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扬杨回问:“那么你?……”
“我留待欧冶子。快走。”
战鹞穿过大坡地温侯的神秘大本营十分顺利,而且很快就找到了黑河子渡口。
仗着一身好水xìng,他泅到对岸,他选择了一个很隐蔽,而且很便于观察对岸的山岩洞,这儿,可以把对岸里许的河滩全收眼下。只要自已人一到黑河子渡口,他就可以发现,而且有办法马上和他们联络上。
他等下来了。
从山民的蕃薯地里偷回了许多蕃薯;
从山民的黄麻地里偷回了黄麻,编成了道长达丈余的又柔又韧的黄麻裂山鞭,山里有的是飞禽、野兔。裂山鞭一动,想吃什么野味,就有什么野味。
他等过了焦急的第一天。从天亮等到天黑,从月上等到月落……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等到。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全都遇难啦?
不,这不可能!
他穿越大坡地的时候。曾两次地绕过弯子,整整地用了一个多时辰。他后来算过:真正的穿越有半个时辰足矣。神秘的大营地始终是平静的的,这只说明他们穿越的安全。
第二天的等待简直是烈火烧心。
直到太阳落山。
还是什么人也没有等到。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
迷糊中打了个盹儿……
一惊醒来时天还没有全黑。
奇!
怎么在在对岸绿森的杨梅林林子边,象从天上飞来般地出现了一座新的草庐子!
是敌?是友?
还是和他毫无关系的山民看杨梅的小草庐?
又甜又酸的杨梅就要成熟了。
又是五天过去了。
仍然什么人也没有等到。
昨天后半夜,他在一阵朦胧中,被一阵凄励的山麂的叫声惊醒。
正是下半夜的月亮。
杨梅林后面是漫山的竹海;他定神放眼时,麂声更加急促而且凄励、紧接着是竣竣竣竹梢在夜月中颤动。
不是山风使然,因为只有几株竹梢的颤动。
接着,是几声兵器撞击的声响。
接着,便只有寂静,无边的寂静。
战鹞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的寂静了。
他过河了。
绕着那神秘的小草庐摸进竹林子。──他说不出为什么要绕着那个小草庐。──他只想在竹林子里找到一些什么……
也许因为天黑,没有,什么也没有找到。
当他想绕路回来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为什么不摸进去看看那间小草庐子?就是龙潭虎穴也看它个明白──这回他下决心了。
这座杨梅林子特别黝黑,枝叶太繁茂啦,难得有几处透下些月斑来。
小草庐子在林子边亮处。此刻完全浸在淡淡兰白的月sè中。稻草编盖的屋顶,竹篱笆沫泥的墙,三个凉窗都合下来,杉木板门紧闭;里面的结构大概是一道朝南走廊,三个开间:厅、房、厨;象是一对小夫妻进山开荒的鸳鸯屋。
居然外面还有一圈竹篱,围起一个小后院落,──山后面看过来,这儿是背后,看不分明。
叫他猛吃一惊的是篱下竟然种着一圈的“白骨头花”!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剧毒草花。
因为罕见,所以很少人认得。
战鹞是在一次割马草时,不知觉中碰了这种草花,当场就昏死过去,所幸的是狼子妹雄恰好路过,救了他一条命。
他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狼子妹雄用什么方法使什么药才救活他的,后来他去谢过狼子,提了两瓶酒和几sè嫩糕点──他只买得起这些礼物──不料连酒带礼盒被狼子从屋里扔了出来,象狼一样嗥了几声把他给赶走了。他真有点儿觉得狼子有点儿象狼,在人xìng上好象缺了点什么。
后来他访遍名医,才算了解到这种白骨头花的特xìng。
显然,这是结庐那天才种下去的,这草花贼贱,才四、五天,就活得这旺盛欣欣。
如果仅是白骨头草倒也无毒,毒于花,开得越透越毒!
可是,五天,怎么可能开出这一大片花呢?
那就是说,这是带花移种的!
难道说,世上还有个百毒不侵的人?
战鹞突而觉得看自己全身毛骨悚然。
这间小庐瞬间又罩上了特别恐怖的神秘气氛。
他不是没有勇气跳近这个毒圈,而是因为他不敢忘记:还有五个逃出来没有着落的兄弟,似乎他肩负着要接应他们的任务。
当晚,战鹞回去了。
居然。今rì黄昏,小草庐的顶上冒起了炊烟。
一定要探个究竟,就算里面住着八臂罗剎九头鸟,也要敲开他的门。
过河,马上过河。
他背上一个新编好的渔篓,装上几尾中午用裂山鞭打下的黑河子剑鱼,用卖鱼的借口,敲开他门,不是顶顶好?
