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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颖走后,杨彦希上前来将空调打开,调到最高,一面帮纪晓瑜帮外套脱了。
“外面冷吗?”
“还好!”纪晓瑜随口回道。
杨彦希看了纪晓瑜一眼,仍旧不放心,终究还是解释了句,“我没带门禁卡,她帮我送门禁卡过来。”
“谁?”纪晓瑜刚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徐颖,不由得笑了笑,别有用意地看了杨彦希一眼,像是在说‘我没怀疑你们’,又更像是在说‘我难道应该怀疑你们吗’?
杨彦希讪讪的,自讨了一个没趣,干脆不再说话。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随即又把目光匆匆挪开。
杨彦希清楚,纪晓瑜能来公司找他,已经算是一大让步了,想到昨晚的事情,纵使他有各种理由,但也确实是他不对在先,他说的那些话,也的确重了点。
他将纪晓瑜拉到老板椅上坐下,自己半跪在地,将头埋在对方腿上,他说,“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发火,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说什么你别当真。”
纪晓瑜叹了口气,昨晚的伤心仍旧记忆犹新,可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又能拿对方怎么样呢?借此对对方纠缠不放,撒泼叫骂,一定要对方跪地认错?除非是真的不想过了,否则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纪晓瑜看着面前一脸颓废、疲倦不堪的杨彦希,她伤心,他也并未好过,心里隐隐也有些心疼,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脸。
她气他不守承诺,可他亦有他的难处,两者之间没有对错可言,从前他们都能体谅对方,所以这些问题压根不算问题,只是如此,对彼此的耐心越来越少罢了。
她问他,“你昨晚睡哪里的?”
“车里!”杨彦希说着,越发有些委屈,难得有个撒娇的机会,当即便把纪晓瑜抱得紧了些,一副博同情的嘴脸:“没开空调,好冷。”
纪晓瑜有些好笑,“谁让你不开空调的,你自己要走,又能怪谁?”
杨彦希越发耍赖起来,“谁让你不拦我,这么冷的天,我差点冻死在外面!”
杨彦希说罢就要凑到纪晓瑜身上去亲对方,被对方一把推开,“臭死了,先去洗洗吧!”
杨彦希不想动弹,“回家再洗!”
“那先去刷个牙,你不是还要吃早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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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彦希去了洗手间刷牙洗漱,纪晓瑜看见沙发上的外套,随手便想挂起来,无意间见到有根线头挂在衣服上,拿近了一瞧,原来是扣子掉了一颗。
纪晓瑜之前并未察觉,这会拿近了才发现,衣服的烟酒味之中,隐约还夹杂着一股脂粉的香味,这香味似曾相识,却忘了是属于谁的,总之不是她身上的。
杨彦希从洗手间回来,看见纪晓瑜拿着衣服在发呆,便问她,“怎么了?”
纪晓瑜笑笑,“没什么,扣子掉了一颗!”
杨彦希皱了皱眉,随即想到可能是昨天扶喝醉的徐颖回家时,拉扯之中掉了的,他怕纪晓瑜多心,便说了句,“确实有颗扣子不太牢,一直说要交给你加固一下,总是忘了!”
两人正在说话,听到门外有声响,想是徐颖买了早餐回来了,纪晓瑜丢下手中的衣服,拿了钱包出去。
徐颖近乎讨好将早餐交给纪晓瑜,一边解释,“楼下买的,没什么好东西,老板娘您随便吃一点。”
纪晓瑜好意笑笑,“谢谢,多少钱?”
对方忙摆手,“不用了,老板娘,没多少钱,就当我请您的!”
纪晓瑜却不这样想,她不喜欢占人便宜,对方不说,她倒急了,随手便拿出两张红钞递给对方。
徐颖愣了愣,没有上前去接,勉强笑着,说,“不用这么多,老板娘!”
纪晓瑜想着对方本来就是个势力的人,想是在意这些金钱的,之所以不接,也是想客气一下,她不擅长人情世故,直接就将钞票放在了对方的手上,“拿着吧,大清早的,麻烦要你跑一趟。”
纪晓瑜说完,拿起早点便走了,自然不知道身后徐颖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尴尬,仔细一看,那尴尬之中,隐约还带着几分愤恨。
纪晓瑜只将钞票放在了徐颖手上,徐颖并未动手去接,钞票随即飘在了地上。
纪晓瑜走后很久,徐颖才弯下腰,咬着牙,一张一张将钞票拾起来收好,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总有一天,你要将这两张钞票还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
☆、爱若迟疑,恨意生(1)
周一那天,纪晓瑜照常去工作室上班,张崴之前隐隐有些担心,这会见到她脸色并未有何不妥,说起工作条理清楚,当即便也安心了。
纪晓瑜只负责人员联络和项目跟进的工作,平日里事情不多,渐渐熟悉之后,她干脆连行政、后勤的工作也都担下了,小到纸笔的领取,大到电脑的采购,都由她牵头。
张崴笑话她,“你把我的事情都做了,我以后干什么?”
