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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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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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太多时间,等会儿我会跟盏云去兰雪堂照顾则林,不出意外应当要待上一日……”
  “少奶奶……”一个面色冷峻的人当即站出来反对。
  “你是叫苏子是吧,我知道容之不许我去,总之我是去定了,你们是站在这里等容之回来责罚你们,还是陪着我保护我的安全由你们自己选择,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愿隐瞒容之,但是你们也要明白一些事情,作为一个聪明的下属有些事是不需要让上司知道。”她说完便去了二楼,并未及他们答应。
  “苏子哥,现在要怎么办?”
  “跟上去。”
  “不用告诉容之吗?”身旁的人错愕道。
  “我怕他容易分神,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他压力已经够大了,病好不容易好了,不能再受更多的刺激,这个女人……总之先保护好。”
  这几个人,是容之从小便被孙觉安排在孙怀瑾身边,虽是上下属的关系,可是却是真的折服于孙怀瑾,甘心为他卖命。
  莫绛心下了二楼,盏云便立刻迎上来,引着她出明瑟楼往兰雪堂去。
  兰雪堂离这里并不远,穿过一条长廊和石桥便到了,兰雪堂区别于莲说的莲和明瑟楼的竹,兰雪堂旁边有一座玻璃花房,远远望过去是各式各样的兰花,看来这房子的主人很喜欢兰花倒是真的。她无意瞥了一眼身后,发现有黑色的人影不远不近的跟着,唇角顿时勾出了一抹笑意。
  还未到厅门,一个胖嘟嘟的身体就跌跌撞撞的扑进她的怀抱,她一把把他抱起来,擦去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她正逗弄他,盏云正推着一个女人刚出来。
  “妈……妈妈。”则林奶声奶气的喊道。
  莫绛心有些诧异。
  这个女人坐在轮椅上,倒是长了一双极好看柳眉,微微蹙着,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病态的白,整个人都怏怏的,没有一点生机。
  “这是我姐姐,盏朵。”
  “姐,这就是我前几日跟你提到的少奶奶。”
  那女人这才微微抬起头来,死水一般的眼眸里划出一丝波澜,随即消失不见,她别过头并不说话,如果不是莫绛心看得仔细,她几乎都要觉得自己是出现了错觉。
  “不好意思,少奶奶,我姐很少见到生人。”
  盏云准备伸手去扶盏朵的手,盏朵却手一收,根本不让她碰,似乎是为了怕她看出更多的破绽,盏云很快便推着盏朵走了。
  看来这对姐妹关系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好呢。
  怀里的则林在不停的扭动着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
  “你为什么哭呢?”
  “疼……则林,疼。”小男孩的眼眶里仍有眼泪在打转。
  莫绛心脸色一沉,当即放他下来,撩起他的衣袖,一道道红痕触目惊心的遍布几乎全身,避开了身体露出来的部位,是刻意不想让人发现,可是这样的鞭挞,大抵已是家暴。
  盏云?不,她不会这样愚蠢,这般的伤痕,想让她注意并不是一件难的事,而且盏云明明知道她是喜欢则林的,从近几日她的言行举止刻意讨好她来看,这件事恐怕盏云根本就不知情,那会是……
  她蹲下身,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则林的小脸,他两手背在身后,紧紧咬着齿贝,似乎在隐忍着身上的疼痛。
  那些夜以继日颠沛流离的生活,冷眼嫌恶的血缘之连的所谓亲人,那些躲在衣柜里抱着布娃娃的小小身体……她手有些颤抖的捂住眼睛,炎炎夏日,她却觉得自己赤脚走在漫天冰雪里,太过久远连疼痛都已经有些迟钝的记忆此刻竟疯了一般的涌上来,多么相像的一张脸啊,诉尽了对这冷漠世间的残忍与不公。
  一只小小的温热的手扶上了她的手指,有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僵,放下手,则林的脸放大在她眼前,他正用小嘴给她的眼睛吹着气,话语都不连贯,奶声奶气的说:“不疼……不疼……”
  在她见他的第一面时她也曾这般温柔的给他的膝盖上的伤口吹着气,告诉他:囡囡,不疼,囡囡,不疼。他学得这样像,连她的表情都模仿了去,可是,则林,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保住你这一颗温柔纯净的心,怎样才能保住你不受伤害。
  她尽量压制住了自己不断翻涌的怒气,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异常温柔平和,拉着他的手道:“则林,带我去妈妈的房间好不好?”
