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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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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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墨一听可以去前头看热闹,眼睛立即发光,可又害怕白云暖怪责,便怯怯道:“可要是小姐知道了……”

    “姐姐不会跟她说的。”

    雨墨忙将手里的托盘往心砚手里一搁,屁颠屁颠地穿过回廊,走出园子去。

    看着雨墨走远,心砚紧绷的心弦终于是松了下来。她端了银耳莲子羹走回厢房门外,章乃春刚好走了出来。

    她忙俯身行礼,章乃春乐呵呵的,心情很好的样子,道:“好姐姐,多谢你照顾你们家小姐,以后你们家小姐就拜托你更加殷勤地照管了。”说着径自去了。

    看着章乃春的背影,心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照顾她们家小姐是她分内的事,何劳一个外人来感谢了。

    雨墨刚走到园子出口,却见园门边立着四儿,着实吓了一跳。

    “你是谁家的小厮,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干什么?”雨墨柳眉倒立。

    四儿忙道:“小的等我们家少爷呢!”

    雨墨狐疑地回头看了看园内,却见小姐厢房门口正站着一个陌生男子,心砚同他屈膝行礼,这一惊非同小可:怪不得不让她进小姐的房间,原来是房里藏了个男人!这样的大事情可不能瞒着老爷夫人!
第八章 观戏
    白云暖跟着真娘去见了父亲母亲。

    白玉书和白姜氏在凌云寺前殿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等她。

    父亲和颜悦色,母亲更是笑眯眯的,握了白云暖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一边哈热气,一边嗔怪心砚道:“小姐的手这么凉,也不给小姐带个暖手炉。”

    心砚吐了吐舌头,福了福身子道:“奴婢这就去厢房取。”说着,急急去了。

    “我不冷。”白云暖从母亲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使劲搓了搓,淘气道:“摩擦生热,我搓搓几下就比那暖手炉热了。”

    “你呀!”白姜氏又是怜惜又是宠溺地用手指点了下白云暖的额头。

    白玉书笑着摇了摇头。

    遂上了楼去。

    前殿二楼正好可观广场上的全景。坐在二楼的位置上看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惠泽大师想得周到,这里既可以让阿暖看热闹,又可以不抛头露面,损了女儿家的体统。”白玉书一边品茶一边对母女二人道。

    “我们多年未在凌云寺留宿,惠泽大师也算有心了。”白姜氏附和。

    “这茶倒是甘冽,和素日咱们家里喝的铁观音味道不太一样啊!”白玉书仔细品着茶盅里的茶。但见杯中茶水微微泛黄,尘俗尽去,泡茶的也不是平日里用的茶叶,而是茶芽,形状似针,色白如银,芽芽挺立,蔚为奇观。

    “这茶倒是新奇,从前从未喝过呢!”白姜氏道。

    白云暖盈盈一笑,“这茶和铁观音一样,也产自福建,但是铁观音是红茶,这茶却属白茶。清肝养肺,益气养阴,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白毫银针,十分珍贵,只是母亲你胃寒,还是少饮得好。”

    白云暖如此说,真娘忙去同小沙弥讨暖胃的红茶来。

    白姜氏换了茶,对白玉书含笑道:“没想到阿暖见多识广。”

    “母亲谬赞,女儿不过是看了陆羽的《茶经》,现学现卖罢了。”

    “哦?父亲只以为你一天到晚闹闹腾腾,不学无术的,什么时候竟然连《茶经》也看了。”白玉书甚是欣喜。

    白云暖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一世是没有闲暇去看的,前世,她一个被丈夫冷落的病痨子倒是有大把读书的时光。

    心砚已送了暖手炉来,白云暖接在手里焐着。

    楼下,广场上,戏早已开台。

    这戏班是洛县有名的锦绣班,章家大少爷章乃春是他们的长期金主。戏班有几个唱小旦的相公人才出众,尤以琴官最优秀。

    依着前世的记忆,白云暖嫁入章家后,章乃春去凌云寺还愿除了供奉香油钱之外,便是请戏班在凌云寺搭台唱戏,热闹热闹,想来这一次又是章家来凌云寺还愿来了。

    白云暖坐在母亲身边,盯着楼下戏台上扮成杜丽娘,袅袅娜娜,聘聘婷婷,千回百转唱着《游园惊梦》的琴官时,心头突然灵光一闪。

    陪父母坐着看了一会儿《牡丹亭》,白云暖便推说累了,起身和父亲母亲告辞,携了心砚下楼去。

    白玉书看着白云暖的背影,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

    “到底还是小孩子。”白玉书和白姜氏说道。

    白姜氏不以为然,继续看戏。

    白云暖两手焐在暖手炉上,一路心事沉浮走回厢房去。

    经过白振轩房外,听着哥哥琴声琤琮,更加打定了主意。

    她一定不能让相爷见到哥哥,哥哥和相爷未曾谋面,便能帮哥哥躲过一劫。可是相爷从京都到凌云寺,路途迢迢,如果没有取悦他的好处,他又如何会照应白家?白家的劫数还是未能躲过。前世,父亲就是因为十万两聘礼才将自己许给章乃春的,如果白家不没落,父亲便也不会见钱眼开。

    回了厢房,白云暖坐到锦杌上,将暖手炉搁于膝上,用两手使劲焐着,想用手心的暖使劲驱逐心底里的畏惧和凉意。

    “小姐有心事?”心砚贴心地凑上前来。

    白云暖盯着心砚清秀的面容看了许久终于道:“心砚,能帮做一件事吗?”

