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和好看的表情似乎变成了一种嘲笑。然后就觉得有眼泪似乎快要掉出来了。
新的一年开始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我背着不知哪一本书里的台词。
嗯,弟弟我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哦。
嗯。我会的。
秀秀姐就终于好像放下什么包袱一样,安心的笑容在她清瘦的脸上舒展开来。
可是就在我把秀秀姐送到家以后在返校的路上就和人打了一架。这简直不可思议。我真的怀疑那段时间老天爷他就是看我不顺眼。
在我经过红豆林的时候发现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手拉着手甚是亲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因为刚刚离开秀秀姐回来还有点想她,并且酒气也有点发作了,所以对这样的镜头多看了两眼是不足为奇的。结果我越看越不对劲,咦?那个女的怎么有点像“迎新春”呢?于是我就装作找东西的样子跟进了红豆林。结果他们却在一棵红豆树的树阴底下抱到一起去了。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想想算了,“迎新春”这种女生和谁在一起与我何干呢?正如覃海墨所言,不就一个晚上多少钱嘛。然后我就退了出来。
后面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个女的像“迎新春”也就罢了,可是,那个男的好像有点像阿标啊。这个问题就大了。于是我又走进了红豆林。管他三七二十一我直接走到了他们身边去,这是学校公用的公园,凭什么我不能走了?
结果大事不好。虽然是在树阴底下,我还是认出了阿标。阿标又和“迎新春”在一起了,这简直不可思议。妈的,口口声声说只想对秀秀姐好,原来他是这样对秀秀姐好的。她病了也不见一个鬼影,现在回来了马上就跟“迎新春”这样了。妈的,我窝火得不行,一气之下冲过去用一手扯着他的头发,另一手“拍”的一声,一个手掌朝他头上刷去。
阿标傻愣了一下,你干吗啊?
我操你妈。我叫了起来,又冲过去打他。然后我们抱在一起打成一片……
结果“迎新春”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木棒闷头就给我一捧。我倒在地上听到了一句话“岑秀秀是个疯子,马小军也是个疯子。”
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我衣服的扣子不见了两粒,头也肿了一个大包,其他没什么大碍。但是我什么也没跟秀秀姐说。也许她认为阿标还是爱她的吧,就像她认为清华大学的那个家伙永远爱着她一样,这样,她的脸上就还是一脸幸福的样子。对于有些事来说,我认为秀秀姐还是不要知道真相的好。只要她永远开心,即使是骗她的,那又有什么呢?因为秀秀姐本来就是那么主观的女子。我真的不想让秀秀姐再哭了。
大家就这样平平静静的一直到期末考试完。那时是元月4号,C大的假期就到了。
秀秀姐说要我陪她玩一天,然后她要回去陪妈妈了。我当时是不怎么想答应的,因为当时的时间对我来说确实很紧张。离研究生入学考试还有18天。可是我想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话她会不高兴,并且有可能去找阿标。想想这学期也是最后一次陪她了,于是就答应了。
那天我们是去秀秀姐的同班同学阿有的家里玩。他家在N市郊区的一个寨子。我们一起去的还有另外四五个同学。秀秀姐说想去看那种农村里矮矮的瓦房和大片大片的青山。
我们坐了三个小时的班车赶到那里的时候天准备黑了。不过我们还要走一段泥巴小路才能到阿有的家。一路上,秀秀姐当然看到了那种矮矮的小瓦房,附带瓦房墙壁上醒目的计划生育宣传标语。比如说“养女不读书,不如养头猪” 秀秀姐看到这条标语的时候笑得差点晕倒过去。结果走了几步,来了一条更绝的标语“一人超生,全村结扎。”
害我们全部晕倒。
到家的时候阿有的父母已经做好饭等着我们了。大家狼吞虎咽一扫而光。阿有的父母也忙得不亦乐乎,一碟一碟不断地往桌子上上菜。我们嘴里说着够了够了,筷子却已经伸向了碗中。
然后开始喝酒。是那种自家酿制的葡萄酒。男生女生都喝一点,然后随便聊着一路上来的笑话,玩剪刀锤头布十五二十十,搞得屋顶都快掀飞了。秀秀姐露出了那种近段以来少有的暖色的笑容,说,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饭,真香,家里的温暖就应该是这样子的。大家都说秀秀姐真会说话,其实我才知道,秀秀姐是多么渴望有人陪她吃饭啊。
餐桌上我们才了解到,原来这个寨子是计划生育重点狠抓的对象之一,因为前些年超生了很多孩子所以才有了那些极为夸张的标语。
不过秀秀姐却说,如果可以有一个真正的弟弟或者妹妹,即使结扎了也情愿了呀。然后大家都笑她,结扎的又不是你,你当然情愿啊。呵呵,看来秀秀姐真的要醉了哦,她还以为弟弟妹妹是哥哥姐姐生的呢。
大家笑得桌子都飞了起来……
吃完饭,大家有的打牌,有的打麻将,有的看电视。秀秀姐要我陪她出去走走。
