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
“不,我就是欣赏夏先生这种忠厚老实的个性,女孩子家如果要找对象,就是要找像夏先生这样的才会幸福美满。”
范守中这句话是刻意说给女儿听的。
忠厚老实?范芷芹听了差点没昏倒,难道父亲看不出来,眼前这位夏医生的个性,有多阴郁深沉吗?尤其是他那双故作冷漠,却又拼命偷偷盯着她看的眼睛,更是教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唉呀,范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都是我们家小伟有福气,今天才有幸认识你们的千金。”
“好说好说,是你不嫌弃。”
“呵呵,如果这两位年轻人能就此看对眼的话,那才真是我们两家人的大福气呢!”
双方家长就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成串的场面话更是不绝于耳。
怒气过后,范芷芹反倒沉住气,冷眼旁观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阿谀奉承,对于父亲方才的擅自决定,她不再那么耿耿于怀了。
倒是对面那道不时扫向自己的贪婪眼神,非但没让她因此产生好感,反而彻底打碎了心中对他唯一仅存的基本印象。
范芷芹刻意避开他探究的眼神,努力甩掉心中不住涌上的厌恶感。
算了,反正明天过后,她依旧会过回自己原来平静的日子,她相信只要自己私底下向夏耿伟表明态度,这场可笑的相亲大会,一定会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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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清晨,迎着早晨清爽的微风,范芷芹骑着她的小绵羊摩托车,欲往幼稚园上课,只是一路上脑子里想的,竟全是这两天来的闹到。
昨天她认命的听从父亲“建议”,搭乘夏耿伟的便车回台北,然而整整三小时韵路程,他的话却不多。
为避免车内的气氛过于尴尬,她试图找话题和他闲聊,无奈夏耿伟生性孤僻寡言,两人话题交集不多,聊没几句,竟有些冰炭不投。
于是范芷芹也跟着不言不语,只管自己发怔,最后,倒也乐得干脆闭上眼睛休憩。
一路上,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回到台北。
夏耿伟冷淡的态度,让她觉得是自己之前误会他了,看采,他并无想像中的热中于这场相亲。
思及此,范芷芹不禁松了口气,既然郎无情、妹也无意,那么她就更有理由采对付父亲后续关心的电话了。
正当心里的压力卸下时,她的小绵羊摩托车像是同时感应到主人放松的心情,引擎竟无声地跟着缓下速度,没二会儿功夫,车子就在半路上抛锚。而她此刻狼狈的窘况,真是应验了“乐极生悲”这句话。
“真是的,还好今天提早半小时出门。”范芷芹无奈地对着奄奄一息的小绵羊摩托车摇头。
她吃力地将车子牵到路边的停车格内,拿出手帕擦干额际的汗水后,她看了下时间,心中暗忖着,离她最近的捷运站大约在前方三百公尺,如果走快一点的话,或许不会迟到太久。
范芷芹看了眼脚下的平底鞋及身上装扮,不禁庆幸自己今天还好穿的是裤装,她随意扎起长发,锁好车子后,便小跑步往捷运站去。
她努力跑着,突来的运动量使她险些喘不过气来,尽管早巳满脸通红,她仍是维持速度往前跑去。
路经一处工地时,看到墙面围起警示标记,于是她一面注意地面上的坑洞,一面加快脚下步-伐,只想赶紧远离危险地带。
“危险!快让开!”忽然,身旁傅来一声叫喊。
范芷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感到自己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呃——”
突然被狠狠用力一推,她险些重心不稳。
下一秒,头顶上方便掉下好几块砖头,直击地面,在她面前碎了一地。
“你没事吧?”
