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惊讶地捏起那粒糖,看了半天,才无奈地笑出声来:“徐子骞,你……竟然送我一颗糖。你把我当小女生了啊!”
子骞满意地看着他的笑容,隔了一会儿才道:“至少,你笑了啊!……其实,这颗糖是为我妹妹准备的,她最喜欢太妃糖了。每次她心情不好,我只要拿出太妃糖,她就会笑得很开心。因为她说,吃太妃糖的时候,有幸福的感觉。我想……你也可以试试看。”
他的话让太子有点动容。认真地看看子骞,再看看手中的糖:“我想,你妹妹感到幸福,不是因为太妃糖,而是因为这颗糖是你费心为她准备的,她感觉到了糖里面包含的心意,所以才觉得幸福!……子骞,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
望着他认真的眼神,子骞有点心痛。太子,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容易被感动?别人一点小小的善意就能让你那么高兴。是你太容易满足还是你获得的感情实在太少?
5B
冲出小希家,杀手到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然后跑到公园猛灌。
DJ一直默默地跟着他,直到他喝完第三罐啤酒,才开口:“你够了吧!又在发什么疯啊?这两天大家心情都不好,你就别添乱了行不行?”
杀手不理他,又拿了一罐一口气喝下一半。
DJ没好气地冲上去,抢过酒:“我说够了。你没听见啊!”
杀手没有反抗,静静地低着头,半天才喃喃道:“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小希也是混蛋,我们大家都是混蛋……”
DJ愣了一下,默默地把酒递会给他,自己另拿了一罐,小口喝着。
杀手握着酒,抬头望向天空:“DJ,你会不会讨厌自己?”
DJ闷闷地道:“我有病啊!为什么要讨厌自己?”
“因为我们都是卑鄙的人!一直假装是太子的朋友,可心里从没把他当成兄弟。”
“你闭嘴!”DJ大吼着打断他的话。
“我说错了吗?”杀手大声吼回去,“我们从一开始就认定,太子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是有钱的公子哥,他加入篮球队,和我们做朋友,只是为了追小希。所以不管他为我们做了多少事,付出多少努力,都是应该的,我们用不着感动。就算最后他人财两空,也是活该。甚至可以说,我们就在等着看这样的结局。”
“我没有!”DJ气愤地纠住杀手的衣领,“我真的把太子当成朋友!”
“是吗?”杀手紧盯着他的眼睛,“也许吧!可是朋友是分很多种的,我们把太子当朋友,但我们从来没有全心全意。……如果感情的深度可以用分数来评判的话,太子给小希的是九十分,小希回报给他的是五十分;太子给我们的是八十分,可我们回报给他多少,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承认吧,DJ!我们对太子从来没有公平过,我们一直在剥削他的感情。他今天会崩溃,我们所有人都是罪魁祸首!”
时间无声地流过,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DJ猛地推开杀手,回头找酒。杀手跌坐在地上,喘了一口气,也加入了灌酒的行列。
你争我夺地解决完所有啤酒,两人并排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过了很久,DJ突然开口道:“杀手,其实我们并没有你说得那么混蛋对不对?至少,我们今天会这么自责,就说明我们对太子的感情远比我们自己想象中更深。只不过因为太子一直都表现得太强,比我们所有人都强,他总是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为我们挡去所有的灾难,所以我们就以为他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无所不能,所以我们就忘了他也会脆弱、他也会受伤、他也有需要我们保护的时候……”
杀手没有回答,他知道DJ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他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些。不过他的话,却让杀手想起了一则古老的寓言:太阳并不是不会受伤,只是强烈的光和热掩饰了所有的伤痕,只有当他耗尽了所有的能量,熄灭最后的一丝火焰,人们才会看到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
天蒙蒙亮的时候,杀手和DJ回到小希家。折腾了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累了,不光是身体还有精神。
小希就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娃娃,呆呆得坐在沙发上。眼泪哭干了,心还是会痛,只是再也没有力气去做些什么!
黑熊送来早餐,可谁也没兴趣去动一下。寂静的房间里,空气似乎都是凝固的。臣风在心里苦笑:太子,你看见了吗?你说有我在你就可以放心,可现在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谁都不想说话,可沉默终究要被打破。当第一缕阳光照到高兴的脸上,他做了个决定。
“消息,你想不想见太子?”
