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芯兰如五雷轰顶,吓的心都快跳到嗓子里来了,她不知所措,惶乱的学着哥哥用报纸蒙住头,阿旺急的嗓子都快冒烟了,他没想到芯兰会这样笨,他轻声朝芯兰吼道:“傻瓜,你怕什么,他们又不认识你,还不快把报纸扔掉,你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吗?你就当没事一样,你不要怕啊!这里有保安,他们如果敢动你你就大叫,他们不敢把你怎样的。”
芯兰慢慢的放下报纸,紧张的洒射着候车室里的每一个人,在一个角落,她看见几个和阿旺长的很像的人,其中一个小男孩正在偷别人的钱包;其他几个正在四处搜寻着,每一个人的眼睛都贼亮贼亮的,好像能看穿别人的心。其中一黑胡子朝他们走了过来,阿旺吓的心惊肉跳,他每走一步阿旺都要抽搐一次,他举报纸的手抖的非常厉害,这种反常的主动引起了黑胡子的注意,他上下左右见不到小孩的脸;但越是看不到他就越想看。
芯兰被吓得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鼓着一双惊恐无助的眼睛盯着黑胡子的一举一动;当黑胡子准备伸手去揭开阿旺的报纸时,芯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再不能畏缩了,一但这层报纸被撕开,他们就完了。她鼓足十二分的勇气,朝黑胡子大声喊道:“你干什么啊!没看我哥哥在睡觉吗!我爸爸上厕所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如果是坏人我就叫警察。”小女孩的话惊动了许多身边的旅客,他们都上下打量着黑胡子。”
黑胡子被小女孩底气十足话语震住了,立马把手缩了回来,他看了看门外的保安,见没什么动静后,轻声细语对芯兰说:“小妹妹,你误会了,叔叔不是坏人,叔叔只不过是想看看报纸上的新闻,你不要怕啊!”芯兰又壮着胆子说:“新闻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要看报纸吗!我这里也有一张,你拿去看过够吧!”说着把手中的报纸朝黑胡子一扔,黑胡子笨拙的接过报纸,很懊恼的走开了。
阿旺一直用报纸蒙住头,几分钟的时间对他来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伙人一直在候车市里活动,阿旺知道进站时他们会特别活跃;所以一直到排队进站都一直用报纸罩住头。他的这一主动反而引起了他伯父的注意,黑胡子紧盯着阿旺,他恨不得自己有透视功能,这样就能看清报纸下的庐山真面目。临到阿旺检票了进站了,他蒙着头一边掏出两张票给检票阿姨一边迅速的把芯兰推了进去,检票阿姨很是奇怪,她俯下身子问道:“小朋友,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蒙着头呢?你不热吗?”阿旺突然放下报纸,嬉皮笑脸的冲一百五六十斤的胖检票阿姨做个鬼脸说:“阿姨你好漂亮啊!害得我都不敢看你了呢!”检票阿姨被这个蓝眼睛小孩逗乐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小孩说她漂亮呢!她高兴的连票都没看就把票还给了他,阿旺想这下他们终于安全了,他大松一口气回过头来想再看一眼伯父那伙人时,一双大手正如鹰爪一样的朝自己的小脑袋抓了下来。阿旺惊恐之余脑袋还没糊涂,他顺势往地上一倒,黑胡子刚碰了一下阿旺发尖就被检票阿姨拦住了;她粗壮有力的手臂如一根大柱子一样死死的把黑胡子挡在外面,她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常见的小偷很是愤怒,她加高八度嗓音朝黑胡子喊道:“你干什么,要杀人啊!”
黑胡子忙解释说阿旺是他的儿子,阿旺见伯父被拦住,急忙趴起来拉着芯兰往站台边跑边大声喊:“他是人贩子,他是人贩子,漂亮阿姨快拦住他。”他俩就这样一路狂奔上去了站台。
车上人山人海,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他们两个小孩被大人的屁股挤来挤去,芯兰一直紧紧的握住哥哥的手,她怕万一被分开了,万一没有了阿旺,她就是死路一条。阿旺警惕的四处张望着,虽然看到的都是屁股,但他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伯父一伙人精的很,简直可以用无孔不入来形容;虽然车内的人很多,伯父他们一时很难找到他们。但同时阿旺也看不见他们。他生怕他们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把他们俩再揪回去。所以他要股足精神,即使他只能看见对方屁股,阿旺也要分析出哪个是伯父的屁股。
阿旺见一些小孩在座位下睡觉,他灵机一动,和芯兰一起钻到座位底下藏起来,相对他们俩来说,俩张并排的六人座位下已经是很宽敞了,而且四周被大人的脚遮的严严实实的,阿旺觉得很安全、很塌实。进站时他们买了满满一袋的零食和矿泉水,俩人在下面有吃有喝,像突然找到了家一样,芯兰一边吃着麻辣鸡爪一边和哥哥打闹着,好不快乐,好不幸福。
“哥,要是我们能躺在下面永远永远不出去就好了。”
“傻丫头,哥哥也想啊!但这可能吗?不过你放心,哥哥一定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住下来,再也没有人贩子,再也不用讨饭,再也不用受人欺负,那个地方有鸡有鸭、还有很多漂亮的小鸟。”
“哇,太美啊。像做梦一样,我太幸福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再也没有人逼着我去讨去偷了,再也不用被人打了,这是真的吗?”芯兰激动的热泪盈眶。
“傻丫头,这当然是真的,我们现在离深圳越来越远,而幸福生活离我们却越来越近,哥哥也快乐疯了,但这千真万确是真的,我们的确从地狱爬出来了。”
芯兰拨弄着阿旺胸前的拉链说:“哥,真的没有人欺负我们了吗?”
