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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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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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你娶谁,干我何事?若只是为了娶给我看,只怕对王丽枫而言,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白振轩淡淡地笑着。整了整身上的衣袍。重新跪坐到地上去。

    杨沐飞从袖子里掏出那只暗红的玛瑙镯子,塞到白振轩手里道:“我一定不会像你一样,保护不了心爱的女子。还让无辜的女子沦为悲剧!”说着,将那盘点心放进食盒,提起来就走。

    边走,还边回头丢了一句奚落的话:“白振轩。你不配我杨沐飞关心你!我看不起你!”

    祠堂的门“吱呀”一声重新关上了,白振轩的目光落在手里那只玛瑙镯子上。与心砚之间的点滴往事如潮水浮现到眼前,却是令他愧悔难当,欲哭无泪。

    ※

    骆雪音站在衣橱之前,对一橱子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发愁。她的衣服多是鲜艳如彩虹的颜色,实在找不出一件素色的。可是白云暖说得也没错,白姜氏尸骨未寒。自己在白家之内的衣着实在太过招摇。她记得她有过素色的衣裳的,就是不知被丫鬟折在哪里了。这衣服柜子实在是设计得不合理。

    “南湘。宝蝶。”骆雪音喊进了两个丫鬟。

    嫁进白家时,她执意不要骆家的陪嫁丫鬟,因为在骆家的时候,那些丫鬟婆子都觉得她行止怪异,她觉得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要有一个新的开始,过往的人和事撇开也好。免得自己被揪住过去老被说个不停。而真娘因为已经嫁了秦艽,又是白姜氏的陪嫁丫鬟,自己不便叫来使唤,就放他们在兰亭之外的一处宅子另外安家。

    秦艽自然开心,真娘因要给白姜氏戴孝,也没有拒绝。白玉书见二人同意,也没有反对。

    于是,骆雪音赏了秦艽和真娘不少值钱东西,她说:“等你们两个生了私生子之后,本夫人另外有赏!”

    当时白玉书正在喝茶,茶水直接从嘴里滋了出来。

    她忙改口道:“是家生子,口误口误!”

    于是,白玉书便让南湘、宝蝶到兰庭来伺候。南湘宝蝶原跟过王丽枫,两个丫头心思单纯,手脚也利落,骆雪音也算满意,又赏了二人不少东西,而两个丫鬟觉得这个新夫人虽然有时高冷,但出手阔绰,便对她忠心耿耿的。

    此时,南湘和宝蝶进来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帮我去找些木料过来,竹子也可以,再找些锯子、锤子、钉子,要快。”

    南湘宝蝶不便追问,赶紧去让小厮置办这些东西。

    白云暖抵达兰庭时,见骆雪音正指挥小厮在园子的空地上锯木、敲钉,他们身边立着一个一个半人高的状似衣橱的家具,只是门还没有装上去,柜子里也没有层层隔板,空落落的,骆雪音正命小厮将一根锯好的竹子用钉子钉在衣柜的两边。

    白云暖不解地走到骆雪音身边,问道:“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骆雪音难得热情道:“我觉得家里的衣橱不好使,让小厮新做了个。我还做了许多衣架呢!”说着便让南湘宝蝶捧上几个挂钩式或枝叉式的木质衣架,骆雪音将那些衣架一一挂到柜子里的横杆上。

    “娘,这些小东西也称作衣架?”白云暖一头雾水。

    骆雪音点头道:“对呀,将衣服的脖领处往衣钩上一套,再往衣柜里一挂,这样衣服就不会出现褶皱,你在挑选衣服时又一目了然,省时省力,多好!”骆雪音一边说,一边让一旁的小厮脱下外套,示范给白云暖看,这些小衣架该如何使用。

    “怎么样,很方便吧?”白云暖还是第一次见骆雪音笑得如此憨态可掬。“我这小衣架是不是比你屋子里那些素衣架、花衣架实用得多?”

    白云暖一想自己屋子里的大衣架采用横杆形式,两侧有立柱,上下承木墩底座,两座之间有横板或横枨,立柱顶端安横梁,两端长出立柱,尽端雕出龙凤纹或灵芝或云头之类。的确是繁杂了些。

    “回头我让小厮做几个送给你,只可惜是木头的,如果有铁丝啊,钢丝啊,塑料的质地做起来的就更丰富了。”

    “啊?什么铁丝、钢丝、塑料?”白云暖心里吃惊,前几日的“暖色调”、“冷色调”还没弄明白,今儿又多了这么些新词汇。这骆氏也太博学多才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祭母
    落日半躲在云朵之后,绚烂的霞光四射,映衬得伫立墓园的白衣兄妹越发孤傲出尘。

    松塔、绿萝和红玉将祭品一一摆好,各递给白振轩和白云暖三柱清香。兄妹二人跪了,磕头,上香。丫鬟小厮又递上水酒,兄妹二人又将那水酒洒于白姜氏的坟前。

    落日的余晖脉脉地照在兄妹二人身上,为二人镀上了一层虚幻的光影。

    “母亲,儿子不孝,害苦了母亲。”白振轩的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

    白云暖侧眸看着哥哥伤心欲绝、哀哀哭泣的模样,心疼地劝道:“哥哥,母亲病逝,你不必自责。”

