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没让她碰那枚戒指,搂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也渐渐松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的那抹诧异。
“还是那么霸道。”他睨着她,似是而非的笑了笑,转身走到沙发边又点了一根烟,细长的烟卷在两指间渐渐缩短,然后旋身看着她,眸如冷剑出鞘的看进她眼里隐约的期待。
“女人终究是女人,在感情面前永远是弱者,果然愚蠢。”
楚醉不理解他这忽然的转变和话中的含义,略有些自嘲的轻笑:“我根本就拦不住,对不对?”
他但笑不语。
仿佛是在他一笑之间就懂了他的意思,楚醉先是脸色大变,随即扬眉还给了他一记古怪的笑,大步走上前,在沙发上拿起方枕朝他身上狠狠砸去:“Fuck!何彦沉!你玩够了没有?!活生生的剥开人的伤口再亲手撒上一把盐,你很舒服是不是!”
何彦沉利马躲开她砸过来的方枕,瞥见她脸上的羞愤及暴怒,在她扔过来第二个方枕的刹那抬手接过。
“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从始至终你也没打算要和商安然取消婚约!看见我很傻很天真的要你摘下戒指,你开心了是不是?Fuck/you!老娘怎么会爱你爱了这么多年!你根本就不是曾经的何彦沉!你这个变。态!混蛋!”
“你给我滚出去!”楚醉觉得肺快要炸了,转身跑进浴室将他来时穿的衣服扔向他:“滚!”
何彦沉一边躲着她扔过来的东西,一边荡着心情极好的浅笑,险险接过她狠砸过来的皮带:“e/to/**/me/please。My/dear/baby!”
“滚!”楚醉气极败坏的将他落在沙发上的手机要摔向他,刚一举起来却犹豫了,看着他嘴边邪肆的笑,更是气到发疯的瞪着他那满脸写着“我心情很好”的表情:“看透我所有的感情所有的脆弱,你觉得很开心是不是?伤害我你就觉得很好过是不是?!!!”
看着她已经站到沙发上边一脸羞愤和受伤,何彦沉弯了弯唇,无比认真的凝视着她眼里渐渐蔓延而出的痛恨:“折磨你是我现如今生活里最大的一项乐趣,你不知道摩羯座的男人报复心理很强?”
“去你丫的摩羯座!要不是当年我悉心的对你普及星座知识,你哪知道这么多?!”说着楚醉就要将手机扔过去。
却在同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她手中叫嚣,楚醉一愣,恶狠狠的瞪着他眼中戏谑的笑,放下手,见来电显示的是商安然的名字。
心口的怒火刹时被泼了一盆凉水,所有感觉一瞬间麻木到了极点。
她平静下来,站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将手机递给他:“你未婚妻的电话。”
何彦沉笑意未变,抬手要接过手机的瞬间,出其不意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下,在楚醉从沙发上跌下来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搂住她的腰倾身将她压进沙发里,另一手将她手心里的电话拿过来,一边在她耳边敏感地带轻轻舔吻,一边接起电话。
“你放开……”楚醉在他身下挣扎,双手死命的抵在他赤。裸的胸膛,却因他已经接通了电话而不敢太大声,双眼戒备的瞪着他深暗的黑眸:“混蛋!”
何彦沉在她耳边摩挲着轻吻,手掌在她腰间渐渐上移,撩拨着她敏感的神经,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羞愤困窘的脸色:“安然?”
楚醉的整颗心脏只觉渐渐冻成冰,挣扎不出,便扭着头不让他在自己耳边作祟。
“在公司。”他擒着楚醉怒火中烧的双眼,对着电话那端温柔的说着:“婚纱照的事过几天再说,让Maribe再等几天。”
“盛华的合作案有点急,近期脱不开身。”他按住楚醉要咬上他手臂的脑袋。
“好,我一会儿就过来。”他扳住她要从沙发顶端蹿出去的身体,长腿压住她不老实的腿,直到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旁。
“放开我!”楚醉骤然大声反抗。
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星目似笑非笑的锁着她眼中因愤怒而出现的血丝:“你折磨了我三年之久,这点小小的报复就能让你气极败坏,拼命的反抗!”
“三年前在机场,我平生第一次放下自尊的要你留下,而你是怎么做的?嗯?”
“我是该感谢你因为你母亲的几句威胁就将我推开?感谢你自以为是的保护?还是感谢你楚醉在把我伤的体夫完肤之后跑去英国偷偷生下我们的孩子?”
楚醉脸色刹时僵白,惊愕的看着他眼中的寒霜讥讽:“你知道?”
他却赫然起身放开她,嘴角擒着一丝冷笑,深邃的眼荡着她看不透的锋芒夹着被岁月侵蚀的爱恨:“七年的感情说放弃就能放弃,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而选择以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我,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独挡一切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因你而放弃商氏的基业?”
