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提的,我经营父亲传下来的生意,父母亲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不管它也不是办法。”
他语气中有意无意透露的无奈,让叶雨荷好生心疼。难道他没有梦想吗?没有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吗?
“你有没有梦想?”她不禁想知道更多的他。
“有,但现实教我看清了作梦是多么的不切实际,人还是需要往利益看的。”他的口吻强调出无情的现实面。
“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也许她可以帮得上忙。
“反正都是遥不可及,再提无意义可言。”
“可我想知道,你不是说过我有权利知道你的任何事,现在就不守信用了吗?”她嘟起嘴来,不满他的食言。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的话……我曾经想过要当一个画家,但我父亲执意培养我在商场中发挥,于是,他没收了我的画具,不许我再画画,至今,我已好些年没碰过画笔了,也许生疏了,再也寻不回从前的画技了,不过,那也不再是我需要的东西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嘴上虽是说得毫不留恋,但眼底一闪而逝的不舍,仍教叶雨荷看得真切,她知道他是在乎的,他的双手仍有着逐梦的渴望。
“你平常只会说我,有时也该说一些话给你自己听,你不够勇敢,面对人生,你是踌躇的!”
一直以来,他不断对她说着开解的话,但这些话若能反过来对他自己讲,也许他会更不一样。
“是吗?你以为我是踌躇的?那你呢?有前进一些了吗?”他知道她正试着开启心房,看着她的改变,他竟为她感到开心。
他……会不会离不开她了?
不!这不是他预期的结果!
没有人可以扭转他的计画,包括他自己。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梦想家,但你说的话,我真的有听进去。”她的改变,相信他看得见,也感觉得到才是。
是的,他知道她的改变,她变得容易快乐、变得容易相信、变得容易表达自我,那就是他期望的她,可这样的她,却让他着迷得更深了!
望着她的脸,他竟不知该如何抽身这段感情,眼见婚期渐渐逼近,胸臆间的不舍也逐渐扩大,到达了一种令人惶恐与不安的境界。
“Rain,若有选择,我不想离开你。”这是两人认识以来,他最真实且由衷的一句话,却是在最无奈的情况下道出。
“叫我雨荷,那连我都陌生的名字,就留给不认识真正的我的人去叫吧!”对他,她已经毫无保留了。
她是否陷得太快、陷得太深?
是啊!她早已身陷泥淖,再也回不去了,只能攀着他,仰赖他的爱维生了。
爱情是如此妙不可言,就算嘴硬的说不相信,但当它真的发生时,却是怎么也抗拒不了那惊人的化学反应,想融入更多的自己作为催化剂。
“雨荷,你人如其名,是那么的娇弱,却又那么的坚强。”就是这样矛盾的特质令她耐人寻味,也教他不舍。
问他能否就为了这样的她留下,答案是否定的,他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当利益及儿女情长必须择一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撇下儿女情长,你可以说他现实,但这就是他自小被灌输的观念。
“你说你不离开我的,说到要做到。”
她开始害怕失去他的感觉,原来在乎一个人就是这么痛苦却又甜蜜,会无时无刻想知道他的世界、知道他的一切,就是怕他的生命中没有自己的存在,那感觉煞是折磨人,却又教人趋之若骛。
他以沉默回应她的要求,因为……他已经有了决定!
第三章
昏黄的灯光、浪漫的氛围,配上优雅的琴声,双双对对的男女相视而坐。
这里是台北最著名的约会天堂,情人们相偕进餐的最佳国度。
石博毅望着相视而坐的女子,一脸淡漠,双手有些无谓地轻敲着玻璃桌面。
这女人真的无趣到了极点!
十足的乖乖牌,凡事总是不表示自己的意见,只是盲目地让人作决定。他提议了到餐厅,她没意见;他提议了看电影,她没意见;他提议送她回家,她没意见。
若他要把她卖了,她是不是也没意见?
虽说她长得真的不错,这点他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好,但这样的女人缺乏挑战性,也不适合他,他要的是像叶雨荷那样个性派的女孩,那得手时的快感,才是他所享受的。
怎么又想起她了!?
石博毅有些无力地抚了抚额际,自两人上次一别,他已有多日刻意淡漠疏远,打算专心面对眼前这个女孩子,但,她的身影总是毫无预警地一再窜上脑门,让他烦心不已。
“博毅,你不舒服吗?”
华可欣虽是小家碧玉,但也不是不懂得看人脸色的无知少女,就一个女人的直觉,她知道石博毅并不中意她。
他看着她的眼神,总是有着丝丝的不耐,他对她说话的语气,总是有着刻意尊重的距离,他们看似情人般贴近,内心却是遥不可及。
但她喜欢他啊!