    “阿暖,你还要瞒我吗?”白振轩侧头,灼灼地看着妹妹,霞光将他面颊上的泪水映照得晶莹闪亮,“骆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母亲不是病逝的,而是自裁,为了我,母亲自裁了。”说着,又哭起来,整个身子都哭得发抖,哀苦到极致。

    白云暖愣住,府里就她、父亲和真娘知道母亲的秘密,这骆氏兴许是从母亲给她的信中知道母亲的死因,可母亲也一定嘱咐过她要保密,无论如何别让哥哥知道的。母亲不想哥哥活在恩情与自责中郁郁一生,母亲觉得救活孩子,为孩子牺牲是做母亲的责任,并不多么伟大,所以她不要他的孩子活在那么大的包袱中。可是骆氏竟然对哥哥言明真相,她到底居心何在?

    “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不知道她用死亡换来我的重生,我不会开心的,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负疚之中,这样的日子我生不如死!”白振轩的两手撑在膝上,墨染的双眉因为哭泣扭成了八字。

    白云暖心里叹气。母亲是何等聪慧之人。一早就预料到哥哥有此反应,才会嘱咐众人对哥哥隐瞒真相,而骆氏竟然毫不避讳全同哥哥说白了,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哥哥,母亲一早就料到你的心思,才让我们瞒了你真相。你一定要体会母亲的一片良苦用心哪!”

    白云暖的话更叫白振轩哭到不可遏制。他膝行到墓碑前,双手扶住冰凉的墓碑,额头抵在墓碑上母亲的姓氏“姜”字之上。痛不欲生。

    “母亲,哪怕儿子这一辈子都不能行走,可是你能坐在儿子的病榻前,握着儿子的手。和儿子说说话,也比现在儿子与母亲天人相隔好啊!母亲。你知道吗?那一天儿子醒来时,你说要给骆氏去信,请求她来给儿子施针,儿子请你不要为了儿子枉费心力。你跟儿子说,儿子若不好了,母亲你也永远不会好……那时那刻。儿子才知道母亲你爱儿子的心;那时那刻,儿子才知道母亲到底有多爱儿子;那时那刻。儿子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母亲你才是最爱儿子的人……可是儿子知道得太晚了,儿子让母亲操了太多的心,儿子多想儿子能好好弥补母亲你,能好好尽一尽儿子的责任?可是,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儿子想恕罪,想尽孝,却已经天人永隔了……”白振轩的头一下一下叩击着坚硬的墓碑,松塔和白云暖都哭着来拉他。

    白振轩握住白云暖的手,泪滚滚而落,他泣不成声道:“妹还记得那时候母亲让我在心砚和雨墨之间挑选一个,容许我纳为妾吗?如果那时,我就能强硬一些,如果那时我就能选了心砚,并告诉母亲我一定要娶这个女子,而不是因为软弱屈服于白家的祖训之下,甘愿被俘,甘愿受缚,现在,母亲也不至于为了让父亲去守什么白家的破祖训而自裁。如果我当时便破了那祖训,做个逆子,今日母亲便不会枉死,心砚也不会枉死,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软弱造就了所有人的悲剧,心砚的悲剧,母亲的悲剧,王丽枫的悲剧……我才是罪魁祸首!”

    白云暖听哥哥这一番剖心剖肺的话,早就撼然得一塌糊涂。她的眼睛哭得都要瞎掉,内心却翻江倒海,震动无比。

    ※

    骆雪音站在芝阑馆园门口,向内张望。

    强金阁那里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的,白玉书正在指挥着什么,日头底下,他满头大汗,很是疲惫。

    骆雪音唇角绽了一抹冷笑。好好地修缮吧!强金阁落成之日,便是她骆雪音登楼之时。白家的祖训已被白振轩这个不孝子破了第一条,那么就由她骆雪音来破第二条吧!外姓与女子不得登临强金阁?呵呵!

    正冷笑着,身后有了脚步声,骆雪音回过身去,见是素服白衣的白云暖,很快便敛容收色,恢复了高冷的长辈的作派。

    白云暖先是挥挥手示意绿萝退下,继而向骆雪音行了福礼。

    骆雪音见白云暖白衣胜雪,发上不簪任何钗饰,只一朵白花,分外雅净,原就生得艳绝出尘,这样的装束令她更像个仙女了。骆雪音向她点了点头,道:“和你哥哥祭拜完你母亲回来了?”

    白云暖点头,她咬了咬唇,沉吟良久,终于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哥哥关于我母亲的真正死因?”

    骆雪音拿手扶了扶自己的鬓角,“纸是包不住火的。”

    “可是你不说,我不说,父亲不说,真娘不说,哥哥就无从知晓,那么他现在也就不会如此痛不欲生。”

    骆雪音冷笑:“那是他自己想不开,你母亲病入膏肓,横竖是要死的,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死得其所。”

    “这不是真相,你告诉哥哥这个秘密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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