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便就这般,一天天流去,转眼,已是过了将近月余。//。。//
芷晴轻盈地,从洞外进得石室之中,看着一旁盘膝静坐闭目调息的楚天炀,脸上浮起淡淡笑意,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放置地上,轻轻展开,却是数枚野果,sè泽晶莹鲜艳,瞧来煞是诱人,顿时一阵扑鼻的清香,在石室之中,弥散开来。
芷晴从其中,挑选出一枚最是饱满通红的果子,走到一旁的潭水边,轻轻濯洗起来,水花轻轻溅起,发出清脆欢快的声响。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将那果子擦个干净,而后,轻手轻脚,走到楚天炀身边,静静坐下,看着他,也不言语,脸上洋溢着淡淡恬然笑意。
似有所觉,楚天炀轻轻睁开了眼睛,向芷晴看来。
芷晴轻轻一笑,将手中沁香诱人的野果,向楚天炀一递。
“休息下吧,吃点东西。”
“嗯。”楚天炀轻轻应一声,回以淡淡一笑,接过了果子。
“哈哈哈哈哈哈……”
忽而却听天地之间,蓦然回荡起一阵雄浑的大笑,声如洪钟惊雷,震得人气血翻涌,耳鼓胀痛。
楚天炀和芷晴,俱是面sè大变,相互对视,彼此俱是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担忧焦虑之sè。
却见洞口之外,一道红sè光芒闪过,凭空现出一道身影,高瘦枯槁,发须尽白,正是那万阳魔祖。
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向洞中石室走来,万阳魔祖脸上,泛着森森怪笑,嘿声道:“老祖这些时rì不在,你们两口子这小rì子过得,倒也真是舒心呐!啊?哈哈哈哈……你们打算怎么感谢老祖啊?”
芷晴脸sè蓦地彤红一片,眼神却不由自主向着楚天炀看来。楚天炀微微侧目,不经意地回避着芷晴的眼神,眉头紧锁,看着一点点走进的万阳魔祖,沉默不语。
万阳魔祖似乎也不着急,颇有些猫戏耗子一般,慢慢地走着,yīn仄仄道:“小子,你够狠呐,竟然逼得老祖我足足休养了月余,才伤势尽复,老祖很是不悦,你说怎么办呐?啊?”
楚天炀淡然一笑,不卑不亢道:“前辈高人雅量,自是不会与我这初入道门的小辈计较的,否则岂不失了身份?”
万阳魔祖嘿嘿笑道:“好一张利嘴!你就莫要用言语挤兑老祖了,前番你胆敢戏耍老祖,老祖便瞧出来,你这小子,忒不老实,一肚子花花肠子!”
说话间,已是到了石室之中,万阳魔祖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老祖抓你等来此,所谓何事,你相比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楚天炀淡然道:“恕晚辈愚钝,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万阳魔祖嘿嘿笑道:“就知道你小子要打马虎眼,好,老祖告诉你也无妨。你入道门修行未几,修为道行,充其量不过炼神返虚之极境,竟能凭借异宝,与老祖勉强战成平手,可见这宝贝之威能。为了避免异宝明珠暗投,被你这小子暴殄了天物,嘿嘿,我劝你小子还是乖乖将宝贝交出来,免得受万鬼噬心之苦!”
楚天炀点了点头,道:“前辈此心,昭然若揭。不过晚辈还有一事不明。”
万阳魔祖有些不耐烦道:“说!”
楚天炀道:“既然前辈不过贪图晚辈身怀异宝,将晚辈抓来便是,何故牵连了芷晴姑娘?”
万阳魔祖面上荡漾起古怪笑意,道:“嘿嘿,老祖我慧眼识真,一早便瞧出你小子,乃是个一等一的情种,人家姑娘家为了救你,舍生忘死,置个人安危于不顾,老祖我若是以她xìng命相胁的话,还怕你小子不乖乖就范,啊?哈哈哈哈哈哈!……”
楚天炀眉头一皱,不言不语,略一沉吟,才又道:“前辈贪慕晚辈法宝,尽管强行抢夺便是,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如此jīng心设计,逼晚辈就范?”
“哼哼,少给老祖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法宝被你炼化,自有你一分神识寄托其中,若是强行抢夺过来,如此异宝,想要抹去灵识强行炼化,少不得花费老祖老大一阵功夫!”
万阳魔祖脸上泛起古怪之sè,恨恨道:“前番若不是为了炼化那万阳毒火珠,老祖是劳心劳力花时间,否则怎得会在你那师傅手里吃个暗亏!”
说着,枯槁的脸上,有泛起洋洋得意之sè,嘿嘿笑道:“如今,自然是让你自己主动抹去法宝中寄托的真灵,如此,当可省去老祖老大的功夫,嘿嘿……”
楚天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那万阳魔祖面上yīn仄仄的,狠狠地道:“小子,老祖我可是你们口中所谓心狠手辣的邪魔外道,凶戾残暴,不择手段,我劝你乖乖的识相点,否则,不光你自己难逃万鬼噬心之苦,你身边那位为了救你不顾xìng命,如花似玉的姑娘,老祖心中不悦,可保不齐会使出点非常手段了!”
