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真他妈的苦,这厮往里放什么了?
喝不下去,那厮是一点也不温柔,怎么粗鲁到这份上,硬往里灌啊老子好了,非扒你皮不可!
“不许吐!”苏毓也不知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清清凉凉的,顿时他觉得恶心感没了,胃里的药汁也停止闹腾了,他也消停了,软绵绵的靠在人家身上,闭着眼睛,嘴里的东西令他全身都舒服,才想晕睡,那厮就捏开他的嘴,把那物件拿走了。
凌傲突然睁开眼睛,死死的瞪着他。真小气,多给老子含会,你会死啊!
“沁玉不能放在口中过久。”那是一块润如羊脂的坠子,平常吊在那小子脖子上面,两面没字,也没有图案,就是一个普通的椭圆,还以为不值钱,没料到是个宝儿,看不出来,这小子竟然这么有钱。
“下次你再喝药,我再给你含。”说完就又挂在自己脖子上面了。
凌傲瞪了这个小家子气的人一会,就觉得眼皮变沉,世界黑了,人睡了。
轩辕锦知道凌傲在苏毓那里,也知道他发烧了并无大碍,虽然心疼,可又不能去看望。师伯这面说不通,他又不能对师伯无礼,暂时先委屈一下紫竹,回头他再去请罪。脑子里很乱,轩辕锦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去探望紫竹,又又怕吵醒了他。
凌傲在苏毓这里呆了三天,病了两天,第三天才觉得自己不那么难受了。这身子还不是一般的虚弱啊,这么不禁折腾。人又瘦了一大圈,凌傲摸着身上本来就没几两肉,这会是皮包着骨头了,真是苗条啊
“轩辕锦来没来过?”凌傲在喝了点稀粥之后,问着苏毓。
苏毓摇头,凌傲的目光黯淡了些。三天,他都没来过,这就是他给自己的情啊。许久,他轻叹了口气道:“不被人发觉,你带着我能离开这里吗?”
苏毓想了想,点了点头。凌傲也点了点头,目光放得很远,好像对一切都看得淡了。他也觉得没意思,先前以为他和轩辕锦情根深种了,可是一触及到轩辕锦的亲人,他们之间的那点爱就变得微不足道了。原来在哪里都一样,同性之间构建起来的爱的堡垒式那么不堪一击,一触即溃。
“我能相信你吗?”凌傲没有看他,只是很淡的问。“随便你。”苏毓有一丝心疼,看到他那茫然的眼神时,他觉得他是孤独的,一如自己,可是,自己是坚强的,而他是脆弱的,他想珍惜的人此时放任他在一边,任他自生自灭。他应该是很难受的吧。
“收拾一下,我们明日离开这里。”凌傲起身,摇晃着单薄的身子出去了。他还有点东西在轩辕锦那里,他得拿回来。
轩辕锦,你不能怪我是懦夫,你也没有比我好多少。你不想伤害你的家人,可是我也不想让自己受伤。我不愿意夹在中间,看你左右为难。这样的事他看得多了,想的也开了,毕竟前一世这种事情经历过,他也不是情窦初开的热血少年,有些事,心一狠就放下了。这年头,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呢。
轩辕锦的英姿出现在校场上,他远远的看着他,还真他妈的英俊,怪不得自己甘愿被他压,那么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他怎么能抗拒得了。
看了一会,往他们以前二人住的营帐走去,自己的东西不多,也不想引人注意,只是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拿着那三套手术刀。自从为轩辕锦开了刀,那厮也不再吃醋,把另一套刀具还给了他。
记得在哪个地方,有银票来着,轩辕锦上次夹在哪本书里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找到了,这里面是轩辕锦私人的银票,他拿了一张一千两的,一张五百两的和一张一百两的,一共一千六百两,这些银子足够他在外面用了。
其余的银票他又给放了回去,做人不能贪心。揣着银票好手术刀,大步向苏毓的小账子走去。
轩辕锦听到下人说他回来了,便早早的结束了演练,当他赶回来的时候,他还是离开了。查看了一下房内的物品,也就是少了他最爱的那几套刀,其余的未见有变,衣服没少,只是回来换了一套干净的。只当他在闹别扭,等过几日他把师伯打发走了,他就去请罪,再把他接回来。
苏毓的东西也不多,一套干净的衣裳,然后就是趁着夜深的时候把凌傲往后背一背,飞也似的离开。凌傲趴在苏毓的后背上还在想,就要离开了,心有些疼。可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不是承受不了。
原来,分手也不过如此。
想起自己曾绝食,只为救他,讪笑。也罢,喜欢一场,也不欠他的情。
苏毓背着他赶了一夜的路,未见他气喘,凌傲这才不得不称赞他的内力深厚。除了这边陲小城,凌傲带着他住进了一家小客栈,凌傲的易容术很了得,足足把他弄小了七八岁,本来他就瘦,此时就是一个十二三的单薄少年。
凌傲不爱说话,苏毓牵着他的手带他进了房间。客房里有他早就准备好的换洗衣裳和干粮。凌傲看着这些东西,再看看苏毓。他在自己说要离开的时候就出来一次,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然后再赶回去把他接出来?
