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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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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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么她望月他望她地站了许久,忽听得芝阑馆的园门重重锁上,二人都惊跳起来。

    真娘一回眸见到了白玉书。赶忙慌张地站直了身子,行了福礼:“老爷。”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白玉书扯了扯嘴角,只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真娘的声音微微发颤,道:“适才小姐邀我去听雨轩小酌。”

    “难得阿暖和你亲近,听说今天雨墨被逐出府了?”

    老爷一向不管府内中馈,真娘知他有此一问不过没话找话,遂点了点头,并不愿详谈。又听得芝阑馆那边的脚步声已经穿过书香堂向兰庭而来,便急着要走。

    “真娘先告退。”

    刚转身。却被白玉书一把握住了手,真娘像触雷般立时僵住。

    她不敢回头。只是直挺挺地立着,任由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涌去。

    身后传来白玉书沙哑的声音:“竟让雨墨成了第二个真娘……”

    真娘的心重重地痉挛了一下。那痛楚自心口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整个人激灵灵一凛,酒意立时醒了几分。

    “有人来了,老爷,真娘先行告退。”

    真娘的声音充满哀恳,白玉书只好松了手。

    真娘头也不回地入了兰庭,转眼就不见踪影。

    而秦艽已经走到跟前来:“老爷,并未看见您的钱袋。”

    白玉书清了清嗓子道:“哦,是我记错了,钱袋在身上呢,刚才没摸着而已。”

    秦艽有些错愕,那么大的钱袋在身上也能摸不着吗?但老爷已是一脸尴尬笑容,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白玉书将灯笼递给秦艽,秦艽赶紧在前头引路,二人进了兰庭。

    白玉书借着迷蒙的月光下意识在通廊上搜寻真娘的身影,可是通廊上空空如也,早就没有了真娘的踪迹,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而真娘正倚着耳房的门,看门上老爷和秦艽的身影缓缓飘过,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痛。

    “竟让雨墨成了第二个真娘……”

    老爷的话痛恨交加,响在耳侧,伴之的是真娘汩汩落下的泪,滚烫地烧灼着面颊。

    ※

    心砚睁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床前坐着的人,还以为是梦。她使劲擦了擦眼睛,确定眼前人的确是真娘,腾地一下坐起了身子。

    “真娘……”

    真娘拍拍她的肩,安抚道:“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先把药喝了吧!”

    真娘端过床前矮几上的汤药,用汤匙舀了一勺送到心砚嘴边来。

    心砚忙去接她手里的药碗,虚弱地笑了笑,带着一丝惶恐道:“只是小小着凉,窝在被子里发一回汗也就好了。”

    “身体的病无论大小尚能治,心里的病就难说了。”

    心砚一颤,哀伤地看着真娘慈爱的笑容,泪一瞬就浮上了眼眶。

    真娘用手绢替心砚擦拭眼眸的泪,这一张小脸的悲伤与怅惘多么似曾熟悉,就令她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样泫然欲泣,泪眼汪汪?

    “我只是担心雨墨……”心砚垂首,她心底里更多的还有对雨墨的愧疚。雨墨是替了她的罪名被赶出白家的,不知她此去前程如何,命运如何。那舍村是什么地方,朱家是不是厚道的人家。

    “你对雨墨除了担心。还有愧疚吧?毕竟雨墨被逐,是顶替了你的罪名。”

    真娘一语戳破心事,心砚的瞳仁惊恐地张了张,怎么竟然连真娘也知道此事,真娘是夫人最亲近的人,那夫人她也知道真相么?心砚一时心虚无措。

    真娘道:“把药喝了,我好好和你说说。”

    心砚只得把药喝了,真娘接过药碗搁到一边。然后伸手摸了摸心砚的脸颊,再握住心砚的手,叹一句:“手这么冰,赶紧拿件衣服披上。”

    心砚诚惶诚恐地拿了被子上的外套披着,睁着惊惧的眼睛看着真娘,只听真娘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将事情告诉夫人,你虽是小姐保住的,可我也搭了手,夫人如果怪罪起来我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和少爷的事除了少爷、小姐、我之外。绝无他人知晓。”

    见真娘言语诚恳,笑容真切,心砚才不确定地放下心来。低低问道:“真娘,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同病相怜。”

    真娘的话叫心砚吃了一惊,看真娘的目光也更加匪夷所思,却又不敢细问。

    真娘也没有细说,只是话锋一转道:“爱上了不属于我们的人,痛苦煎熬就是我们必须去忍受的,因为谁让咱们无福呢?”