    “小姐只管吩咐就是。”心砚奇怪地看着她家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主子吩咐奴才办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件事需得瞒着任何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心砚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云暖这才道:“你去戏台后面把章家大少爷请来,悄悄的,不能让老爷夫人发现,也不能叫其他任何人发现。”

    心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姐怎么要去请那坏名声的登徒子?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难道小姐适才见了那少爷一眼,便动了春心么?

    这样想着,心砚慌忙点头又猛地摇头,一脸惊惶失色。

    白云暖见心砚如此,便叹一口气:“你总是个胆小的。我自己去吧!”

    “不要不要,小姐,我去我去。”心砚不及细想,还是去了。

    看着心砚的背影,白云暖心下犹若油煎,真真是五味杂陈。心砚一旦请来了章乃春,便意味着自己和章乃春的孽缘怕是断不了了。

    可是为了哥哥,为了白家,她必须这么做。

    **************

    心砚一路忐忐忑忑到了寺院前殿,见二楼老爷夫人正在看戏,自己若贸然走到戏台下去,准会被发现,便踟蹰着,恰巧见一沙弥路过,便拉住了,福了福身子,行了礼。

    那小沙弥忙双掌合十回礼:“施主何事?”

    “我是白家的丫鬟,我家少爷想请章家大少爷去厢房一叙,我是女流之辈,不好出这寺门抛头露脸,还请小师傅代为相邀。”心砚想自己的这个说辞是合情合理的,既不损小姐清誉,又可打消小沙弥的疑虑,再加上自己哀恳的眼神,那小沙弥自然爽快答应着去了。

    心砚见沙弥果从戏班后台请出了章乃春,便加快脚步,飞也似地回到东边园子门口等着。

    不多时,章乃春并着跟班四儿,随着小沙弥款款来了。

    心砚谢过了小沙弥,小沙弥自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地去了。

    章乃春一见是方才白云暖身边跟着的丫鬟,便喜上眉梢,作揖道:“这位姐姐,听说你家少爷相请,不知你家小姐有没有一处?”

    心砚在心里暗啐章乃春不要脸,面上还是含笑道:“不敢当这‘姐姐’的称呼,叫我心砚就行了。我家少爷相请,我家小姐有没有一处,章大少爷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章乃春一听有戏,登时心花怒放,遂令四儿在园门口等着,自己则随心砚入了园子,直奔东厢房。
第七章 冤家
    白云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因未到及笄年纪,故而让心砚给她梳了个豆蔻少女可爱的发型。又在厢房内用了早膳,便由心砚陪着走去前殿。

    雨墨也想同去,但又知道白云暖有些厌恶自己,遂跟在后面缩头缩脑的。

    白云暖虚扶着心砚的手,停了脚步,回身冷冷看了雨墨一眼道:“你留下来伺候少爷。”

    雨墨有些悻悻然,心砚安抚她:“你还是听小姐的,留下来伺候少爷吧,少爷最近练琴,有些虚火上热,你去炖点莲子银耳羹,或者绿豆银花汤给他祛火,冰糖雪梨也是可以的。”

    雨墨心下不爽,想去凑那热闹,奈何白云暖不允,自己便去不得。遂福了福身子,委屈应了声“是”。

    见心砚扶着小姐从回廊上走远,便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恼怒道:“谁个才是你亲妹妹?你就算对她挖心挖肺也不过是个奴才。同是奴才,凭什么你就白得了她的疼,我就要受她的白眼?”

    小姐先前对她也不这样冷面罗刹似的,怎么最近就这样恶语相加呢?都是那根花簪子惹的祸。可是自己偷拿了小姐的花簪,这事儿只有姐姐一人知道,准是姐姐为了讨好小姐便到小姐跟前告发自己。

    这样想着,雨墨便在心里更加恼怒了心砚。一路碎碎念念,骂骂咧咧往厨房给白振轩炖祛火的汤去。

    白云暖和心砚到了殿前,并不见父母的身影,只见凌云寺外吵嚷喧哗,好不热闹,一时好奇,便想去探看究竟,但又顾虑自己是未出阁的少女,抛头露面多有不便,便携了心砚小心翼翼躲在寺门边,探看外头的情景。

    不知何时,凌云寺跟前的广场上竟搭了戏台,而现在是元春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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