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相告了。”
“事情发生在二十三年前……”
那年的秋天来得特别的迟,已经是十月了,天气还是那么的炎热。
天上看不到半片云彩,只有火辣辣的太阳。地里的庄稼都被太阳烤干,因此这一年是一个大旱年。
我父亲章桂是一个做灯笼的手艺人,母亲黄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两个人本来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只是那年天气大旱,人们都吃不饱饭,那里还有心思去买什么灯笼,父亲的生意很不好做,加上母亲有了我,家里更是揭不开锅。
这天父亲回来得特别早,母亲很好奇,就问他:“灯笼卖完了吗?”
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一个也没有卖出去,全叫来收税的人给砸了。”
母亲听了,只有暗自抹泪。她安慰父亲说道:“没事。家里还有些米,我去给你煮碗粥去。”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母亲因为没有吃饭,半夜饿得睡不着,只有起来。这个时候,她借着外面闪电,从窗外看到路上躺着一个黑色东西,一个在雨中挪动的东西。母亲吃了一惊,赶紧把父亲叫了起来。
父亲模模糊糊走了出去,在大雨的冲击下,他清醒了。他打开那个用一团黑色布包着的东西,里面竟然躺在一个人,一个鲜血淋淋的女孩。
女孩被父亲救了回来,就住到了我们家。她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地叫着。爹娘都叫她做哑姑。她长得很漂亮,尤其是她的皮肤。简直就是水做的。
大旱过后是大疫,死了很多人,父亲的灯笼更加卖不出去了。这一天,父亲看着在吃饭的哑姑,突然眼睛发亮。
夜里,他和母亲就把哑姑给杀了,把她的皮给剥了下来,做成灯笼……因为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哑姑的肉刚好可以给母亲生我,做月子的时候用。
那个用哑姑的皮做成的灯笼,很快就卖了出去,买家就是现在的章家后来收养我的那家人。
父亲发现,用人皮做的灯笼很好卖,特别是用漂亮的女人的皮做的灯笼更好卖,因此他就开始杀人,用她们的皮来做灯笼。
母亲生下我没过多久,不知道为什么死掉了,她死的时候我还没会说话。不过听师父说,他发现我和我母亲的时候,我母亲的身上是没有皮的,而我在血泊中含着母亲的乳头安然地睡着。
我师父是一个游方的僧人,他把我抱起来,交给了章家抚养。当时章家少夫人不知道为什么,生不来的孩子不是夭折就是怪胎,听师父说,他们家要保养一个孩子,才能养得活孩子。因此我的小名也叫做松子,取其谐音:“送子”。
我记得我五岁的时候,是有一个弟弟的,也就是我被章家收养了以后,少夫人生的一个儿子。可是在我六岁那年,那个弟弟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之后音信全无。
而我也由养子的身份一跃成了亲子的身份。自然,那个我并不知晓,是后来师父在我的追问下才告诉我的。
母亲对我很好,却不许我和外面的人交往,每日逼着我读书,我若是不听话就家法伺候,有好几次我都被她打得晕了过去。自我懂事以来,就没发现她对我笑过,她对我都是板着脸,非打即骂。
开始我以为她是以为早年守寡才如此严厉,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一个他们章家传宗接代的工具。
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五岁的时候弟弟失踪了?那是以为,那个根本不是弟弟。而是妹妹,也就是我后来的结发妻子。
她一直被母亲关在不为人知的废弃的后院偷偷地养着。别人一直以为我就是章家的孩子,其实我不是。
后来我的妹妹被母亲放出来了,那年我十二岁。我的妹妹成了我从远方来的表面,还是未婚妻。我当时没有什么感觉,十二岁的孩子还不明白什么叫做未婚妻的。
直到我十五岁的那天,我喜欢上了我房里的一个丫鬟,她叫阿娇。阿娇是一个好女孩,她很温柔,在我写字的时候,她总是在我的身边,摸摸地给我研墨,在我读书的时候,她总是给我打扇子。
我们相爱了,爱得毫无顾忌,爱得轰轰烈烈,母亲的反对,甚至家法,我们都不在乎。那天我被母亲打得动弹不得,躺在床上,模模糊糊中感觉她来过,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的手上还有她的泪水,她身上的味道。
她死了,死得很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可是我看到她尸体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我绝食,我甚至用割脉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遗憾的是,我没死。因为母亲派人整日的守护着我。
她打我,甚至说,要是我死了,她也会死。我不忍心,因为我并不知道她不是我的母亲。我以为她真的爱我。因此我振作起来了。从那以后,我就发奋读书。
后来,我和如今的妻子顺理成章的结婚了。可是我不爱她,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就像是在例行公事。
直到有一天,我听她把我的母亲叫做娘,还说我对她不好,说我是一个闷葫芦,说我不够房里的伙计二牛更像男人……我明白了。我原来一直被骗了,我没有说穿,而是去找我的师父,一直默默守护在我身边的那个男人,我要问他事实。他确实也告诉了我事实。
我恨她们,她们母女欺骗了我。