范芷芹还未搞清楚状况,方才警告她的声音再次响
起。
“嗯,我还好……”范芷芹转身看向出声者。
然而,当看到眼前这名男,的瞬间,她竟有些愣怔住了。
男人那深刻的五官搭配深邃瞳眸及个性浓眉,不禁令人想多看两眼,尤其是那一身经过锻链的结实胸膛及古铜肤色,更是教人无法将眼神自他身上移开。
“工地里到处是死角,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男人拍拍身上的灰尘,好心提醒她。
“我因为赶着上班,所以一时没注意,不过还是谢谢你‘’‘’‘”
范芷芹受到惊吓的心情尚未平复,她小声嗫嚅着,并试着将眼神自他仅着一件黑色背心、且肌理分明的胸膛上移开。
看这男人身强体健的身材及穿着,应该是在工地里工作吧。
“阿彻,下面没事吧,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埃”这时上面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这里没事。”
男人应了声,即刻转身打算离去。
“这位先生,请等一下,”范芷芹叫住他。
男人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你受伤了。”范芷芹指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愧疚地开口。
没想到自己的不小心,竟让他跟着受伤了。
“只是小伤,不碍事的。”男人此时才发觉,自己手臂上被划出好几道伤口。
“这里有药膏或绷带吗?我来帮你包扎伤口吧。”范芷芹主动提议,希望能为这位先生做些什么。
“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男人不痛不痒地笑着开口。
“可是……”
“你不是在赶时间吗?”男人提醒她。
经他一提,范芷芹才想起自己还赶着上课的事。
“下次经过这里时,记得小心点,”男人见她一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为难模样,丢下一句话便离去。
阿彻……刚才上面的人,好像是这么叫他的……
范芷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离开。
第二章
这学期幼稚园因为招生不足,团长为了节省经费,便将所有才艺课程重新调整一番。
而范芷芹负责的英文会话课,也从这星期开始,全部集中在上午上课,对于这忽然空出的下午时间,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排遣才好。
范芷芹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翻阅桌上的杂志,心思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盈满一张英挺脸孔。
现在当她骑着小绵羊摩托车经过工地时,总会特别小心注意自身安全,而她的眼神,也总会不知不觉地往里头搜寻,那位名叫阿彻的男人身影。
然而除了几名常会看到的固定脸孔之外,她再也没见过当天那位救她一命的男人了。
不知道他手臂上的伤,好点了没?
就在她神游之际,床头传来一阵电话铃声,范芷芹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接起电话。
“芷芹,夏医生这几天有打电话给你吗?”不出她所料,话筒彼端传来的正是父亲的声音。
“没有埃”
“没有?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天了,他都没再和你联络吗?”范守中像是不相信女儿的话,不死心地追问。
“没有,自从礼拜天他送我回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最好永远不要联络。她心里这么想。
“芷芹,你老实告诉爸,是不是你对人家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不然夏医生怎么可能没再打电话给你?”范守中认为,事情没有如他预期的顺利发展,肯定是女儿得罪了人家。
“爸,就算我对他没有好感,为了顾全你的面子,我也不会对他说出太难听的话,你这么说我未免太不公平了。”
面对父亲无端的指控,范芷芹觉得很委屈,没想到父亲竟然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夏医生,说出这种误会她的话来。
“什么叫没有好感?你以为自己的条件有多好?凭你一个月三万块不到的薪水能够嫁给一名准医生,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还好意思嫌人家不配你?”范守中口不择言的责骂起女儿。
“我没有嫌弃他的意思,我只是对他没有感觉而已。”
不想和父亲在电话里为了这种事情吵架,范芷芹语气委婉地解释着。
“感觉?你以为自己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呀,等你人老珠黄,没资格和人家谈条件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感觉呀、恋爱啦这些东西究竟值多少了。”范守中讥讽女儿的愚蠢。
“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于婚姻这件事我也自有分寸及规划,请你至少给我几年时间慢慢来,不要逼得这
芷芹小姐?范芷芹不禁感到纳闷,在她认识的人中,有谁会这么称呼自己?
“我是范芷芹,请问你是……”
“咳,芷芹小姐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夏耿伟。”电话那头传来他沙哑的声音。
“喔,是夏先生啊,请问有什么事吗?”谁会记得他声音呀。范芷芹愣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
见鬼,她本来还以为这人从此就这么消失了,没想到他却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打电话来——
“芷芹小姐在忙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夏耿伟口气听起来很客气。
“还好,请问夏先生找我有事吗?”范芷芹再问一次,实在受不了他迂回的说话方式。
“是这样的,我想告诉你,那天回来的路上,和你聊得很开心……”
聊得很开心?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段三小时的车程,她好像是一路睡回台北的哩!
“呃,夏先生,很抱歉打断你,我现在正好有事要出门,有什么话改天再聊可以吗?”听到这里,范芷芹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扭扭捏捏的家伙该不会是想
“请问芷芹小姐这礼拜六有空吗?”夏耿伟突然着急地问。
“呃……”果然——
此时,范芷芹真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早一点出门,那么她就不会接到这通电话了。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你共进晚餐?”复耿伟接着自以为绅士地提出邀约。
“当然——”不行?
撇开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这个原因外,两人之间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相处情景,早令她失去和对方周旋的耐心,如今又加上父亲紧迫盯人的态度,更让她对这场莫名其妙的孽缘深恶痛绝。
尽管她在心里面呐喊了千百遍不行,但只要一想起方才答应父亲的事情,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无奈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不定,他早就和父亲串通好,所以他们打电话过来的时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