他赤身过了河,上岸时才穿上托着斗笠过来的干衣裤。原来的那件深锦兰战衣已扯下了一对袖子,变成一件马甲;战靴当然不能穿,扎着一双自己打的草鞋;扣上这一片无顶凉笠;裤脚必须别得一高一低──这才象个黑河子渔夫嘛。
他打扮停当,正想转出河岩,踏沙滩、过草地向那间草庐走去,却见从河上流的便道上走来一人。
战鹞这一惊,可真是非同一小可!
来人竟和他作一模一样的打扮:撕去衣袖的深锦兰战衣,头上扣一片无顶凉笠草鞋、渔篓,一脚高一脚低的裤管。
战鹞立即回身河岩之后,只探出一只偷窥的眼睛。
那人迎面走来──从未谋面的生人!
怎么回事?
那人显然没有发现他,一拐竞也向小草庐走去──他也借卖渔之名去扣那扇木门?
战鹞立即绕道,进了杨梅林子。他踩着最快的轻功步法,赶到小草庐的后侧,选好了一株树后的观察点,那人已经推开了篱门。
他略一驻足,看了一眼两旁篱下的白骨头花,似乎打了一下寒噤。这时低扣的凉笠遮去他的大半张脸,他好象回了一下头……
他的身后还有人吗?
战鹞立即向他身后的河边望去……
夕阳无限好,把一派河滩撒成一片金黄。
绝无人影。
那人走到小草庐杉木门边,轻轻地扣了三下。
“谁?”
屋里问出来,竟是一清越的女声。
“要买鱼吗老板?”
见鬼!他怎么也和我想的一样,也装成卖鱼的?
“什么鱼?”清越女声问。
“黑河子剑鱼,鞭打的!”
“什么鞭?”清越女声又问。
“裂山鞭!”
庐内声停。
庐内女人似乎在分析,判断……
突然,向着杨梅林这一面的凉窗打开了!
一根竹竿,把凉窗撑出稻草屋檐外。
动作极快,屋里女人虽然是面向着他,但他只觉眼前一亮,并没有看清女人的面孔,他已经背过身去开门了,所能见到的只是她婀娜的身姿以及她的一根又粗又大的直拖到腰际的发辫──这是这一带山民女儿家简便发式。
透窗可见,门打开了。
她没有放那人进屋;女儿家、那人、屋内、屋外。
那人把背在腰后的渔篓移到面前,好象要篓盖拿鱼……
女儿家伸手一拦:“你真有鱼卖吗?”
“有!”
“多少?”
“七条。”
“叫什么?”
“碧宫一等护卫欧冶子;黔布后院首席武士黥布子英,前庭一级刀斧手杨杨子都、猛豹子威;正厨楚河卒;马夫战鹰;战鹞。”
“你说些什么呀?”
“鱼,余,欧龙世家余下的最彪悍的七名武士,虽然我们职务不同,但确实最彪悍!而且最忠诚。”
“最彪悍?最忠诚?什么意思?”
“我们勇敢地起事,全都逃出来了。”
“你,叫什么?”女人厉声地问。
“马夫、战鹞!”
………【第四章——《白骨头花》(中)】………
战鹞听到这儿,没差脱口地叫出声来。
见你妈的大头鬼,你会是我!
听到这儿,眼前的情况已经理出个头绪来了,那边的谈话还在继续着。
当然,现在还不到该露面的时刻。
战鹞拉直耳朵听下去。
“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逃出来的时候,散了,但我们约在这儿相聚,黑河子渡口。”
“你,怎么会找到我这儿来?”
“你是五天前的黄昏来这儿结庐的!对吗?
你在门上画着易经第四卦──大状。我想,这是集结,状大的信号……
战鹞这才想起来,那扇杉木门的角上真有个符号,因为太小,他又没有走近看,所以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而这个家伙却观察得更加仔细。
“既然你已经观察了五天啦,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来叩门?”
她和他还是门里门外的。女儿家的声音始终都那么冰冷、凌厉。
“我明知这小庐里住有人,却一直无法见到人影,你的武功太高了,我想你一定是黑衣无花劫、妹华华……”
“我问你为什么今天才来叩门?”,
她的声音冷得叫人发颤。
“我见不到人,怎么敢贸然进来叩门呢?”
“今天你见到我了吗?”
“炊烟,今天你升起了炊烟!”
“你刚才说什么,黑衣无花劫?谁?我不认识。”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真是战鹞,我这条命是你哥妹雄大恩公救下来的,我中了毒,就是外面篱下的白骨头花的剧毒……
天哪!怎么连这样的细节他都知道?这事我很少向谁说过的。
“好吧,你别说啦,请进来吧!”女人的口气已经和缓过来,她转身,把那人让进了屋里。
这一下看清楚了,她可能真是黑衣无花劫妹华华。战鹞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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