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瞅着她犯难,也不主动和我搭话,而是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她问我有没有想吃的或者想见的人。
“我为什么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从我醒来到现在,不但渡边兄弟都没有出现过,就连医生都没有出现在病房过,我想他们或许都在刻意回避我清醒的时候,因为没有人告诉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她听了果然也沉默下来,怎么?“我得了不治之症吗?”
“没有。不是。”她着急的解释到。
“那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你为什么那么犹豫?
“我觉得你可能更希望听我老板给你说。”她回答。
“听他说谎吗?”我讽刺的白了她一眼,以你和申蘭的忠诚度来讲,或许你们早就知道这一切原委,被瞒着的只有我。
她深深的叹气,一副对我失望至极的表情,“你就那么恨他吗?”
“他又做了什么让我恨的事儿吗?”
“你流产了。”她说的很平静,“大出血,呼吸衰竭,差点儿死在手术台上。”
怀孕?!
乍一听之下,我对这个结果有点儿意外,但冷静下来想,并不是没有可能,我16岁起开始和他们有亲密的身体关系,并且那兄弟两从来不做保护措施,这么来看我到如今才第一次怀孕,真是运气了。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之前都没有怀孕是避孕药的作用?”她见我表情平平又接着说,我确实是有吃避孕药的,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她亲自给我送过来,小小的白药片,我几乎没有落过的一直在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节
“那个白色的药片,并不是避孕药,只是维他命什么的,对吗?”我看着她,向她求证着我心中的猜测,我的生活中充满了谎言,我对此已经不意外了,他们愿意瞒着我,那我就乐得不知道。
因为,他们的秘密我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发不忍心。
“你知道?”她倒是对我的回答很意外。
“刚刚在问你之前并不知道,现在应该算是知道了。”如果那不是避孕药,那么我能这么久都没有麻烦的原因,就只有那一个了……
真狠,居然对自己也下得去手!
钱梓见我没有再继续问,说了句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就关门出去了。
不论什么避孕方式都有潜在的危险性,而我又背负了两倍的风险系数,所以这样的结果也不算意外,只是时机确实有点儿不巧而已,大出血……看钱梓的神色,是还有后遗症吗?
病房一侧有扇大大的落地窗,阳光金灿灿的透进屋里,一片温暖散开。
一个孩子……我连他究竟是谁的都说不清楚,所以,没有就没有了,制造出一个小生命却无法对他的未来负责,这种事我不愿做,你们也一样吧。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久违的安宁,在我几乎都要睡着了的时候,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不必睁开眼睛,我也能轻易的分辨出,从那轻柔的吻着我嘴唇的人是谁。
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我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吻我时认真的神情,喜欢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喜欢他身上熟悉的温暖。
你为什么还能那么淡然的吻我?即使知道我已经知晓了全部秘密。
大概是感觉到我呼吸的紊乱,他分开了一点儿于我的距离,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眸中,透着劫后余生的温存与希望。
这么自信,是因为你觉得我会最终会原谅你们,是不是?
“不是,是因为我爱你。”他低下头和我额头相抵,“雅雅,我爱你,用我全部的生命,所以不论你决定如何,我的爱至死不渝。”
我痴痴的看着他,突然想起在我失去意识前,他拉着我的手流泪的样子,那个画面和他现在的样子重合在一起,让我心中诡异的疼着,即是他现在一直微笑着。
“孩子……”我下意识的摸着小腹,说起那个我们共同经历的惊险时刻。
他却拉起我的手,从病床上将我捞进怀里,紧紧的搂着,“对不起,都怪我,全是我的错,你身体本就弱,但中毒才是主因,是我的疏忽让你受伤,你的难过有一半也是因为我,所以你只要指控我就好。”
“渡边医生你真是情圣。”我被他说的心里发酸,虽然我自认迟钝,但还是从他语无伦次的话里听出了期盼与后悔。
你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对吗?即是你也无法确定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还是枫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你的孩子,在你身体中孕育的生命。没有能力保住他,是我的失职。”他摸着我的头发,轻吻着我脸上的泪珠。
“枫呢?”我抽泣着问他。
“他以为你判了他死刑,这段时间像是准备英年早逝般的挥洒生命呢。”
“你倒是一切如常。”我搂着他的脖子将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他,绷着坐了一会儿肚子都有点微微的痛。
“我说了,我的命是你的,能够决定我生死的人只有你,不论你如何决意,我都会将自己的一切捧到你面前。”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背,贴在我耳边对我说,“不论何时何地,你想要我赎罪,我都不会有任何犹豫的做你希望的任何事。”
我靠在他臂弯里,感受着心内呼之欲出的眷恋,我是真的喜欢他,死过一遭后,越发清晰的,并不是为逝者的不平,并不是我们之间的深仇大恨,而是劫后余生的感动,和对真情实感的眷恋。
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处理自己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此时此刻的感受,真实的让我无法欺骗自己。
“你爱我吗?”我从他怀里退出来一点,捧着他的脸颊问他。
“我的雅雅怎么了?我爱你,只爱你,一辈子只有你。”
“嗯,很好,我记住了。”我窝回他怀里,搂着他精瘦的腰,告诉他我想见见枫,“总不能让他死在我以外的人手里,包括他自己。”
渡边彰却稍有点儿犹豫的顿了顿,“你给他打电话如何?”
