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示弱并不可耻,而她,根本没必要好强到非跟此刻的他宣战不可。
他们还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挑战他,只会让自己走得更艰难。
但是,即便有这样的认知,许慕晴也忍不住,因为每每看到这样的萧方舟,她就仿佛又一次见识了自己过去十几甚至是二十多年的愚蠢。
萧方舟把手缩回去,沉默了一会后问她:“做不成朋友,就一定要做敌人吗?”
许慕晴笑,这个问题他问得很蠢,让她都不敢相信会是萧方舟问出来的:“做敌人不好吗?商场上,一家独大不是好事,有竞争才能有进步。萧方舟,你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没有对手,你就会永远这么平安无事一路坦途地走下去吧?”
萧方舟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那好,我期待你成长成为我对手的那一天。”
许慕晴说:“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箫方舟又再看了她一眼,终于转身离开了。
许慕晴站在那儿望着他,他一路行去身姿笔挺,风度翩然,到了外面以后,他随手将手上的花扔进了垃圾桶,手法流畅,十分精准。
玫瑰在外间昏黄的路灯下,闪过一阵娇艳的流光,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他来干什么?”身后有人问,是猫猫,她也跟着出来了。
许慕晴回头,笑了笑:“来贺喜。”
猫猫“嗤”地撇了一下嘴:“现在才知道,他是那么虚伪的一个人。”
许慕晴没作评价。
猫猫就揽住了她的肩:“许慕晴,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厉害的,真的。”
她说得很真心,许慕晴感受到了,但她故意:“怎么厉害了?都快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把家里老本都耗光了,算是厉害?”
要说厉害,猫猫也是个厉害人,这么些年里,一直坚持着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说大成就没有,可小日子却过得很滋润,照顾自己,奉养父母,提携兄弟,她都做到了。
猫猫说:“我说的厉害可不是指能赚钱,而是足够坚强。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要是换作别的人,哪怕是个男人,只怕也得崩溃掉了。但是你没有,你一直都很努力地在往前走着,有时候看着你,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真是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困难,坚持住,也就是大成功了。我们很多人,都应该向你学习。”
许慕晴笑:“学习我的什么?我的悲惨么?”抬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不用那么恭维我,我好得很,人不想死,那不就只有活着么?这道理,我懂的。如今的我,皮糙肉厚,虽无铠甲加身,但也可称无坚不摧,萧方舟现在,已经伤害不了我了,放心。”
被看穿了,猫猫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许慕晴就摇摇头:“上去吧,把那么多客人撂在那里,似乎是很不妥呢。”
两人手挽着手上楼,说说笑笑的,仿佛真的一点也没有把刚刚过来的人,刚刚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当然,许慕晴没有和猫猫说出口的话是,萧方舟也并不是真的不能伤害到她,到现在,看到他,她心里还是会痛,像在油锅上煎着一般,那样难受那样难熬。
但是,她必须都忍下来。
她也并不是天生坚强,她只是学着做一个坚强的人,学着应付目前的一切,忽视所有的伤害。
回到楼上,醉醺醺的刘维铭果然在找她。
她便又笑着哄了他们几杯,看看时间不早,便招呼着散场送大家回家。
猫猫因为没有喝酒,就和姑姑家的表姐一起给拉了壮丁。
表姐送自己亲戚,许慕晴就和猫猫一起送那几个生意场上的伙伴。轮到最后,就刘维铭还在车上,此时因为已到家门口,孩子们又在催她了,猫猫就自告奋勇:“你先回去吧,我把他送到就行。”回头一看刘维铭那醉死的样,又道,“我打算就把他扔前边酒店,所以你不用过去了,到时我让人酒店的工作人员带他上去。”
许慕晴想一想也是,刘维铭其实早应该送他走的,奈何他已醉死,怎么喊也喊不醒来,就只好带着他兜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所有人都送走了。
许慕晴嘱咐猫猫要小心,就下了车。
她以为这一晚上必然是风平浪静的,结果第二日去见刘维铭,和他说把款全部结完的事,等了半天他先是一直没出现,等到出现了,还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模样,看到她几乎是避之不迭地说:“那什么,货款急什么呀,这货架才装上去,再等两天也没事嘛。”
说话还嗡声嗡气的,许慕晴有些疑惑,便趁他不备一把拍下他遮脸的手臂,见到他那模样,先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跟着又替他感到脸疼,便问:“你这是怎么了?猫挠的?”