这话算是变相的夸奖,纪晓瑜听来美滋滋的,“你是老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接下这些事情后,纪晓瑜比从前忙了不少,她是按月拿薪水的,等于将时间卖给了对方,忙活一点反而心安理得。
虽说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纪晓瑜也并未有任何怨言,这里一屋子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只有她除外,这种杂七杂八的事,当然得由她来做。
午间,饶小影和大嘴刘邀纪晓瑜一起去吃饭,纪晓瑜胃口不佳,拒绝了两人的好意邀请,“我早上吃太多了,还不饿,你们去吧!”
大嘴刘一听这话,当即大嘴一咧,拉着饶小影的胳膊便要往外走,“晓瑜不吃,我们俩去吃吧!”岂料被后者无情地甩开。
饶小影似是有意要跟大嘴刘避嫌,转了个弯,凑上来鼓动纪晓瑜,“现在不饿,下午就饿了,还是去吃一点吧!”
纪晓瑜知道他们之间必是有故事发生,念他们还在萌芽期,好心没有点破,只是笑笑,更加打定了主意不去吃饭,“没关系,我抽屉里有零食,下午饿了再吃。”
随即,张崴和Sean也一起去吃饭了,办公室里只剩了纪晓瑜一个人,她的工作已经做完,这会没事可干,拿了一本漫画书在太阳底下翻看。
她从前对漫画一窍不通,如今一通恶补,也算是干一行爱一行。
看了一会,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纪晓瑜想了想,还是接了,然而,她接连问候了几声,电话那头除了呼吸声之外,并无其他任何回应。
纪晓瑜悻悻地挂了电话,这是她今天的接到的第二通无声电话了,心里难免有些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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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n很喜欢吃春卷,每餐必点一份,但他不会春卷的发音,每每必闹笑话,张崴在一旁听着,直呼想死的心都有了。
服务员亦是一头雾水,仔细辨认着Sean的发音,一再跟他确认,“圈圈?甜甜圈?”
Sean忙摆手,“不是,是唇煎——”
服务员擦了擦额头的汗,后悔一时见色起意,接了一项破差事,这会想退都难了,“春煎?生煎?”
Sean也放弃了,手指张崴,“你问他,他知道!”
张崴竖起菜单遮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你说什么,我可不知道!”
Sean急了,瞪着两只墨绿色的大眼睛,用有限的中文努力描述着,“Wi,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肯定知道的!我经常吃的,黄色的,有的时候是短的,有的时候比较长,硬硬的,里面是滑的,很甜很好吃……上次在你家,你妈教我,我们还一起用手……”
服务员是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子,一听这话,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忙用手托住,再将两人来回细细打量,震惊之余,眼里净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张崴更是额头的汗都要出来了,哪里还有什么胃口,菜单一扔,咬牙撂下一句:“给他十份豆沙春卷,让他慢慢吃!”
张崴叫了一份中式套餐,只是整个用餐过程中,一直在被人指指点点,时不时有轻笑声传来,夹杂着闪光灯的声音,吃了几口,便没有胃口。
张崴看着面前心满意足享受着豆沙春卷的Sean,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问:“你不吃春卷会死啊!”
Sean生得高大威猛,又不像其他白人小伙一样白净细腻,淡淡的胡渣,古铜色的皮肤,反倒显出几分粗犷,此时,正一脸委屈地看着张崴,可怜兮兮地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吃?”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嬉笑声从身后传来,隐隐约约有人在说,知道了知道了,忠犬攻和女王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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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饱喝足,临走前,张崴叫了一份烟熏三文鱼蔬菜沙拉打包。
Sean一派了然的表情,“给小鱼儿的?”
张崴点头,纪晓瑜胃口不好,蔬菜沙拉再适合不过,烟熏三文鱼则用来提味。
Sean笑得不怀好意,说,“你对她不一样。”
张崴未觉得有何不妥,轻轻笑了笑,反问他,“怎么不一样?”
“比对其他人好!”
张崴白他一眼,似是不屑理会,拿起打包好的饭盒转身走人,一边没好气地回了句,“其他人?总共才几个人!”
Sean三两步追上他,听语气有些急了,“你真的喜欢她?她已经结婚了!”
张崴回头看他一眼,“谁告诉你的?”
Sean挠挠头,如实回答:“Ella!”见对方有些生气,赶忙又补充一句,“她也是为你好,她叫我看着你,让你别做傻事!” (Ella,张崴的前妻,前文中有提到)
早知她这么靠不住,就不将从前的事告诉她了,张崴在心里将Ella问候了一通,面上却仍旧平静,他说,“我从前确实喜欢过她,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只当她是朋友,仅此而已!”
Sean耸耸肩,“I hope so!” 接着又补充一句,“如果有一天,你改变想法了,一定要告诉我!”
张崴扬了扬眉,“你想干嘛?”
对方一脸认真的表情,“办公室性骚扰,情节很严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