芷晴面sè淡然,浑无惧怕惊恐之sè,明眸流转,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天炀。
只见楚天炀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如此这般顺利,倒颇有些出乎万阳魔祖意料,不过他自信楚天炀玩不出什么花样,也不疑有他,脸上不禁泛起盈盈喜sè。
忽而却听楚天炀又道:“前辈,晚辈愿意自行抹去法宝之中的灵识,还望前辈信守诺言,放过芷晴姑娘。”
万阳魔祖得意笑道:“老祖向来说一不二,你放心便是!”
楚天炀点了点头,道:“如此,便请前辈为我解开丹田筋脉的禁锢。”
………【第七十八章 前尘】………
万阳魔祖面sè一变,一双锐利的鹰眼,在楚天炀身上逡巡着,暗自思忖,有顷,嘿嘿笑道:“小子,可别跟老祖我又耍什么花花肠子!”
楚天炀淡然摇了摇头,道:“前辈误会了,晚辈既然答应许诺,自然如前辈一般,说一不二,只是,前辈禁锢了晚辈丹田,若不解开,晚辈又如何施为,抹去法宝中寄托的灵识?”
万阳魔祖眉头微皱,百密一疏,自己的确是漏过了这一茬,只是这小子看来一副霁月光风的模样,叫人莫名信任,却决然不似看上去那般简单,虽然料定他的伤势,必然不得复原,但为保万全,丹田筋脉的禁锢,是万万不能解开的,天晓得这小子还有什么后手。
面sèyīn鸷,沉吟良久,万阳魔祖忽而yīn仄仄一笑,道:“你小子的花花肠子,老祖可是领教过,丹田的禁锢,老祖才不给你解开。既然如此,便也只有老祖自己动手了,先前老祖有伤在身,无法施为,如今正好用这法子!”
当下一个闪身,在芷晴的惊呼声中,已是到得楚天炀身前,信手一拂,将yù挺身阻拦的芷晴,推搡开去,一把揪住楚天炀胸前衣襟,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森然一笑,道:“小子,老祖这法子,少不得要你吃一番苦头,你可要挺住了啊,若是道心不固,一命呜呼,可怨不得老祖!”
到了这般紧要关头,楚天炀的心,却是反而平静下来,屏气凝神,暗自提防,蓦然只见万阳魔祖双眼之中,看开一轮异样的光芒,仿佛一枚锋锐的针,直刺自己眼底心底,脑中一痛,楚天炀不由得浑身一震,双眼蓦地圆睁,瞳仁放大,心神一阵恍惚。
冷,极冷,刺骨的冰寒。这是一片阔大雪原,白蒙蒙的虚无天地,隐隐听得见风雪怒号之声,数九寒天,赤身曝露于外,寒风如刀似铁,在身上划过,如同刀砍斧斫,寸寸而磔一般,剧痛难当。
高天之上,一轮血红sè的太阳,闪耀着妖异的光芒,当真如同一颗炽热的火球,熊熊烈焰,闪烁跳跃,似乎包含着无尽的热力,几乎要焚天灭地一般。
楚天炀瑟缩着,颤抖着,在这片茫然虚无之中,已不知行了多久,脑中昏昏沉沉。
浑浑噩噩,不知何年何月,不知何时何地,更不知为何置身于此,当然,他也不曾去想过这些,极寒几乎剥夺了他的思维和意识,昏昏然之中,只知不断前行。
每行走一步,每前进一分,那般极冰严寒,便恍如更深入骨髓一分,痛楚也随之更剧烈一分。
只是,虽然缓慢,楚天炀却仍在不断地走着。
他不敢停下,因为哪怕稍加停留,头顶之上,那颗闪耀着妖异血sè的太阳,便会降下炽烈的火焰,焚烧他的身躯灵魂。
一步一步,缓慢地走着,在极寒与炽烈的两极,在冰与火的炼狱之中,向着那未知的尽头,茫然地前行着。昏昏然中,不知岁月,直到那痛也麻木。
……
芷晴紧紧地握紧拳头,秀眉紧锁,面上满是焦急慌乱之sè,紧紧盯着楚天炀不断微微抽搐,几无人sè的惨白面颊,编贝皓齿紧紧咬着唇,殷红的血丝,悄然渗了出来,心急如焚。只是,如今她灵力被封禁,在万阳魔祖浩瀚磅礴的威压之下,便连动弹也是困难,更遑论出手施救。
万阳魔祖面上,亦是yīn晴不定,眼见着楚天炀虽然承受着极大的苦楚,却丝毫没有道心失守之势,忽而森森笑道:“小丫头,你的眼光不错。我原以为这小子不过短短数年,道行jīng进,一至于斯,其道心定然颇多破绽,不甚坚定,今rì看来,我倒还是小觑了这小子。全文字。。如此良材资质,便是老祖向来自命不凡,也是眼红心热啊,如若早上几年,定然要将其收归门下,继承老祖衣钵!”
言罢一顿,复又嘿嘿一笑,道:“不过既然是敌非友,老祖便容不得这般人物存在了,否则说不得多少年,我辈便要灾劫临头了!唉,小子,老祖虽然爱你之才,却也留你不得了!”
蓦然却只见万阳魔祖周身上下,骤然腾起熊熊血焰,鬼哭嘶鸣之声,隐隐响起,血焰威势汹涌,转瞬之间,焰苗腾起足有丈余,便将万阳魔祖全然包裹其中,几如火人一般,忽而又听万阳魔祖一声低喝,那血焰光芒陡盛,豁然升腾滔天,将万阳魔祖和楚天炀,尽皆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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