何彦沉转身走进浴室将来时的衣服穿戴好,走出来,看着那个倒在沙发上满脸空洞的小女人:“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推开。”
“你想怎么样?”楚醉坐起身,看向他嘴边鸷冷的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还能对你怎么样?”何彦沉睨了她一眼,翘起仿佛凝了寒冰的嘴角,走过去,立在她身边,抬手放在她头顶轻抚,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仿佛情人最温柔的抚触,缓缓俯下身在她唇边轻轻一吻,惹的本来正在失神的楚醉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眼里似魅惑般的冷笑。
“如果你不想我动许氏,劝你不要动银行里的那笔存款去开什么自己的金融公司。”
楚醉惊愕的抬眼,之前她向许竹誉借的那笔钱,他怎么会知道?
本来她是打算在春节之后等最近媒体那边的风声过了然后开始找一些写字楼的出租间着手准备,她从没向外人提过,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连linda也没告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但求稳定之后再做其他事,怎么可能会被他知道?
“明天8点,准时到商氏上班。”
他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吩咐,温柔的轻抚着她柔顺的发间,随即拾起地上一样东西,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楚醉仿佛终于回过神,在他出门之前霍然转头看向他。
“如果你还打算看见歆歆,最好按照我说的做。”说话间,他已推开房门。
他刚在说什么?
楚醉怒的瞠大双目,霍地站起身:“你把歆歆和linda送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凭什么把她带走?那是我的孩子,你居然拿她来威胁我?”
何彦沉已经走出门,因她的叫喊而顿了一顿,回眸看了她一眼:“我的女儿被你藏在身边三年,甚至连知她存在的资格都被剥夺,我现在将她带走补偿她缺失三年的父爱,难道有错?”
楚醉快步走过去:“你强词夺理!何彦沉你不能这么卑鄙!拿歆歆来威胁我!你把她还给我,她离不开我!你……”
她话音未落,何彦沉便淡看着她:“明天8点。”说罢,房门便被他在外边关上。
“何彦沉——”楚醉忙推开门要冲出去,却见他已经下了楼,她又急的连忙转身回去拿钥匙,然后顾不上穿外衣直接追了出去。
赶到楼下时,何彦沉已经上了车,楚醉要到车前拦住他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辆银色LexusLS跑车在银装素裹的雪地里以着风驰电掣的速度离去。
“何彦沉!!!!!”
楚醉跑到小区门口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只觉得一夜之间她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转变了方向。
她忙拨通他的电话,可他却居然不接。
“混蛋!”楚醉咬牙大骂,小区外的路灯之下,只见一抹单薄的倩影一脚踢翻了门口的垃圾箱,随即便疼的满眼是泪的抱着手机蹲在那里一脸的失魂落魄。
何彦沉目视前方的开着车,对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铃声的叫嚣置若罔闻,随后一条条语音留言消息滴滴作响。
几分钟后,他在路边停下车,拿起那张摺皱的照片,看着上边笑的阳光灿烂的两张脸。
翻过去,是她特有的娟秀笔迹。
他顿时扬眉轻笑,拿起手机看着数个未接来电,显示的都是楚醉的名字,在屏幕上轻轻一点,语音留言里瞬间传出那个女人满是愤怒的尖叫:“何彦沉!你混蛋!”
于是又听了第二条:“你把女儿还给我!你这个变。态别吓着我女儿!”
第三条:“何彦沉!Fuck/you——”
他笑了,没错,此时此刻,他确实很开心。
三年多以来,他真的从没有这样开心过。
楚醉一整晚没有合眼,在小区门口冻的打了一个喷嚏,才迈着僵硬的脚步回了家。
后来又连续给linda打了几次电话,那个疯女人居然还是关机,她居然真的胳膊向外拐,配合着何彦沉将她和歆歆一起藏起来……
楚醉无言的坐在电脑前,播放器里整夜整夜的循环一首名为《Hertbeats》的歌曲,双眼怔怔的看着电脑里,因她不受控制的手指所搜索出的十二星座资料。
许多年没再像个孩子一样泡在网上查关于星座的这些东西,目光停留在摩羯座的页面,看着一行行跟那个人如出一辙的性格,之后,她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手指敲打着键盘,查着她自己的星座,在看到一行字后,愣住。
天秤座,自尊与之生死共存。
陡然想起何彦沉三年前在机场亲眼看着她离去时的眼神,又想到她回国这七个月以来,与他之间的种种。
楚醉一瞬间就迷茫了,她是否为此而走了太多弯路,是否因此错过了什么,是否为了维护与坚持那可怜的自尊不肯低头而总是在做些什么大错特错的事。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许竹誉曾一次一次的警告她,彻底离开,她却一次一次找着理由推脱,嘴上不肯承认自己根本不舍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