“对,哥哥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说着兄妹俩流着泪紧紧的抱在一起,这些年他们两个孩子实在经历了太多煎熬,所以他们才会更珍惜生命的可贵,无论过去如可苦,无论命运对他们是多么的不公,现在他们都要活下去,无论是微笑还是流泪,他们都要坚强的在这繁华似景的太平盛世找一块净土活下去。
第八章 逃出升天 草棚是我家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车上的人少了很多,车厢内零星的有了几个座位,两人钻出来兴奋的看着窗外的风景;高楼大厦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他们一直梦寐以求满山遍野的花花草草,芯兰高兴的忘乎所以,把脑袋伸出窗外挥着手高呼道:“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车厢内的旅客还以为这小妹妹看到了什么西湖景,都争着往窗外望,可看到的却是在平常不过了的野花野草,和深圳路边的盆景比差的远呢!这些回家探亲的打工仔觉得这小孩也太大惊小怪了。和他们不同的是,阿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大片一大片的花花草草,他笑着对芯兰说:“傻丫头,咱们就在这下车,在这里安个家好吗?”芯兰高兴的蹦到坐垫上,手舞足蹈的高呼:“哦,我有家,我有家了。”芯兰的举动让车上的人感到莫名其妙,对面的一位大娘不解的问:“什么有家了,小妹妹,难道你没有家吗?”芯兰吱唔着不知如何回答,阿旺忙抢着她的话说:“她是说玩家家,我们到山上去玩家家。”大娘如梦初醒的拍着额头说:“哦!我说呢!玩家家啊!看我笨的。”火车突然加速后又慢了下来,这时广播里响起了播音员很不标准的普通话:“衡阳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带好您的行李物品赶快下车,各位旅客,欢迎你来到衡阳,衡阳是历史文化名城,最为著名的是南岳衡山,欢迎您去游玩~”。阿旺带着芯兰跟随人群出了车站,这里的人依然很多,这令兄妹俩很失望,在他们看来,人越多的地方越不安全。
在炎炎烈日的烘烤下,阿旺显的很茫然,面对四通八达的道路,阿旺不知道该往哪走,哪里才是真正的活路,哪里才没有坏人。芯兰见哥哥在十子路口呆立了很久,她知道哥哥一定是没了主意,她突然看见远处的高山,于是她对阿旺说:“哥,咱们就去那座山吧,咱们就到那里安家好了。”芯兰一语惊醒梦中人,阿旺不断的点着头说::“好,我们就去那里安家。”
两人连蹦带跳一路小跑往前走,山看着近,可走起来却很远;衡阳城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远了,他们甚至能见到木制的房子,芯兰很是羡慕的说:“太漂亮了,我们要是能有一间这样的房子该多好啊!”远处的高山看上去还很远,阿旺知道他们天黑前是无法到达了,但是这并不要紧,因为一路上的山到处都是,虽然它们还没有到远处的那座山高,但眼前的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仙境了。阿旺对一路上蹦蹦跳跳只顾着采花的芯兰说:“傻丫头,你不要光顾着玩啊!天都快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睡觉啊!”芯兰这才恍然大悟,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指着远处的大山问阿旺:“我们不是去那座山安家吗!”
“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那座山还有那么远,肯怕我们还没走到天就黑了,所以我们还是先找一个地方住下再说。”
“哥,要是有一间没人住的房子该有多好啊!”
“傻丫头,这我还不知道,可一路上你见到没人住的房子了吗?谁会空着房子不住啊!”
突然,芯兰指着马路对面半山腰说:“哥,你快看,那不是有一间吗!”阿旺顺着芯兰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到一间茅草棚,看上去不是很大,但现在相对于他们来说,比一间别墅还要珍贵。他们爬到山上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个草棚是农民用来储藏地瓜的,里面有一个二米深两米高的洞,洞内还有一些还没来得急清理的地瓜,洞口有竹梯可以下去,外面用草棚遮住洞口,使雨水流不进来,草棚高两米,成三角锥形,下面有近四平方米让兄妹俩容身,现在兄妹俩终于有了息身之所,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再也不要在满是孤魂野鬼的深圳街头担惊受怕了。
但昨天买的零食早已吃光,还好洞里还有一些半烂的地瓜,虽然味道很不一般,带点酒味,但这是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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