小希一惊:“我……”她的眼神中依旧闪着犹豫。
高兴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可以犹豫,不可以说不知道。小希,这是最后的机会。你必须想清楚,自己爱不爱太子,要不要留在他身边。”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已经确定他是你要的,就应该紧紧抓住。……有时候放手不代表成全,只有手握得住的才是幸福。不要学太子,”高兴顿了一下,深吸口气,“没错,像他那样默默地守候,的确很让人感动。可人毕竟不是神,人回累、会垮,不可能永远守候下去。……小希,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不要笨到去犯第二次。”
大家动容地抬起头,谁也没想到,高兴会说出这样一段话。小希眼中闪着挣扎,臣风不忍,上前拉开高兴:“够了!不要逼她。”
高兴用力眨一下眼睛,放手退开。
小希却在这时候开口了:“我要见他,我要再试一次。”
所有人一怔,回头看她。小希神情鉴定:“太子说过,不要轻言放弃,否则对不起自己。……我不能让他失望!”
5C
中午,高兴到酒店找太子,太子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两人聊了一下,太子觉得高兴似乎总是欲言又止,联想到昨晚他与臣风的突然离开,心中的不安又重了起来。
“高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昨晚……”
“昨晚什么事也没有。”高兴立即打断他地探问,可旋即想到自己过于急切的态度大有欲盖弥彰的嫌疑,连忙补充道,“一些小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看高兴的反应,太子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他不想让自己插手,那自己也就没有立场再去过问什么了。心中暗叹了口气,扯出笑容:“没事就好!”
看着他黯然的眼神,高兴知道自己又搞砸了,沉默一会儿,才道:“其实……大家想聚一聚,也算是为芭比开个送别会,你愿意来吗?”
太子一怔:“我当然要去,什么时候?”
“还没定。我们怕你身体还没好……”
“我没事的!……不如就明天吧,地点你们定。”
高兴犹豫一下,点点头:“好,我去安排。”
***
聚会的地点定在DJ阿姨的酒吧,晚上六点,太子准时赴约。同行的还有子骞和明寒。
子骞是因为担心太子的身体,所以坚持要跟,而明寒的出现就有点诡异了。起因是出发前,子骞的车子突然无法发动,结果正巧出现在停车场的明寒,便自愿充当起司机的角色。一切合情合理,即使子骞怀疑是明寒动手脚破坏了他的车子,一时也找不到证据,在太子没有反对的情况下,似乎也只能让明寒跟了。
一走进酒吧,杀手一票人立刻围了上来。太子跟他们一一拥抱招呼后才发现,小希竟然没有出现,不由抬头四望。
“在找小希吗?”臣风指了指酒吧中央的舞台,“只要你走上那个舞台,她就会出现了。”
太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舞台。只见半人高的舞台上,安放着一架三角钢琴:“走上舞台?为什么?”
“小希说,你在离开台湾前曾经写过一首歌,如果那首歌是写给她的,她想请你为她唱一遍。”
太子心头一紧:“是谁告诉她关于那首歌的事的?”
“应该是伯母吧?”高兴回答。
太子犹豫了一下,缓缓走上舞台,坐到钢琴前,轻轻颤抖的指尖抚过黑白琴键,当他按下第一个音符,四周安静下来。优美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自始至终,太子没有开口唱一个字,没有歌词的曲调显得更加悲伤,却有隐约有种少年人特有的纯粹与执著,感觉很干净,让人回想起记忆中那段青涩的岁月……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太子深吸口气,静待掌声停止:“刚才这首歌,名字叫做《守候》,是我在两年前为一个女孩写的,可惜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唱给她听过。……本来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是我已经无法再为她唱了。”说到这里,太子停顿了一下,“其实很多年来,我身边都有着另一个女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最好的朋友,我曾经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分开,即使我拒绝了她的感情,即使我一再让她伤心,我还是自信她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呵……很自大吧!所以受到了惩罚。一场意外让我失去了她,永远的、彻底的失去了她。直到她离开,我才发现原先的执着,证明的不光是我的坚持,还有……我的残忍,对那些爱我的人的残忍。……所以,今天我要唱的不是《守候》,而是我新写的一首歌,歌名叫《我难过》。”
那一年默默无言,只能选择离开,无邪的笑容已经不再精彩。
你害怕结局所以拼命伤害,说是我挡住你的美好未来。
你坚决不希望我等待,我便默默的让你走开。
如今你受了伤回来,叫我如何接受这安排。
我难过的是放弃你放弃爱,放弃的梦被打碎忍住悲哀。
我以为是成全,你却说你更不愉快。
我难过的是忘了你忘了爱,尽全力忘记我们真心相爱,
也忘了告诉你,失去的不能重来
弹完最后一个琴键,太子抬起头,不知何时,小希已走到他身边。两人默默对视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良久,小希才哽咽地开口,声音中的颤抖仿佛是破碎的前奏:“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短短的几个字,已经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太子的歌,就像一根鞭子,重重打在她心上,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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