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才发现,她头是微微仰望着,目光处应该是我家阳台。
我好奇怎么大半夜有个陌生女人站在我家门口看我家阳台,不由地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个,你找我爸爸吗?”
那个女人闻言,身子发出一阵轻颤,然后,她慢慢的转过头……
那一刻,我突然拼了命的惊声尖叫,吓的蹲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脸上也在那一瞬间涌现出了许多眼泪。
爸爸从楼下跑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晕倒在了路边。
醒来以后,又是半夜,房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那一幕的画面再次涌现在眼前,我立马又像个疯子一样缩到床角拼命尖叫。
那一夜过后,我开始表现出对夜晚跟黑暗前所未有的恐惧。也是从那一夜之后,我睡觉再也没有关过灯,如果别人刻意在我睡着以后将我房间的灯关掉,我也会立马惊醒过来。所以,像平日里突然停电,我也很容易在瞬间崩溃。
以前读小学的时候,就有同班同学恶作剧将我关一间暗房里,结果我在里面哭的死去活来,柔嫩的手指像只疯狂的动物一样对着门板拼命的抓出一条条长痕,直到最后,十个指头全部抓破了,痛的钻心刺骨也丝毫没有停下来。
我那件事情给当时替我开门的青禾跟在场的其它同学都留下了极大的震撼。其实,事后回想起来,真正震憾的反倒是我自己。
但很多人陷入极大恐惧的时候,那些极端的行为往往都是不由自主衍生而出的。
一定会有人抱着了然的心态猜想着我那天晚上一定是遇到一个面目狰狞或是无脸的女鬼。事实恰恰相反,她有脸,面目也不狰狞,而能让我极度恐惧的原因是,她那张脸跟我竟有七分相似。所以,我在瞬间便想起了死去的白汐,也在瞬间想起青禾提到的鬼节。
我那阵尖叫后,爸爸很快推门进来,房间的灯光也在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年幼的我,因为极度害怕,一把扑到了爸爸的怀里,口齿不清道,“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
等我语无伦次的将那些经过讲完以后,爸爸一张脸变的异常阴鹭,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甚至青筋暴起。
少不更事的我,当时还问了一句特别天真的话,我说,“爸爸,她会不会,并没有死?”
爸爸将视线转向我的时候,那冰冷骇人的怒意令我打了个冷颤,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墙角缩了又缩。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我觉得他会杀死我。
沉默了很久,他握紧的双手终于垂了下去,脸上出现一丝疲惫,他起身离开的时候,将房门慢慢的带上,这过程,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后来,我偷偷的问过一邻居,白汐究竟有没有死,但得到的回复毫无偏差全部一致:她死了,生我那一年就死了。
我甚至带着小小的怀疑心理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姑姑听,结果不说还好,说了以后,更是增加了我的恐惧。因为她告诉我,白汐死的时候,就是一袭长发,白裙飘飘,跟我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当时几乎吓坏了,姑姑却还为了坚定我见到鬼魂的事实,分析道,那么闷热的晚上,怎么会有人穿那么厚实的长裙,还披头散发的站在我家门口。
最重要的一点,爸爸后来也说,他听到我尖叫,立马跑下楼以后,只看到我一个人昏倒在路边,长长的街道上,并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裙的女子。
那件事情,就这样,像一道尖锐的阴影封存在我脑海里。只要我周身突然漆黑一片,它就会很清晰的跳跃到我面前,张牙舞爪的重复着那恐怖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不介意
早上起床的时候,出现短暂性睡眠瘫痪,通俗一点就是鬼压床,用了很大的力气要挣扎着起床,几乎感觉灵魂已经从身体里脱壳了,但那种肉身还是安安稳稳的唤不醒。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由身到心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眼睛却酸痛异常,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看书看太久了,又或是里面个别情节太催人泪下让我情不自禁的一遍一遍的湿了眼眶。
我垂下头叹口气,拿起桌上的桃木梳子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疏理着长发,将它们疏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又挑了一件白色辍蕾丝的的圆领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的百折裙,对着镜子看了一下,整个人干净清爽多了。
俯下身跌被子的时候,听到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一束清香怡人的白色木槿突兀的出现在面前,我抬头,微微笑了下,“你还真打算每天给我送一束啊?”
槿年眼神清澈的点点头,“这是现在让我睁开眼睛就能心生欢喜的事情。”
心底闪过微微的触动,很快便将它原封不动的遮掩过去了,我说,“槿年,我比你大呢。”
他说,“我知道啊。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反问我,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比他大,他就不能在将我撞伤后过来照顾我吗?难道比他大,他就不能心甘情愿的替我每天摘一束花吗?