“为什么?”我有点儿诧异他这个建议,“他怎么了?”
“他现在的样子,你看了估计会有点儿害怕。”他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怎么了?”
“他知道过去那些真相都是元流焕告诉你,便去找他决斗,两个人闹了个你死我活。你也知道,那北国的特工很厉害的。”渡边彰说着又搂了搂我的肩膀,“总之他看起来很不好,你确定要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节
“和你比起来,他真是脆弱的不可置信。”我幽幽的说。
“所以如果真的还有下次,拜托你直接给我发信息,你大概还不知道,要是我再晚到一刻,他会许会抱着你从悬崖跳下去。”渡边彰轻轻捏了捏我的脸,“我可不想同时帮你们两个收尸。”
“我是怕说不过你,你总是有各种漂亮的说辞,让我无言以对,迷迷糊糊的就迷惑在你的故事里了。”
他笑着吻了吻我,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外套来给我穿上,将我从病床上抱起来,往外面走。
“梦薄熹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你要报仇尽管冲着我,别将罪名按给别人,枫那时候一心都扑在清扫组织异党的事上,熹熹的事,他几乎没有参与。”
“你可真是好哥哥。”为了怕我窝着肚子疼,他是拖着我腿抱我走的,我搂着他的脖子和他几乎平视。
“我不是帮枫脱罪,而是要告诉你事实。”他说着,已经带我走到地下停车库,找到车子一起坐了进去,“他知道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在进行中了,就算他有罪,也只是隐瞒真相而已。”
“你想死吗?”我瞪他,“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赎罪?”
“我说过,能够决定这一切的人,是你。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想你隐瞒任何事实,如今我和枫都走到了最坏的地步,你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将未来带入地狱。
谎言无法拯救万劫不复的我们,真相也不见得就能打开通往天国的门。
雅雅,有些事迫不得已,有些事后悔莫及,但唯一不变的,唯一支持着我们走到现在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他车子开的飞快,目的地的方向很明确,是云鼎公馆。
我看着窗外略过的风景,白漆漆的一片,我已然错过了冬季的第一场雪。
“今后……你打算一直忍受下去吗?在我生命里,除了你还有另一个关系亲密的男人,爱情可以分享吗?”这个问题早先我已经问过他,那时他的回答是不能,那么现在呢?
没有了父亲的阴影,没有了组织的管束,一山中的二虎,还可以并存吗?究竟我和渡边枫比起来,爱情和亲情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呢?
我看着他有些飘忽的眼神,当他思考的时候,总会露出这种飘渺的神情,眼神总会不经意的飘远。
但直到我们回到家,他都没有回答我的话,站在门口迎接我们的男人,远远看去就很熟悉。
“你真的回来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被渡边彰抱出来的我。
“那么你以为我该如何?拿着枪来找你们寻仇吗?”申蘭撑着拐杖,绷带勒着大腿,脖子上也包着绷带,看来他们之前确实经历了一场恶战,居然连他都受了这么多伤。
“至少,你也没有预备放过他。”他的声音很快被渡边彰的快步疾行而落在后面。
我越过渡边彰的肩膀看他撑着拐杖却依旧“优雅”的走路,扯着嘴角讽刺的笑了笑,“可惜,你始终没法代替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不再开口的跟着我们一路到了渡边枫养伤的房间。
好吧,他看起来确实比我还狼狈,渡边彰抱着我坐到他床边,他伤的几乎坐不起来,脸上青紫的一片,连睁开眼睛都有些费力,却在看到我那一刻,情绪不受控制的开始崩溃。
我和彰几乎是同时叹气,他把我放到他枕边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