我本来想一走了之,甚至想和师父一起遁入空门,可是师傅没有答应我。他让我去考功名,让我去当状元,说这是我的命。说我注定了,天生与佛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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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栋良话说完堂上堂下一片嗟叹。
堂外一个老头说道:“怪不得那个灯笼章家的灯笼那么好卖,连大内都千里迢迢赶来买,原来是用人皮做的。”
堂外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包拯一个惊堂木敲响,堂内外顿时肃静了。
“章栋良,你的故事虽然其情可悯,但是并没有洗脱你的嫌疑。反而让人觉得你更有作案的动机。”包拯说道。
“学生知道。只是学生若是不把事情说出来,这事情就会压着学生透不过气来。今日说出来,学生顿时觉得全身都舒坦了。”
“只怕有一件事情,说出来,你会不舒坦。”说这话的是一个男子,他说完后应声从人群中走出来,躬身参见包拯说道:“大人,学生林若溪。”
好个林若溪,人如其名,未成江湖之前,必有涓涓小溪。此人长得文文弱弱,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吹来,他就会被风刮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的脑子储存的仿佛是一本百科全书,什么都懂,有问必答。性格温文尔雅,笑容怡人。
“林若溪?你就是人称赛子建的林公海之子林若溪?”包拯惊叹道。
公孙策也站起身来打量这个少年一番。展昭也对这个林若溪早有耳闻,竟也忍不住赞叹这个少年的样貌出众。
林若溪彬彬有礼作揖说道:“这些都是别人对学生的谬赞。学生只不过是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
在一边的莫小雪忍不住说道:“假斯文,装什么?”
“小雪,你怎么这样说他。他可是在江湖上有名的君子。人称,君子书生林若溪。他虚怀若谷,坦荡做人,是我一直想结交的朋友。”
莫小雪嘟着嘴很不高兴地说道:“看他样子,就像一个小受。哼,你喜欢和他结交就和他结交吧!我不喜欢他。”
欧阳春无奈地望着莫小雪。
“林公子,刚才说什么说出来会让章状元不舒服?”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学生有事情想要拜访宋大人,可是进城已经天黑了,学生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在学生在大街上走动的时候,大概是亥时三刻吧,学生问了打更的更夫路以后,正想往衙门去,谁知道路上却遇到了章状元。当时章状元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似的,匆匆地赶回衙门,还将学生撞倒了。”林若溪说道。他记得当时章栋良撞翻自己在地,也不道歉,只是形同一具尸骸一般走了。
“你胡说,我没有。”章栋良大声说道。这分明就是冤枉自己。
“包大人,这是学生被撞到在地的时候,发现这个。”林若溪说着把一个玉石吊坠呈上。他继续说道:“这一定是章状元撞到学生的时候,掉在地上的。”
这玉石吊坠的玉石竟然是血玉,这血玉的质地就和展昭他们当日在那具被人剥皮割肉的尸体下找到的是一模一样的。
“这玉怎么会在你的手上?”章栋良吃惊地说道。
“那日你撞了我,掉在地上,我捡到的,自然会在我的手上。”林若溪笑着说道。他笑得很好看。
不过莫小雪看他的笑容就觉得他是一个可怕的人,小雪冷冷地说道:“笑面虎”。
“章状元,你可否告诉本府,当日亥时三刻,你为何会出现在府衙外?”
“大人,学生没有。学生……”章栋良显然有些脑乱,他对自己当日当时做过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因此辩白起来,显得有力无气。
“大胆,章栋良,章家纵火案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包拯拍惊堂木大声说道。
章栋良跌落在地,跪在地上捂住头,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学生不知道,学生……”他全身都在颤抖,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不一会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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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走了过去,查看了一下,然后禀告:“大人,章状元晕过去了。”
“大人,这件案子疑点颇多。不如等章状元醒后,再仔细查问。先审理人肉包子的案子。”公孙策在一旁说道。
包拯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左右将章状元扶下去,好生照料。
“林若溪,你是本案的目击证人,因此此案没完结之前,麻烦你先暂住在府衙。以方便案情的审理。你可愿意。”包拯望着堂下风度翩翩的林若溪说道。
林若溪躬身说道:“学生并没有什么要事要做,而且这件案子学生也颇感兴趣,很愿意留下协助大人你办案。”
包拯吩咐身带林若溪下去休息。
此时堂上只跪着王小二,他额头都是汗水,全身都在发抖。
包拯拍了一下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