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砚睁大眼：“你想出办法了？”
小墨嘟了嘟嘴：“没有。。。。。。你听我说啊，哥哥身上的毒一时半会儿我想不出好的办法除去，这些药是今晚要煎给哥哥喝的。别看他现在睡得安稳，一会儿保准要发高烧。”
小砚皱皱眉：“毒拔出了一大半，哥哥的身体本就不算好，这一夜肯定不妥当，我怎么没想到呢？嗯，把药给我吧，我去煎。”
小墨点点头：“你轻功好，到厨房偷吃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些笨蛋都没发现过，今晚还是你去吧。不过，你知道怎么煎么？”
小砚接过他手中的药材，没好气道：“我的医术虽然学得不好，可总归还懂一些，这几种药我都认识，你放心吧！”
小墨嘻嘻一笑：“其实我给的份量正好，你就算不知道配量也是不要紧的。”
小砚哼了一声，双手小心的捧着药向门口走去，小墨赶几步抢先开了门，刚回头便见人影一晃，小砚已窜出门外。
眼看着小砚出了院门，身形掩在夜幕之中，小墨方才轻轻吁了口气，悄悄将门重新带上，返身走回床边。
少年裹在被褥间，脸色苍白，连带着嘴唇也不见一丝血色，惨惨的让人看了心里发悚，小墨终归是个孩子，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哭了起来：“哥哥。。。。。。哥哥。。。。。。”
蔚缌似乎听到了小墨的哭泣声，微微动了动，嘴唇轻轻开合：“小墨。。。。。。”
小墨连忙凑上去：“哥哥，是我。”
少年疲惫至极，根本睁不开眼：“怎么不睡？”
小墨替他拉拉被子：“睡呢睡呢，哥哥，我睡着呢。”
蔚缌“嗯”了一声，侧了侧头，没有再接口。
小墨靠得近了，才发现哥哥的脸上细细密密全是汗珠，一摸额头，嘴巴翘了起来。不出所料，果然发烧了，本以为还能再缓一段时间，想来是哥哥体质不佳，居然这么快便烧上了头。
爬下床，找出一个水盆，将壶里的水全都倒进水盆里，端着水盆放到窗下，打开窗户，让水盆中的水尽快散热。
烛火摇晃得厉害，小墨被那火芯子耀得刺眼，索性“扑”地一吹，房内顿时昏暗下去，只有一线澹澹的月光照了进来，清幽幽的带着几分冬夜的寒冷。
一盆水终于凉透的时候，小砚回来了。这孩子平日稳妥，此时却是慌里慌张，一手托碗，一手隔老远凭空一掌，房门大开，小砚掠进房内。
小墨嘟着嘴：“怎么才回来？”
小砚瞪瞪眼：“总要有个时辰的，要不是我用真气催火，这会儿还回不来呢。”
小墨也清楚煎药的程序，知道自己纯粹是有气无处发，随便乱撒，不再强词夺理，示意小砚关紧房门，自己端了药来到床前。
小砚跟着走过去：“怎么把灯灭了？”
小墨澹澹的：“你再去点起来，我看不见。”
小砚抽了抽嘴角：“看不见你干吗把灯灭了？”
小墨垂下眸子，半晌开始轻轻抽泣：“哥哥早就开始烧了，我。。。。。。我害怕。。。。。。”
小砚叹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顺手将小墨搂进怀里：“别害怕了，哥哥不会有事的。”
小墨将脸死命压住他的胸口：“你说我能想出办法吗？”
小砚摸了摸他的头顶：“会想出办法的。嗯？”突然一把将小墨推开：“你刚才说哥哥开始烧了，这会儿倒在这儿磨蹭，快让哥哥喝药。”
小墨指指窗下的水盆：“你去把灯点了，把盆端来，找条毛巾，一会儿给哥哥敷在额头上。”
小砚点头，自去点灯找毛巾，小墨端起药碗爬到床上凑在蔚缌的耳边低喊：“哥哥。。。。。。哥哥。。。。。。”
少年本就睡得不踏实，给弟弟这么连续地喊，迷迷煳煳地清醒了过来：“小墨。。。。。。”
小墨小心地托起他的头：“哥哥，吃药。”
一旦清醒，蔚缌便知道自己倒霉的身体承受不住，开始有了不良的反应，不由苦笑一下，待要抬手端碗，全身软绵绵地提不起劲，索性就着小墨的手一口一口喝光碗里的药。
小砚递来一条冷毛巾，小墨让蔚缌重新躺好，将毛巾覆在他额头上，压低声音：“哥哥，你好好睡一觉，等明天醒来就好了。”
蔚缌闭着眼点点头，也不说话，昏昏地似乎又睡觉了。小砚看着哥哥的样子，心里总是放不下，索性将小墨扯到自己面前：“哥哥以前生病总是很难退烧，这药有用吗？”
小墨得意地扬扬眉：“我顺来的东西还会差吗？差的东西我会偷过来？”
小砚沉默半晌，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这药对哥哥的胃有没有什么不妥？”
小墨呆了呆：“哎哟，我忘了。”
小砚愤愤地瞪着他：“你怎么连这事都忘了？”
小墨一下子没了精神：“哥哥衣服里肯定有药丸，赶快给哥哥喂一粒。”
两个孩子手忙脚乱地找到蔚缌扔在床尾的外袍，从内怀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小墨拔塞闻了闻，随即倒出一粒药丸，小砚取了水来，二人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喂进蔚缌的嘴里。
折腾了大半夜，眼看着哥哥这一次睡得很稳，两个孩子方才松了口气，小墨往床上一倒：“困了。”
小砚怜惜地看着他：“你睡吧，我照顾哥哥。”
小墨揉揉眼睛爬到床头，拉了被子盖好，在被窝里移动着身体和蔚缌紧紧贴在一起，方才闭上眼睛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小墨稀里煳涂做了一夜的梦，将醒未醒之时听到身边有人在轻声说话：