  则林手一退,连脚步都有些踉跄的往后退,这样明显的动作更加确信了她的想法。
  她双手避开他手臂上的伤口,扶着他,语气坚定,一字一顿:“则林,相信我,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保护你。”
  话说完她就愣了一下,这般说出来的重要承诺,她从不肯对任何人轻许,连孙怀瑾都没有过,今日这般,连她都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则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不再躲闪。
  她牵着则林走进内院,一间朝阴的树木掩盖的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隐约还飘着刺鼻的药味,和她在盏朵身上闻见的味道一样,她正准备走进屋子,立刻便有人过来制止,那人面带歉意的望着她:“少奶奶,这屋子因前些日子下大雨受了潮,佣人们刚把屋子里的东西清出来,屋子里的药味还散不去。”
  莫绛心抬眼,便看见拦住她的那个中年妇人正是她第一次看见则林学走路的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人,她的眼角染了些凉意,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摸着则林的头,有些为难道:“则林说玩具落在妈妈房间里了,我们去去就出来,盏姐说我可以随意进出这里,这间屋子是禁止进入的吗?”
  她最后那句话音刚落,对面的妇人有一瞬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莫绛心垂下眼,假装没有看见。
  “不……不过就是一间屋子,少奶奶想进去自然是可以进去的。”那人陪着笑说道。
  莫绛心牵起则林,绕过那人走进屋子,那妇人自然不敢再拦,谁都知道新来的少奶奶惹不得,况且她如果再拦,未免让她起疑心,认为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她却未想到,莫绛心的疑心自看到则林身上的伤口的时候就已经起了。
  她推开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咯吱的怪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便扑面而来,屋子很黑,莫绛心这才发现四周的所有窗户都被厚厚的黑色天鹅绒窗帘掩盖得严严实实,她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来,屋外的光投射进来,她这才看清了屋子里的布置。
  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洗漱架,普通却整洁得甚至有些简陋的陈设,唯一不同的便是窗台上几株兰花保养得极好。
  她走向窗台边,脚下有些凹凸不平,她低头便看见有两道平行的痕迹深深的陷在地板里,仔细辨认不难发现应该是盏朵坐的轮椅的车轮痕,这种程度的重复碾压,她大约是日复一日的坐在这窗台前。
  她看这兰花似乎有些干枯,正想拿旁边的水壶浇些水。
  “少奶奶,不要动那些花!”一声尖锐急促的声音令莫绛心手一顿。
  莫绛心背过身,手指却还扶在窗台上,不解的看着门口制止她的人。
  “夫人不喜欢别人动她的花,碰一下都不行的,是我忘记提醒您了,真是抱歉。”门口的妇人似是觉察出来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太过急躁,连忙解释道。
  莫绛心搁下水壶,歉意微笑,微微颔首:“是我逾距了。”
  转而,她不动声色的牵起则林,拿上桌子上散放着的玩具,便走了出来,唇角的笑意却在一刹那变得隐晦而冷冽。
  走至兰雪堂不远处一处僻静的凉亭,把则林安放在椅子上,她才抬眼不经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静谧得只剩下风吹过树枝的飒飒响动。
  她这才展开手心,一张带着些许泥土的纸条正安然的躺在她的手掌上。
  这是她刚刚从盏朵房间窗台上的那盆兰花的花盆底下拿出来的,本不易发现,她本是想浇水,习惯性的便想拿起花盆底看一看这兰花的根部有没有什么问题,这是养花人的特性,虽然她不养花,可是孙怀瑾却时常这样做,正是这样微小的习惯,她却在挪动花盆的一瞬间看见了白色纸片的一角。
  而听这兰雪堂的人来讲,盏朵似乎也是一个脾气坏,不宜靠近的人,所以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去碰盏朵的花,那么,今日如果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而不小心去碰了,那么这屋子里唯一能接触到那盆花的人便是盏朵,她一早知道她会来,所以这张纸条是给她留的信息,她想要表达什么?
  不及多想,她把纸条捻起来,细长的手指翻动,展开,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变得苍白而冰凉。
  上面力透纸背的只急促的勾画了三个字:许世安。
  又是这个名字。
  她明明一面都没有见过盏朵,她却能准确的猜出她的想法和目的?不,这太玄幻没有根据,那最大的原因,就是盏朵是要告诉她关于这个人的什么信息,即使这想法与她此行目的不谋而合。
  仿佛是一个禁忌的秘密,这个孙氏宅院里,她所追寻的所有的线索,每一条都指向这个名字,而这个人,不管她如何从侧面了解探究,都查不出任何信息,仿佛从来不曾存在,可偏偏又像幽灵一般时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手指紧紧的攥着纸条,唇角抿得笔直。
  “少奶奶。”一声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连忙收起表情,抬眼便看见苏子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她从他手里接过消毒水和纱布,拉开则林的衣袖,狰狞的伤口便曝露在了空气里,莫绛心眼角的余光瞥见苏子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他任务已经完成,正准备抬脚走出凉亭。
  “苏子,你能陪我聊聊天吗?”
  苏子脚步一停,虽然不明白莫绛心留他下来的原因,可还是坐回了凉亭里。
  莫绛心却并不急于说话,反而更加慢条斯理的小心的帮则林处理伤口,缠纱布,半响才开了口:“苏子,容之……他小时候也这样吗?被冷漠的老师教导走路、说话,学习,勒令不许哭不许害怕,要努力成长为一个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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