这闷瓜对他还真好。
小二提来浴桶,倒好热水,拿着一点打赏的碎银子乐呵呵的退出去了。“你洗洗。”干净的衣服就放在一边椅子上面,苏毓倒是避开了,凌傲脱了衣服进浴桶里泡着,热水包裹着自己的全身,让他觉得舒服。他的身子太冷了,好似流在体内的血都是冷的,时刻冰冻着他的心。
他的人生突然失去了目标,变得茫然。原来不管他多大,活了多少岁,都不会学乖,总是想着也许这一次他握在手中的便是幸福。他不愿意孤单,所以,有人给他幸福他就要抓住。
轩辕锦没有错,他不过就是在面对亲情恩情的时候,稍稍松开了他的手,让他的手滑出了他的手里,虽然不是明着说放开,可是基本没差。
他的以后,他应该怎么办呢?
“你洗了太久。”想事想的时间太长,水变冷了他都没有发觉。苏毓把他从水里抱出来,用棉巾擦干,弄了一碗姜汤给他喝,害怕他本就赶了一夜路再让风寒加重。这都夏天了,会染上风寒还真不是多。可他就得了,前几天病的一塌糊涂。
苏毓就用冷水洗了洗,他躺在床上看着苏毓强健的身影,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避嫌了?明知道他是哪种人,就不怕他化身为狼扑向他?
呵呵,想来人家也不在意他,瞧他这身子骨,扑上去,人家一胳膊就给他抡出去了。还为狼?这会让他像条狗一样呲呲牙,他可能都没什么气势。
毕竟还是伤了,心疼。
背过身,他闭上眼睛去睡,一夜没睡,乏了。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毓不在房间里,他有点饿了,翻出包里准备路上吃的干粮,就着桌上的凉茶吃起来。
当他一个馒头下肚,苏毓也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来了。给他郁闷的,可胃就那么大,一个馒头吃下去,又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他还哪里吃得下去。自己郁闷,坏心眼的也不想苏毓好过,苏毓拿着热馒头往嘴里送,他就瞪他。
苏毓最后只得把热馒头放下,就着热菜也嚼了一个冷的馒头,他这才心里平衡了,也不再瞪了。
凌傲看着苏毓出去的时候,想自己怎么变成这么一个怪胎了?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了呢?冷馒头是自己要吃的,又没人逼着他,人家吃热乎乎的馒头他就心里不平衡,他怎么变得这么的……不可理喻。
睡了一日,到晚上他不但没觉得睡不着,反倒是躺下就迷糊了。只是迷糊中知道有人搂着她的腰,他向温暖的地方靠了靠,那人没有躲。
次日一早,苏毓结完帐上来,手里拿了一件单的披风,将他一裹,把他们的东西一收,拉着他的手就出了客栈。自始至终,他都没说过一句。
苏毓准备了一辆马车,把他抱进马车里,把包袱也放在上面,关上车厢门,他到前面去驾车,马车颠簸摇晃着就向前行,他没问,苏毓也不说。
这样遇到镇子就停下,隔天就离开,他每日依旧要喝药,后来苏毓索性就把“沁玉”挂他脖子上面,他喝了药就含一会,不难受了就吐出来,喝中药就再也没吐过。
晋阳城市一座不小的城市,到了这里之后,苏毓就没有再赶着马车离开,租了三间房,他俩一人一间的就住了下来。
凌傲不问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苏毓这闷瓜也从来不提。只是苏毓每天都出去,回来的时候会带吃的用的。他有一丝错觉,怎么觉得这孩子把自己当做了废物,天天照顾他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从来每一句怨言。
“吃了饭,我们出去一下。”几天了,凌傲都不记得是几天了,来这里少说也有半个来月了,这还是苏毓第一次跟他说话。平日里他不说,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他心里不好受,也不爱开口,他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
“好。”凌傲出去的时候,还是顶着那一张十二三的脸,身子单薄,却也不显得突兀。
他发现苏毓很喜欢牵着他的手,他没有挣脱,也没有说破,有些事不说出来的比较好。
苏毓带着他到了一处密林中,密林里有新建成的木屋,还散发着木头的清香,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就是建木屋来了?
林间花香鸟语,空气清新,有点世外桃源之感,住在这里的人一定会心情舒畅的。“这林子是谁家的?你在这里建木屋人家主人要是知道了,不得放狗咬咱们?”
“你喜欢,这里就是你的。”苏毓说完拉着他的手进去,里面很简单的两间屋,一间大一间小,还有一个小厅。
大间里有新打的床,柜子,还有桌子,椅子,全部都是原木的颜色,凌傲很喜欢,桌子上放好的文房四宝。床上有崭新的被褥。这小子看似闷闷的不做声,心可真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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