莫名地,她就是教他给摄了心魂,他像是勾人的魔魅,举手投足间的丰采,总让她不住倾心,深陷而无法自拔。
“没。”她的关心唤回他的注意力,也拉回他再度想起叶雨荷的心绪。
是的,眼前的华可欣才是他得专心投入的对象,为了公司的利益,他没有心思去考量儿女私情,这早已是既定的事实,不需要再多加费心。
“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但……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我以为的热情在发酵着,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
她知道她开始贪心起来,想要对他要求一些情人间该有的亲密,但那是两人相处的必要因素,不是吗?
闻言,石博毅先是怔了怔,从没想过看似十分顺从的华可欣,也会对他提出要求,但除却他个人的喜好,她的确是个适切的妻子人选,贤淑、识大体,又上得了台面。
“你想太多了,既然我这个未婚夫让你有这种感觉,那是我的错,我道歉,你想要怎样的补偿,尽管开口。”
“我只要你专心对待我,少些距离、多点热情。”
是,她是有渴望的,对于自己心仪的人选,她怎么能无欲无求?
“既然你这么要求,那我就照办。”语毕,他倾向前,覆上了华可欣鲜艳欲滴的红唇。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上道个吻的缠绵热力也传散出来,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羡煞了旁人,也刺痛了正巧经过,却诧见这一幕的叶雨荷。
这样算什么?
他这样究竟算什么?
叶雨荷紧紧地握拳,指甲嵌进了掌心,却浑然没察觉那份痛楚,她的神经已经麻痹了,全身的血液仿佛正缓缓地被抽离,世界在这一刻干涸,心跳在一瞬间停止了,再也没有跳动的勇气。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明知她的感情不易付出,一旦付出便是倾泄而出的汪洋,无法抑止,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为什么要这样玩弄她?
原来他早有预谋,连日来不见他的身影,她的内心惴惴不安,总臆测着两人的感情是否生变,却也总是告诉自己该对他多些信心。
但现在看来,她只是在自我欺瞒罢了,他早已判她出局,才对她不闻不问。
伤人啊!
爱一回、伤一回,若说爱情真的是甜美的果实,为什么她努力了那么多,终是没有得到幸福?
华可欣沉溺于缱绻的吻里,无法自拔,然石博毅只是公式化地吻着她的唇,没有任何感情的成分、没有任何投入的迹象,也因此,他注意到一道含怨的目光对着他投射而来。
他缓缓地侧过头,正巧对上叶雨荷溢满泪水的眼眸。
少了平日的晶灿,她的眼底只有心碎的漠然,但这些都不是撼动他的真正原因,真正教他诧异的是,她竟然哭了!
一直以来,以为她是坚强的,他从未见过她的脆弱、从未见过她妥协,这样的她竟会因为他而伤心!?
他原本逗弄着华可欣的唇舌渐渐失去了反应,心湖像是被投落了一颗沉石,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愈化愈开,也让他的心头浮上担忧。
不知怎地,他竟会在意她的心情,说好只是游戏的啊!他想证明的事也办到了,怎么还会留恋有她的世界?
玻璃窗外的叶雨荷,绝望地闭上双眼,别过头去,蹒跚的脚步渐行渐远,最后终于消失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
原来这就是心痛,早听人说过是很难熬的一段过程,但真正感受时,却又是不同的心境,她真的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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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山路的银色跑车失速地飙向前,石博毅握着方向盘的大掌有失平日的沉稳,他的心情正处于低落到谷底的状况。
从未想过叶雨荷对自己是有影响力的,但为何她泛泪的小脸总是挥之不去?
他绝不是第一次惹女人伤心哭泣,他也始终相信没有人的眼泪可以止住他浪子的脚步,但却出现了例外。
望着石博毅的侧脸,华可欣沉下俏脸。
方才的吻结束于他的心不在焉,现在的他又是一脸冷然,她在他面前就像个透明人,得不到他目光的青睐,就连博得那么一点点垂怜,都是奢望。
“别这样好吗?你让我很不安。”华可欣再也忍不住这种诡谲的气氛,今天她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我怎样?”他不明白她在不满什么,心情不佳的他又遇上她的满是要求,他快要烦死了。
“你懂我说的是什么,你对我的态度让我怀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我没有把握与你共度一生。”
她想,也许她把话说的重一点,会有警告的意味,那么,他也许就会正视这些问题。
“我也没把握,其实,我们何必赌呢?”
突然间,他像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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