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是战鹞的声音。
“不行!”
“无花却华护卫交代的,冰梅宫主要见他,真是这样的剑老,我不敢骗你。”
战鹞好象是跪了下去,苦苦地哀求。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剑老……”
“剑老……”
象是有好几个人向豹爪子爷求情。
“那……他的武功太高,留下来只怕遗害江湖。”豹爪子爷沉默良久,才道:“楚河卒,你执刑,断了他的琵琶骨,废去他的武功;鲸布子英,传示欧龙家族,将欧冶子逐出门墙,家族名册中除去他的名字。不得有误。”
欧龙、欧龙、我为你出身入死,从未有过叛逆心念,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哪?
截断琵琶骨的疼痛是刻骨铭心的。但怎比得上被逐出家门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浪儿那般心的疼痛,情的苦楚啊?
笃、笃、笃!
有人在敲着他那一张破旧的卦桌。
把他从沉痛的回忆中敲醒过来。
眼前的情景却不能不叫他吃惊:
一只猴爪般的青筋瘦手,正搭住那一锭刚才大汉搭在桌上的那一锭银子上一飞帮飞手,小偷。
另一只如玉雕般的纤纤细手,却搭住了猴爪青筋瘦手的腕脉——抓小偷的。
再一细看,却叫他笑出声来了。
小偷是个十仈jiǔ岁的瘦汉子;
抓小偷的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女。
“喂、你这个青衣卦士、钱多得用不完??就这么放在桌上喂小偷?”是她敲的桌子。
小偷瘦汉一张脸扭弯了。他正承受着丫丫少女控腕制脉的痛苦。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和结结巴巴的几个字来:
“卦士请原、原谅,对、对不起,包、包涵。”
“就结这么几个字巴,没啦?”
“你还要我讲,讲什么?”
“你总得对本海棠丫丫,表示点什么嘛?”
“是,是,海,海棠丫丫,多谢教诲。”
“不行!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啦,海棠丫丫四个字要讲得溜,不能讲得海、海棠。”
“是,海一依棠丫丫,多谢教诲。”
“不行!再讲、什么“海依棠丫丫……”
欧冶子见这二人象是要缠个没完啦,忙插了嘴:“多谢这位海棠丫丫妹子,结巴瘦哥既然认了错,就算了吧,况且这银子也没有被他偷走。”
“什么?你说得倒轻松……不,不,先得正名,再说其他,本姑娘名字很长,全称:年年十八海棠姑nǎinǎi,简称十八姑娘,海棠姑娘,都行,可是就不能叫什么“妹子”嘛。”
“姑娘有十八?”
“不止十八,而且年年十八。”
“噢。”
“现在言归正传,这回,我绝不轻易放过他,对了,给他也要正个名,他叫王马结巴,姓王,不但长着一张马脸,而且做事马里马糊,所以王马结巴,包含了他主要的特征。我现在劝你一句,要小心这家伙别上他的当,他要骗起人来,不得了,首先,他的这张麻花脸,会挤出一付可爱的笑容,让你觉得他诚实可信。来,你就挤出一付可爱的笑容来,让这位青衫卦士看一看,认一认,以免以后人家上你的当。”
“是,嘻嘻,卦士先生,好……”
“瞧,就这样儿,可爱吗?”
欧冶子觉得他实在可怜,又劝道:“算了吧十八姑娘,他……”
“他不可怜,很可恶的,有时候明明蠢得象头猪,却又自以为聪明。只有一个时辰就要办事啦,可怎么教他也学不会。”
欧冶子幌然明白了过来,笑道:
“年年十八姑娘,是要王马结巴老哥学会快手飞偷,是不是?你们一起走来,看见我桌上的这锭银子,想叫他来试一试偷不偷得走,结果王马结巴出手太慢,叫丫丫姑娘抓了个正着,是这样的吗?”
海棠满脸灿烂地笑了:“我没看错,你真聪明。”
“哎哟哟,我的十八姑nǎinǎi师父,行行好,你放了我吧。”王马苦着一张马脸哀求着,居然没有结巴。
欧冶子动了侧隐之心,道:“年姑娘,别怪他,刚才来了个劲客,他下了点力,元宝就嵌在桌上啦,没有一定的功力是拿不起来的。请年姑娘就饶了他吧。”
“哼!看在这位先生的面上,饶你一次。”
海棠一掀手,向后巅了两步,就成了地上肉元宝,他挺不服气地嘀咕着。
“那元宝就是粘,粘在桌上的嘛。”
海棠撇去不屑的一眼,只伸两只手指,轻轻一捏,大元宝已到了她的手上:“连这么一点儿基本功都不练,光靠骗就有饭吃吗?”
说着她就把元宝递还给了欧冶子。
“年姑娘留着用吧,我知道你手头拮据,什么时候有了,就还我,没有也不要紧。”
海棠也不客气一把就将元宝收进她的小标袋中,一边说:“也好,先借我转一轮,不过先生你的卦真灵吗?”