刘维铭看已是挡不住,干脆大大方方地敞开来,语气又是气愤又是不解:“我都不晓得是哪个鬼挠的,尼妈的,昨夜里睡宾馆,早上起来就成这样了。我和宾馆老板吵了半天架,他们非说是我叫了鸡,玩太high给鸡抓到的,蚊蛋啊,哪只鸡这么狠,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许慕晴:……
她真是要对这管不住下半身的极品两父子感到无语了,便也不再搭理他,只和他谈工作上的事,哪晓得转背她就又接到猫猫的电话,问她:“你去看看你隔壁那个叫刘维铭的种马还活着么,要是没活着就去xx宾馆找一找他,我怕我昨天晚上下手太狠,把他打死了。”
许慕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问:“你……为什么要打她?”
猫猫就冷笑一声说:“打他?打他我还轻的呢!尼妈,我好心好意送他,他居然把我当成是他叫去的鸡,蚊蛋啊,不揍一下他他能清醒吗?”
许慕晴:“……你……他没有,呃,那什么你吧?”
“没有。”猫猫答得很快,“他要是得逞了,我还能让你去看他死没死?昨儿就送他进监狱让他吃爆米花去啦。”
许慕晴:……
她都没想到,一次好好的宴请,居然让这两人整出这种事出来,一时也挺愧疚的。但是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也就是刘维铭这一次近于无心的调戏,竟然萌动了猫猫n年都没有起过波澜的春心。
尽管许慕晴觉得,像猫猫这样的好女孩,很值得一个好男人出现来好好对待她,也尽管,她觉得刘维铭在公事上,是个挺值得欣赏的合作伙伴,但这一回,她一点也不乐见的,好吗?!
第30章 小成
等到救援车赶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雨水还有山里面入骨的寒气,将许慕晴几乎冻得半死。
路上不时会有经过的车辆,也有人停下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许慕晴倒是想让他们帮,但她一来不可能抛下车就这么走掉,二来,没有工具,一般人也拖不动这车子,也不敢就那么给车子换胎。
许慕晴就那么傻傻地蹲在秋雨绵绵的山路上等着,除了一开始还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之外,她再没有了别的更多的情绪,如果硬说要有,那也是无奈,很浓很浓的,对人生、对命运的无可奈何。
到目前为止她的一生,似乎就是衰神附体的一生,从来没有什么心想事成,别人路途坦荡,而她总是走得这么坎坷崎岖,磕磕绊绊。
时不与我,天瞎狗眼!
开着救援车过来的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老的不善言词,只是埋头干活,年轻的倒是挺活跃的,他下车后围着许慕晴的车子转了两圈,和她说:“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走运还是不走运了,这天气在这种路上暴了前胎,居然没弄个侧翻也没有冲出路面,就这样有惊无险地挂在这里……”他越看越是觉得许慕晴走运,嘴里啧啧有声,“还真的是命大啊命大。”
许慕晴本来是对这天气还有这运道感到绝望了,听他这么一说倒是笑了,有时候真不知道这是命运巧妙的安排还是生活对人入骨的讽刺,在她自己感到特别背时特别倒运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和她说,看,你真是幸运到无敌!
他们有工具,有技术,把车子拖上正道以后,换个胎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事情。
许慕晴很诚心地跟他们道谢。
年轻的男人本来要走了,看她坐进驾驶座里半天都没有动,和老人说了一句什么后又回转来,敲开她的车窗问:“哎,你没事吧?”
许慕晴哆嗦着嘴唇:“还好。”
事实上并不好,她感到自己没有一点力气,脚踩在刹车上,都是绵软的。
对方就试探着问她:“要不我帮你开一段?”又告诉她,“前面不远有个小集镇,你可以上那去休整一下。”
她看起来确实很狼狈,浑身都湿透了,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看上去好像随时都要昏过去一样。
许慕晴心下很想答应他的帮忙,却到底还有些顾虑:“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看他们来时的方向,她很肯定自己跟他们并不同路。
男孩就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小眼也变得亮晶晶的,冲她眨了眨眼睛:“没关系,正好我还可以回去看看我媳妇儿。”
许慕晴就退下来,让男孩儿帮她开车。
他果然十分健谈,也很单纯,这一路没多久就把他自己的信息给透了个底儿掉,许慕晴晓得他就住在前面的镇上,才结了婚,跟着自己老爹在龙城开了家修理厂,媳妇儿原本是在一起帮忙做事的,不过因为怀孕,就回老家休养了。
才新婚的孩子,对着未来还有很大的憧憬和期望,谈及新婚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