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招,方才那种刑罚只多不少,我们不会放了你的。”
说出这些,不是为了威胁女犯,而是告诉女犯,不说出来,有更多的在后面。
暗使大人身后的侍卫静默,脸同样藏在低垂的风帽里。
“我说,九凤环月镜被我藏在一个地方,没有我,谁也找不到。”
她似乎放弃了,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怕了这手段?
侍卫看见暗使大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带我们去找,找到了,就放了你。”
“可以……我要你先放了我相公。”
暗使大人的手指又动了一下:“带上她男人,一起去找。”
何雅知已不能再讨价还价,须臾,对方便推了沈澈进来。
032 落网
可爱本来奔在何雅前面,突然转过身来,向后迎着那追来的猎犬撕去。
周围十几条黑影围了上来,中间除了那老七,还有一个瘦高个子,抱着肩冷冷地瞧这肉圆子一人抵挡数人。
何雅此生从未经历过如此凶险之事,虽有心理准备,只手心里早就黏糊糊的,不想事未办成,今日就要交待这里了。
肉圆子武艺虽高,但架不住对方人多,渐渐被人围住,不能顾及何雅。
那瘦高个子正是老三,出乎意料地看着一只黑**犬顷刻间咬断了他精心驯养地七八只猎犬地喉咙。
犬王!老三眼里露出一丝贪婪之色,眼睛往何雅一瞟,立即有人朝着何雅包抄而去。
老三早已看出,这小子才是这一人一犬的主子。
何雅发足狂奔,身后铁掌已至,老三眼露轻蔑,还想做垂死挣扎。
那去抓何雅的人也面露狰狞,他们亦已看出可爱价值不菲,都是实打实的练家子,一出手,便是十成力量。
何雅甚至能感觉到扑在面上的腥风,胳膊一痛,腿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但是……一道割破脸颊的冷风突然袭来,那握住何雅的人猛然发出一声惨叫,何雅抬头,一柄银枪在月光之下发出雪般的颜色。
一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何雅眼前,于此同时,远处亦有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呀声。
“爷,是玉衡的女儿玉狸!怎么办?”
“即刻动手。”马背上男子的脸被风帽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发出冷光。
黑暗中,那三爷捂住血流不止大腿,看着一匹马带了那突然出现的女子和那小子远去,而肉圆子和可爱也杀出重围,向萧河而去。
过了萧河,真要被这小子跑了,银子……还有那条狗!三爷怒极,张嘴就要吼,视线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片片连绵不绝的火把。
糟了,是官府!
马上的玉狸和何雅更早一步看到了,两人一个不用解释,一个不用发问,皆知这一定不是玉狸带来的人。
从玉狸的银枪出现的那一瞬间,何雅便知这位朋友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此时,在这样的处境中,她却只觉得斗志昂扬。
“是官府,但是最近并未听说有如此大规模的清扫。”玉狸淡淡道。
“谢谢你。”稍一停顿,何雅道。
玉狸只是冷哼了一声,又道:“无妨,顶多回去被关上半个月,什么时候立了太子,也就消停了。”
何雅立即明白过来,玉衡支持的是昭王,难怪那日玉狸要躲在马车后面,她不由微微一笑:“玉狸,为难你了。”
玉狸夹紧胯下骏马:“是为难我了,谁叫我就认识你一个人,坐稳了,我带你冲出去!”
无数只燃着火焰的弓箭照亮夜空,白马嘶鸣,玉狸银枪荡开前路,肉圆子紧跟其后,霎时从那一侧薄弱之处冲了出去。
“阿雅,你没事吧?”玉狸大声道。
“先让肉圆子过河!”何雅道,萧河就在前面。
玉狸眸子一沉,泛出杀气,勒马掉头,银枪指向追兵。
何雅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块绸巾,给玉狸蒙上,玉狸嘴咧了咧,却是默认了。
从方才那些士兵的出手,玉狸已经感觉到了不同寻常,这些人竟不同于她所熟知的京城巡防,个个身上带着的一股血海里滚出来的杀气,她漂亮的眼睛并未刻意寻找,却已捕捉到那最高处的一人一马。
何雅紧抱着玉狸腰肢,虽将头埋得低低得,也瞧见了那人,主要是那人气质太过明显,就算一身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一个剪影便让人觉得沉重压抑。
她尽力不使自己成为玉狸的累赘,只待肉圆子安全过河,有玉狸的这匹玉龙宝马,自然可以扬长而去。
玉狸老练至极,一见肉圆子已经脱险,立即干净利索地挽了个枪花,玉龙马臀上吃痛,更加发狂地向前奔去。
那马上之人长袖一挥,追兵立即举起弓箭。
刚爬上案的肉圆子被身后的夜空骇住了,半边天都被弓箭密密麻麻地遮住了,那速度极快,但是在她的眼里,却一寸寸地追上玉龙马,追上何雅,她看着玉狸回枪咯开了几条缝隙,但是她的小主人,却毫无阻拦地坠了下去。
何雅一入水,便被冰得几乎昏过去,好在她是会水的,这么冷的温度,正常人心脏可以支撑五分钟。萧河并不大,最宽不过二十多米,五分钟应该够。
但千不该万不该何雅不该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那压抑的一人一马,却看到了一个被捆成木头的人——沈澈!