    心砚垂了头,“我原没有痴心妄想的,得到少爷一点点真心。便是心砚最大的福气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从今往后。就怀揣这一点点真心好好爱惜自己,好好服侍小姐。对少爷却不能再有半分回应了。”

    心砚含泪点头,少爷即将迎娶王家小姐,从今往后她只能在梦中觊觎他的温存了。

    真娘见心砚楚楚可怜,更加动容道:“心砚,小姐为了保你不惜来求我,小姐对你仁至义尽,你要体会她的良苦用心。至于雨墨,终是咎由自取,她要不设计陷害你和少爷,她便不会自食恶果,所以你不要因为雨墨反倒去辜负小姐对你的一片心意。还有少爷,只有你活得洒脱,少爷才可能安心娶王家小姐,你这样病于榻上,只怕少爷终无法下定决心,看得出来,少爷对你动了真心的……”

    真娘一言醍醐灌顶,心砚撼然得无以复加。

    她跪在床上向着真娘深深磕了个头,含泪而笑,道:“真娘,谢谢你,心砚谨记真娘教诲。”

    真娘幽幽吐出一口气。

    ※

    听雨轩里,真娘和心砚谈心;梅香坞中,白云暖正在探望哥哥。

    白振轩面朝里躺着,什么话也不说。

    白云暖床前默默坐着,也是什么话都不说。

    就这么两相沉默,僵持了半日,白振轩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烦躁道:“你这样干坐在这里,一句话不说,到底是要干嘛?”

    白云暖见哥哥终于说话,便松了一口气,笑道:“那阿暖说话,哥哥听吗?”

    白振轩怔住,知他是为心砚的事来宽慰自己,便烦乱地坐起身来。

    “哥哥差点害死了心砚!”白云暖带了些愠怒道。

    白振轩咬住了唇,自知理亏。

    “我本来应该恼哥哥才是,不是和哥哥说好了,母亲跟前只管说雨墨的名字么?哥哥却还是不听阿暖的话,选了心砚,要不是我事先动了手脚,这会儿去舍村朱家的就该是心砚了。”

    白云暖半嗔半怪,白振轩心有余悸。

    “这会儿,她怎样了?雨墨虽然自作孽不可活,可毕竟是她亲妹妹,你可知当初我为什么要去母亲跟前讨了雨墨过来?为着便是她的求情。”

    白云暖心里暗自叹气,哥哥不说,她也不知道其间瓜葛。

    “雨墨被逐,心砚是个迂腐实诚的,自然难过,可是哥哥不能同她一样萎靡消沉,百日内完婚,要好好打点起来才是。”

    白振轩一下更恼了,“阿暖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哥哥为这事懊恼,你还特特提起来添我的堵!”

    白云暖正色道:“哥哥为何堵?不过是为着她而已。哥哥若真是为着她好,就该欢欢喜喜娶亲去,要知道母亲跟前咱们是帮着她躲过了一劫,有道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哥哥若不想她和雨墨一样被逐出白府,那还是及早端了对她的念想,这样对她好,对哥哥自己也好,对未来的嫂嫂更好。”

    白振轩不可思议地看着妹妹,“阿暖,叫我如何做得到啊?”

    “做得到也得做到,做不到也得做到。须知哥哥对她的心意对她而言是危险,不是厚礼。哥哥,母亲的话你都听到了,白家也不可能到你这一辈就破了只许娶妻不能纳妾的祖训,所以哥哥你还要怎样?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藕断丝连,哥哥是没什么,心砚呢?她一辈子就毁了……”

    白振轩心里一荡,他重重咬住了唇,一任心绪沉浮。(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被逐
    厅上就落了白振轩和心砚两人。

    一双人,四只眼睛,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看断肠人,怎个愁字了得?

    白振轩将手伸给心砚,想扶她起来,心砚却盯着那只手,无论如何也不敢将自己的手放进去。

    夫人的警告就像紧箍咒,紧紧地箍住了自己的手,箍住了自己的心。

    雨墨虽然恶毒可恨,可是她到底是替自己受了处罚。

    勾/引少爷的人是自己。

    她不过一个卑微的丫鬟,对少爷再真心,亦不过换来夫人“勾/引”二字。

    见心砚愁苦万分,一副作茧自缚的模样,白振轩将手捏成了拳头,缓缓收了回来。

    当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的心砚时,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百日内完婚,他终是辜负了心砚,还让她背负了“勾/引”的罪名。

    爱情二字,为何要背上门当户对的枷锁?

    那枷锁沉重如斯,令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再难挣脱开。

    ※

    真娘命几个小厮将雨墨推出了白家的黑油漆大门,只见丹墀之上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村妇,生得满脸横肉,却是满面堆笑。便是朱妈妈了。

    见真娘让众小厮推着一个模样儿俊俏的红衣丫鬟走出来,便知是要给她做儿媳的丫鬟。

    遂热情地上前,给真娘行了礼,眼睛睃着雨墨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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