农村晚上的月亮很好看,的的确确的繁星漫天,远离城市没有了路灯来削弱它们的光芒,显得安静而自由。秀秀姐和我东拉西扯地聊着一些话题,看着天空,一路上可以呼吸到新鲜的带着青草气息的空气。清澈的溪水在身边蜿蜒而去,两岸的田园风光令人心旷神怡。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大片油菜田边。整片整片的油菜田在月亮下长得油绿油绿的。田的边上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在月亮下也清晰可见。秀秀姐就歪歪斜斜地平衡着自己穿得笨重的身子走在田埂上。每次要倒下的时候都会轻微的叫一声。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东倒西歪的样子想,如果我能稍微懂得一点点满足的话,那么我永远都会像现在一样幸福。看着秀秀姐那么快乐,我真的觉得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了。
秀秀姐走过了一条长长的田埂,又回到了旁边的大路上,不断地摇摆着身子踢着脚下的零零散散的石子,喃喃地说,弟弟,你知道吗,我不喜欢纸醉金迷的城市,我更喜欢农村里这种低矮的瓦房,还有这大片大片的油菜田,还有田埂上的风,带着青草的味道。天空那么自由那么干净。
我和秀秀姐走得很近,不厌其烦地听她酒后的唠叨,时不时的晚风吹过她的发稍,几缕发丝粘在了唇边,她伸出手把头发挽过耳后,露出柔美的侧脸,我愣头愣脑地欣赏着她肆无忌惮地流露出来的自然的女性美。自然就好了。我想。我真的好庆幸,秀秀姐又可以在我面前那么自然了,不必要掩饰什么,也没有什么顾忌,想做什么就做,自然而然地流淌出她的调皮和美,一点也不会令我感到阴沉。秀秀姐,你知道吗,我也多么想告诉你,有你这样一个姐姐真好!秀秀姐,我会永远珍惜你的,永远珍惜你和我的姐弟关系的。即使我无法只把你当姐姐。
突然,从油菜田中跑出来一只硕大的老鼠,闪的一下就撞到秀秀姐的脚下。秀秀姐吓得大叫一声重重地扑到我身上。秀秀姐平生最怕的就是老鼠和青蛙了。我搂着吓得浑身发抖的秀秀姐,想起了那天在灵水用青蛙吓她的情景。但是我觉得这一次更为严重,因为她一直抖个不停,根本说不出话来。
老鼠闪了一下,又跑回了油菜田中。可是我却毫无防备地被秀秀姐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措手不及。只觉得这一次的拥抱和以往任何一次拥抱都不相同。想想以前秀秀姐随随便便抱我一下是那么自然的事情,可是已经好久没有了,就连搂一下我的肩膀都久违了。
然而,这一次,我真的明显感觉到了我心脏跳动的扑通普通的声响,秀秀姐的心脏在弹弹地跳动,我的心口和秀秀姐的帖得很近,我觉得此时的我们,像两颗扩大了的心脏,在鲜活地跳动着。一股温热的潮水,不断地在我心里汩汩地汇集流溢,渐渐地充满了我23岁的身体。秀秀姐也有了明显的不自然,但她并不想离开我的环抱。她只是把抱在我背后的右手缩了回来,停了停,却又伸向我的脸蛋,身子一动不动的,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捏了捏我的脸蛋。我体味着她右手食指上粗硬的角质,静静地呆着,用那种她很喜欢的眼神看着月亮下的她。她也没有回避我的眼神,用一种不知是姐姐还是母性的非常爱惜的眼神回视着我,像一张温情的大网把我覆盖。然后她的右手缓缓下移,经过了我的下巴,脖子,以及肩膀,最后穿过我的手臂,她的手慢慢地舒展开来,环抱了我的腰身,用她那纤细而温柔的双手抚摩着我。接着她把鼻尖顶在我脖颈上,鼻尖凉凉的,让我有些发颤。然后她的头就娇小地埋在了我的胸前。我的下巴倦鸟似的的歇息在她的头上。闻到了她头发里那种淡淡的海飞丝的味道月亮下,此刻的我们像两棵静静的树木,在大片大片的油菜田边身首相缠地相互取暖。
你一点都没变,还是我乖巧的弟弟。秀秀姐喃喃道。
可是,秀秀姐,你知道吗,此刻的我却突然告诉你,姐姐,我爱你。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好像是不符合常情的吧?如果这样你还会这样一直在我的身边拥抱着我吗?我好怕你突然离开,所以我沉默着,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不敢说话了。我只想这样子久一点,再久一点。我愿意永远不要告诉你我的感情,就这样被动着接受你的一切,迎合着你自己需要的感情。即使永远是弟弟,我也心甘情愿。
于是,我渐渐地把我的秀秀姐抱紧了一点。她的身子像一枚初熟的饱含汁液的果子。秀秀姐毕竟是秀秀姐,我们身上流着的是不一样的血液,撞击在一起的时候难免会产生男女之间那种爱的冲动。我不知道,我这样子爱着她,她是否愿意,是否满足。但是即使我不告诉你,我必须得承认,我是爱你的。我说过,我的叙述一定要做到忠于事实,或者至少忠于我个人记忆所及的事实。如果你要问我是哪一种爱,那我只能告诉你,是很爱很爱。
秀秀姐也仿佛知道我在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东西,所以就安安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