在何雅还没来得及作出决定的时候,那截子木头突然被丢到了河里,木头的反应是直接沉了下去。
何雅没听到玉狸着急的呼唤声,这样冰的水,她觉得心脏快要麻痹了,但是好在手里抓到了一个东西,幸好是被捆着的,否则真有可能带着她一起沉下去了,借着河面反射的月光和雪光,何雅看到沈澈紧闭着眼,水光在他脸上像度了一层银,但却毫无生气,何雅一慌,使劲对着沈澈的嘴度了一口气。
这口气尚未度完,四周俱是明晃晃的刀枪。
萧河对岸,可爱长吠,玉狸一拳捶在树上,肉圆子的脸低着,沉重的如同树下的阴影。
地牢中的日子难以判断,何雅再度昏过去时,并不知有人来过。
“还是不招?”玉指碰在地牢外面的木桌上,并未发出声音,却叫那答话之人心惊胆颤。
这位神秘的暗使大人,总是用风帽将脸围得严严实实,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唯一辨别身份的是腰间那块金色令牌,但暗使三司全部力量悉数听从他的调遣,在接手的短短几年里,成为对抗锦衣卫和东厂的第三大力量。
不过,这次审讯的对象,骨头也算硬。
“回大人,从昨夜起,小的们便轮流用刑,犯人昏死过去几回,就是不招。”不过,上面不知为何,交待只许用正常的刑法,像是他们常用的拔指甲,烙铁,和一些专门对付女犯的手段都不允许使用,若是用了这些法子,他觉得一刻钟就够用了。
031 出事
玉砚这会儿比听沈澈的话还听何雅的话,虽不时抽噎,却也讲清楚了,原来那夏公公私底下豢养了不少男宠,其中自然也有强抢来的不听话的,昨日逃了一个,抓回来之后,任那人如何哀求,夏公公仍命他手下人轮流上了一遍,玉砚也被逼着去做,幸好小侯爷及时去了,这才将玉砚给带了回来。
沈澈暗自松了口气,但脸色仍旧比平时差了一节,何雅冷笑:“以后你和春生、夏晨一起伺候老爷吧。”
这便是要在沈澈身旁安插上自己的人,但沈澈和玉砚谁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何雅走到门口,身子一顿,并未回头道:“你敲我那一棒,算是扯平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玉砚正在哀泣的脸一怔,何雅却已出了门,玉砚爬起来半响只能说出:“这这这……”
若是先前求饶是为形势所迫,此时才是真正让他觉得惊恐,还想说什么,沈澈一扬手:“我去看看,你……以后要小心些。”
玉砚跟随沈澈多年,知他这“小心”乃是让自己以后注意分寸,兀自一跺脚,眼中却有后悔。
沈澈进了里屋,见何雅已换好,连忙拿起搁在床上的帽巾,却只攥在手里,担忧道:“雅雅,不去可好?”
何雅瞥了沈澈一眼,她对沈澈不是没有怀疑,最终却打消了这个怀疑,从沈澈手里拉过帽巾戴上:“父亲和哥哥已经到了西南边境,那驻守边关的秦霜和父亲有过节,想着法子折磨他们,现在他们的命全凭银子吊着。”
沈澈暗想:活该,以你爹平日作为,死十次都是少的,面上却难为道:“都是我无能。”
何雅虽笑,却带着些凉意:“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父又没生你养你,自然也轮不到你来孝敬,况且,你替沈墨和我成了夫妻,怎么也是受了委屈。”
沈澈没想到何雅会这么说,前半句匪夷所思,后半句如平地惊雷,原来……她知道自己是不愿的!
何雅本欲就走,见沈澈很难受的样子,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今日是几家斗场联合相斗的日子,再说我还带上肉圆子,等着回来数银子吧!”
听着院子里再度安静下来,玉砚悄悄走了进来,见沈澈正对着窗负手而立,心有忐忑,小心问道:“爷,如何?”
沈澈静默,玉砚只道他生了迟疑,却听沈澈道:“照常收网,一个不许放走!”
玉砚心头一凛,竟然连句不要伤着的话都没有,不过,这才是他心中不出刀则已,一出必然手起刀落的爷!
这次斗场地点已经转移到城郊的一处山庄里,肉圆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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