行线毫无交错点的关系,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她的声音忽然变的极轻极轻。
他看着她,良久无言。
楚醉站了一会儿,站的有些累了,才行动迟缓的走进超市,买了暖贴,借用了超市的洗手间,在肚子上贴了暖贴之后,又安静的在洗手间站了许久,平复了被激起些微波澜的心情,长呼了一口气,转身走出超市。
刚一超出超市,就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坐在草坪前的长椅上,静默的抽烟。
她缓步走过去,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他没有接,直到抽完了一根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熄时,才接过外套,站起身看了她一眼。
“好。”他忽然淡淡的说。
楚醉愣住,半天没明白他这句“好”是从何而来。
直到再次坐上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几分钟的出租车时,才回想起自己进超市之前对他说的话。
她说:“请你继续保持这种平行线毫无交错点的关系,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说:“好。”
回到之前那家烤肉店,何彦沉如言付了三倍的车资,便无言的下车走了进去,越走越远,远一点,再远一点。
楚醉依然行动缓慢的下车,虽然贴了暖贴,但不可能那么快,但肚子上边温温暖暖的,好歹疼痛削减了不少,独自走进烤肉店。
才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朴先生只说了他们怎么去洗手间这么久,就没再多问什么,一边跟何彦沉商量着明天去哪里考察,明天要与哪位会晤,又畅聊着其他。
而这一切的一切,楚醉虽配合的一直在认真听着,却一句也没有记在心上。
脑子里持久的呈僵化状态,一片空白。
夜里,楚醉肚子还是疼的难受,更也是身心俱疲,睡不安稳,便干脆从床。上翻坐起身,拉开窗帘,正想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吹吹风,却在手刚一碰上落地窗时便僵住。
在她隔壁房间的阳台上,夜色凝重而恍惚,一道背影孤清,遗世独立的姿态,宽阔的背,笔挺颀长的身影,曾几何时她就这样依靠在他胸前或赖在他背后嘻笑耍闹却被他呵护在手心,曾几何时那个无比温暖的男人变的坚毅冷漠绝决狠辣,又是曾几何时,他变的这样沉默安静,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漠不关心,一切,都再也无所谓。
“他结婚了,妻子叫苏言之,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
“楚先生已经去了,楚小姐请节哀。”
两种声音在脑中徘徊盘旋,扰得她无力的贴靠在窗边,怔怔发呆。
有书上曾说,这世上谁少了谁都一样能活,有些人有些事并非真的是无可替代,亦忘记是在哪本书里曾看过的一段话,男主角说,这世上有无数的女人,比你好的,比你差的,与你差不多的,都数不盛数,离开了你,我再找一个与你差不多的结婚生子将就着过一辈子就算了,人生太执着真的很累。我不执着,可我,不愿意将就。
手指在透明的窗上轻轻画着连自己也不清楚的图案,直到发现画着画着,就变成了那个人的名字,她愣了一下,慌忙抹去,直起身离开窗子,重新拉上窗帘。^女^生~小说…网最。好*看。的女*生。小*说
“何彦沉,如果这辈子能重来一次,我宁愿与你从未相识。”
“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暗荡窗帘缓缓垂落,楚醉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曾经看起来朝气蓬勃的微微还有些肉的脸竟瘦出了一点点瓜子脸的形状,左看看,右看看,及肩的短发在脑袋四周飞扬起来。
混沌中,她终究还是睡去。
*
第二天朴先生与几位韩商友人邀请他们到首尔的各大商场或知名的商业街走一走,楚醉经过昨晚的休息已经好了许多,好歹不再看起来那么病恹恹的让赵秘书跟在身边担心。
赵秘书他们跟在后边时不时在本子上边记下一些重要的东西,楚醉一路站在朴先生身边听他介绍四周当初建造时的背景与理念。
韩国首尔注明的明洞大街,楚醉小时候曾随父母来过,但因为父母是过来处理生意问题,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
“明洞商业街的常住人口有五千人,比起作为居住地的功能,这里还是比较适合作为典型的商街,一天的流动人口超过两百万,每年四百万人以上的外国观光客来此。有些时候,一个城市的发展跟这个城市的商业有着最大的关联,更要有能吸引外来游客或常住人口的注意力。”朴先生用着憋脚的中文介绍着,有意无意的跟楚醉并肩走在一起,时不时对她笑笑,眼里闪着亮光。
楚醉不是小孩子,也自认为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尤物,但朴先生这样明显,她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有好感。他是个挺幽默的人,三十几岁家世样貌皆不凡,但至今没有娶妻,昨晚在吃烤肉聊时他竟说喜欢幽默讨喜的中国女人。
不知道她是不是恰好让他误会她本人真的很幽默很讨喜,总之这一整天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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