“哥哥，你觉得怎么样？很疼吗？”
“还好，不要紧。”
“哥哥，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没事，小砚，你睡会儿。”
“我不困。”
小墨蒙蒙胧胧睁开眼：“哥哥。。。。。。”
温暖的身体靠了过来：“小墨，再睡一会儿。”
小墨下意识地缩了缩，闭上眼睛继续睡，耳边哥哥还在低声说着：“小砚，过来一起睡。”
“我真的不困。”
哥哥轻轻地叹着气：“小墨的药很好用，我已经退烧了，过来睡吧！我也想再睡一会儿，就算陪哥哥，好不好？”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屋内重又归于寂静，小墨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还是自家人在一起最好。。。。。。
三个人闷头大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屋内亮堂堂的，蔚缌感觉到软软的小手抚上自己的额头，不由展颜一笑，伸手抓住：“小墨。。。。。。”
小砚的声音带着几分困惑：“哥哥，为什么你总能猜到是小墨？”
少年睁开眼睛：“因为小墨天天翻弄药材，他的手上有一股子药香味。”
小砚坐在床上，半搭着被子，摊开手自言自语：“我以后也要经常去翻翻药材。”
小墨抽出自己的手，拿了外衣穿上：“你就算有药香，哥哥还是能猜得出来。”
小砚不解：“为什么？”
蔚缌坐起来，拉过小砚的手，在手掌中比划着：“你练武很勤奋，从小握剑，所以掌心起了薄薄的茧。”
小砚“啊”了一声，恶狠狠瞪向小墨：“以后你也要好好练剑。”
小墨不理睬他，自顾自跳下床，冲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任阳光金灿灿地照进屋内，欢呼道：“起床啦。”
小砚手脚齐用，很快穿好了衣服，急急套鞋下床：“天气真不错，今天的早课没做。”
蔚缌也跟着下了床：“昨晚你们太辛苦了，偷一天懒没关系。”语声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微微皱眉：“昨晚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讲。”
小墨好奇道：“方大哥也不能讲吗？”
蔚缌笑了笑：“更不能告诉他，省得他担心。好了，有水洗漱吗？”
小砚摇头：“昨晚壶里的水都用光了，我去厨房端一盆过来。”正要往外走，忽然勾起嘴角：“有人送早膳来了。”
蔚缌知道府里的仆人走了一大半，以往专门在这个院子照顾双胞胎起居的下人也不在了，红珊调不出人手来单独伺侯，只是让人每天一日三餐准时送过来。
果然，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两位小公子，奴婢送早膳和热水来了。”
小墨蹦跳着过去开门，蔚缌看清楚进来的小姑娘时微微笑了起来：“灵姑。”
小姑娘欣喜地叫道：“蔚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蔚缌冲着她弯腰一揖：“多谢你平日照顾我的弟弟。”
灵姑笑嘻嘻地将热水壶和早膳放在书桉上：“蔚公子太客气了，两位小公子很可爱，奴婢伺侯他们也觉得开心。”
小墨噘噘嘴：“灵姑姐姐，你的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可爱？”他皱了皱鼻子，满脸不高兴。
灵姑和他们几个月相处下来，互相十分熟悉，见着小墨的样子，忍不住弯腰捏捏他的鼻子：“还说不是小孩子呢，这么可爱！”
小墨粉嫩的鼻端被她不知轻重地捏得红通通：“姐姐，我还没洗脸呢。”
灵姑轻笑着，指指桌上的热水壶：“快洗吧！蔚公子也在这儿洗漱吗？”
蔚缌想了想：“好，不过我不在这儿吃早饭了，你们自己吃，我去王爷那儿。”
小砚指指水盆：“哥哥先洗。”
蔚缌也不客气，心里惦念着不知昨晚方晏可曾睡好，随便洗漱一番便匆匆离去。
灵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忍不住弯腰问小墨：“蔚公子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小墨先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没有，哥哥只是累了。”哥哥的吩咐言犹在耳，还是不要说的好，何况，就是告诉了王府里的这些人，又有谁能帮得了哥哥？
灵姑没有再问，这丫头年龄小，整日乐呵呵的，即便王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笑容也没有从她脸上消失过。
蔚缌来到主院时正见红珊从里头出来，手里端着个托盘，盘子里放了几只空碗碟，不由微笑着上前打招呼：“红珊姐姐。”
红珊脸上有焦急的神色，见着他压低了声音：“怎么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