“也许还可以嘛,姑娘问这,也想卜一卦吗?”
………【第十一章 年年十八(下)】………
“如果你的卦灵,我就得赶在天黑前,当然最好是午后,就把银子还给你,要是胡说八道运气卦,那就不一定啦。”
“嗯”欧冶子愣了一下,问:
“是因为姑娘看到那个算卦汉子来这儿卜卦的经过?”
“岂止?”她把汉子拿走的那一张卦辞,又扔到桌上。”那家伙自作聪明,断章取义,他自以为看出了“藏中”可是六行字,只读下面的四行第二字,其实上面还有两个字,该读成‘损以欧冶子白’如果你的卦准,明天的白欧冶子必损,而黑欧冶子胜。你连说这是‘凶卦’。他偏偏自认好卦,我只怕他输了海州峪大海楼的论真假,就要来讨银子了,砸摊子?。”
欧冶子从她的话中,已大致看出这个海棠姑娘的身份。微微一笑道:
“应该不会吧,他已说过了银子归我,所以我敢作主,送与姑娘,至于砸摊子那是绝对不会的。”
“为什么?”
我看那汉子人虽鲁粗,还讲道理,如果大酒楼论辩白欧冶子胜,他自然不会来找麻烦。如果白欧冶损,他来找我时我便指出他没有认真看卦词,
是他自已解错的,怎会再砸我的摊子呢?年姑娘你说对吗?”
海棠抚掌大笑:“妙极妙极。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年,横过来一个年姑娘,竖过去一个姑娘,把我给你说得八个字全都忘啦?”
“姑娘芳名雅号我怎么敢忘呢?姑娘姓年名海棠,在飞帮排行十八,年纪不大辈份挺高,可对?”
“咦?!”她眼瞪瞪地看着欧冶子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手头拮据,要用钱呢?怎么我的打扮不够体面风光吗?
“那里那里!起先姑娘在那街巷口出现的时候,我就看见啦,因为姑娘光彩照人也。”
天下没有一个女儿家不喜别人说她美的。
年海棠又笑得满脸灿烂了,但口里却说:
我不要你夸我嘛,什么光彩照人的,我爱听你的无象卦,你快说下去。”
“年姑娘想来问一卦。先到,却没有走过来。可能因为一个什么缘故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打我们这样江湖浪客的秋风,犹豫了一下,姑娘见到那铁塔汉子出现,就不想过来了。”
“哼!看你这个青衫卦士一付老实相,却原来眼睛老留在女儿家身上……别的女人走过你也这样看人家吗?”
“惭愧、惭愧、因为要吃这碗饭,所以特别注意和自家有关的顾客,我一直以为年姑娘要来卜卦,所以特别注意了两眼,见年姑娘随那汉子去了,心中暗想莫非年姑娘问的卦和那汉子是同一件事?”
“妙极,妙极,你推想得真对,我没钱下卦。看了他的卦词不就等于卜了卦啦。”
至于说手头拮据,只要猜准了你是飞帮十八头领,就知道了。飞帮吃遍天下,那有带钱在身上的道理?”
“哈哈,凭先生你这料事如神的本领,到我们飞帮,最少也是个‘飞帝总理’,怎么样来吧?”
“年姑娘过奖啦,我知飞帮的饭不好吃,多少要点儿真本领,比如刚才这锭银子,我就揭不起来,要不也不会留给你们师徒两个做演习的靶子啦。”
“嗨,别提我那草包徒弟啦,你瞧他。”
海棠只眼角向王马梢了一眼,就把头甩回来。
原来那王马正眼盯盯地瞧着两名相邀而过的女儿家。
“他想要下手?听说你们飞帝的规矩挺严的,飞强不飞弱、飞男不飞女、飞三不飞十。”
飞帮就是贼帮,飞可作“贼,”也用可作“偷”来解释。同是江湖人,用飞来代替贼,偷这些难听的字眼,有尊重的意思。那三句切语,说白来就是偷强者不要去欺侮弱者,偷男人不要去偷女儿家的东西、偷东西也留一定的后手,偷人家三成,不要一扫而光。
海棠听完苦苦一笑、道:“王马见到女儿家,手、脚都软,他那里还有本领飞?只不过看看女儿家的腰肢扭动过过隐而已……
她突然刹住舌头转头桥对面,向王马呼了一声。
王马还好,立即应声向她靠了过来。
“看见了吗?桥对面。”海棠悄语。
“他……”王马声音发颤。
欧冶子理着桌上的卦签,斜了一眼。
前呼后拥,群星拱月似地拥过一个人来。
红得象一团火。
男人!
最少“二百斤上下的体量,好高大的个儿。
头大如斗,披散着一头收拾得极讲究的长发在身后,头顶上束着一顶很小的缕花太子冠。纯金的、看得出来。
前缀一颗抖动的红缨,象燃在额前的火,紫脸膛。
脸上能夺人目光的是那一对象大肠头似地翻出来的猪肝sè的大嘴唇。
大红的内装,外面披挂着一件杏红sè的大敞衫。
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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