我看着这个比我小一岁的大男孩,他柔软的短发透露出少年的阳光,灿烂的笑容直达人心,我伸手接过他手中还带有水珠的花束,微笑的转身,将他让进房来。
他一只手上提着超市塑料袋子,里面装了一些绿色蔬菜,向我扬了扬,“今天在你面前展示一下我的厨艺。”
我无比惬意的望着他,故意打了一个哈欠,“那你自便吧,我回房补觉了。”一边走着,一边笑的一颤一颤的。
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小男生。
回过头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看到他很羞涩而腼腆的笑了。
那笑容真好看,干净的一尘不染。像个尚在襁褓中的孩童一样,不经世事,春暖花开。
我将木槿花重新找个瓶子安插好以后,就靠在厨房的房门上看槿年在里面细心的洗菜、切菜,再用干净的白色瓷盘子装起来,动作微微有些不自然,像是新学不久一样。
厨房隔壁是莫晨的房间,这几天一直很少见到她,也不知道她是在房间还是已经出门了,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她向来如此,深居简出的。但昨天晚上她破天荒的很晚才回来,听客厅大门锁孔转动的声音是深夜十一点。
我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又想起了那一天傍晚她跟殷澈在那里独处的画面,以及他们看向我时如同在看一个入侵者时的冷漠眼光。
“在发什么呆呢?”槿年拿着一根长长的胡萝卜在我面前晃了晃,“看你想的那么入迷。”
我回过神来,微微笑了下,“在想,居然会有男生为我做饭,而且,还是一个这么帅气的小男生,我真有福气啊!”说着,我啧啧了两声,朝他一顿挤眉弄眼。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露出白净的牙齿,“我很喜欢做饭,特别是……”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双颊不知为何,悄悄地染上了一抹桃红。
我心知不妙,连忙抽回视线看着被莫晨昨晚整的凌乱的客厅,用手指了指,“我去打扫去了。”
槿年点点头,看向我的视线也有些慌张。
这种气氛,微妙的让人心颤。
我只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烫,一种热感一直蔓延到我的耳朵边。
电话铃突然响起,我急忙跑过去接起来,“喂,你好,哪位?”
“嗯,莫离,你在家。”爸爸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在电话那头传来,隐约还能听到火车哐当哐当磨擦铁轨的声响。
我说,“嗯,我在家。你又在出差么?”
“这次要去大连谈一些工程。中途要经过青城,会在家住两个晚上。”
“什么时候到家?”
“下午四点。”
我看了一眼在厨房切菜的槿年,有些微怔,还想说些什么,那边电话已经断线了。或许是在某个信号不稳定的山区,或许是刚刚进入隧道,当然,也或许是他对我没什么话说,所以提前收线了。
记忆中,跟他通的最长的一次电话是十五分钟,那几乎是我生命中再无超越的纪录。但那十五分钟里,有十三分钟我都是捧着电话在哭,什么话都不说,一直哭,他前后安慰了不足两分钟,我后来在想,当我在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哭泣的时候,他是握着电话眉头紧拧为我担心,还是只是把电话放在桌上,继续自己的工作,觉得我哭的差不多了,再拾起电话,说一些不轻不重的话就提前挂了?
我看了看传来盲音的话筒,心里了然,一定是后者。
槿年看着我拿着话筒发呆的背影,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背对着他摇摇头,“我没事,打错了。”抬手拭去眼角遗留的伤感,回过头看他,“我饿了,什么时候好?”
“很快,要不,你先吃个西红柿。”他从篮子里挑出一个西红柿放在水笼头底下反复洗干净后,甩干上面的清水递给我,“诺,这个很软,应该不酸。”
我伸手接过来,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饱满的汁水溅到衬衫上也没有注意。他将手伸过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两步,结果后面是镶了瓷砖的门槛,我毫无预兆的向后倒去时,槿年一抬手,便拦腰将我揽进了怀里。
蔚蓝的天空上,明晃晃的阳光打在他脸上,世界突然安静的不像话。
作者有话要说:
☆、也曾有等待,恰逢花开
我摆手,竭力想解释什么的时候,槿年却只是展颜一笑,抽出一旁的纸巾递给我,道:“领子上有番茄汁。”
我尴尬的不知所摸,接过纸巾的时候,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指,立马像触了电一样的迅速抽回,佯装拼命擦拭白衬衫上的红汁,一下接着一下。那边,槿年已经回过头去,认真的在锅上倒上油,等烧红的时候,再将折好的青菜丢进去,只前后翻动,左右不动,这样是为了保持青菜出锅的时候,有好看的形状,他炒的是菜心,碧绿碧绿的,将近快熟的时候,再洒上一点蒜蓉,继续翻动几下,就能闻到令人食欲大开的香味了。
我在客厅收拾东西,扫地,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