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食堂的时候,又遇见那个长得像胡彩蓝的女生了,她又朝我笑,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我觉得自己有点喜欢她了。每次我躺在篮球场的草坪上,都能看见她趴在女生楼的窗子上朝我们这边看,于是每次我去球场都不打球,就躺在草坪上看着她,篮球场和女生楼之间的铁丝网上爬满了牵牛花,挡住了她的视线,所以我可以看见她,她却看不到我。
——林家明日记
前几天路过球场的时候,我拣到了一只篮球,不过是泄了气的,我想应该是沈聪丢掉的吧。后来我把那只篮球充了气,每天下晚自习的时候都去球场打一会儿球,虽然我的个子很高,但我却从来没有打过篮球,就只是在跑道上拍啊拍的。
快要考试了,沈聪和那几个男生已经不经常来球场打球了,倒是林家明,只要不下雨,每天都会过来,就一个人躺在草坪上看书,或是看天,远远地看过去,孤伶伶的,特别落寞。
于是有一次,我就抱了那只泄了气的篮球跑过去,我说,我叫桑离,003班的,你教我打球好吗?他就好脾气地冲我笑笑,然后投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给我看,我没想到他个子那么矮,居然篮球打得那么好。他把球扔给我,让我自己练习,我投一次,他就跑过去把球拣回来,扔给我,我再投,他就再拣,就那样笑笑地在球场上追着球跑来跑去。
后来沈聪他们那帮男生又过来打球,我就混在他们中间,他们问我是谁,林家明就跑过来说,是我的朋友啊!于是那帮男生就坏笑,打完球之后,非要林家明请他们吃火锅。
在火锅店的时候,我就坐在林家明的左边,而沈聪坐在林家明的右边,我帮林家明涮菜的时候,一转眼就可以看见沈聪。于是那晚我涮了很多的莱,林家明被撑得不行。晚上送我回去的时候,不停地打嗝,反胃。
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他说,我那帮朋友爱起哄,你别介意。我说,我知道。然后噔噔噔跑上楼,站在三楼的走廊上,远远地看见他抓着球场的铁丝网在吐,粉粉紫紫的牵牛花摇落了一地。
今天我在宿舍睡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是因为胃里难受,还是心里难受。我看出来了,她喜欢的不是我,是沈聪。其实早该觉得奇怪了,她怎么会喜欢我呢,她比我高出有5公分,每次拣到球,我都是远远地扔给她,我没有勇气站在她的旁边。就算她不嫌我矮,我也会嫌她高呢。
——林家明日记
那天在篮球场打球的时候,林家明没有过来,他这段时间已经不怎么过来球场了,沈聪说他在忙计算机考试。我那只篮球又泄气了,我让沈聪帮我打气,他带我去器材室,如果从那段爬满牵牛花的铁丝网翻过去,就不用绕很远的一段路了,他先爬上去,然后把我拽上去,然后又在下面接我,铁丝网摇摇晃晃的,我一下子就跌下去了,还好他在下面接着我,不过我的头发缠到他的衬衫扣子上了。
我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他很小心地解开衬衫扣子,我看见他深麦色的皮肤,他的手指不停地碰到我的脸,凉凉的。然后我就看见林家明在球场上一闪而过,虽然隔着铁丝网和层层叠叠的牵牛花,但我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的脸上,一刹那,满满的忧伤。
沈聪也看见他了,用力地扯掉扣子,然后翻过铁丝网追过去……我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地上满是因为我们翻来翻去摇落的黄叶和花瓣,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泄气的篮球,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想要追上他的脚步。
那天之后,天气预报每天都说冷空气会来,好像冬天一下子就来了。有一次我去图书馆,下雨天,我的车子坏了,刚好沈聪从我面前走过,没有理睬我。我蹲在雨地里哭出来,满手油污,我弄不上那该死的链条。
今天我加了桑离的,我对她说,我喜欢你;她在线的那头沉默了很久,临下线的时候才说,其实你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善良,温柔,功课又好,如果你能有170CM,我想我一定会喜欢你的。对不起。我打电话回家跟妈妈哭了很久,我说,妈妈,我想长个子。现在可以做手术增高呢,我真的很想再长5CM,我只要再长5CM。
——林家明日记
有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林家明了,我向隔壁班男生打听,才知道他生病了,要休学半年,我就觉得很难过,那么阳光,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就会生病了呢。
也不知道现在沈聪和那帮男生是不是还经常去球场打球。新学期调宿舍的时候,我被安排到了女生楼的前一排,打开窗子,看不到那个球场了。和沈聪还有林家明一起打球的好几个男生都恋爱了,老是遇见他们在食堂互相喂饭。
每次想起他们,我就想,会不会有这样一个时刻。我想念他们的时候,刚好他们也在想念我。
再后来,沈聪也恋爱了,是我们隔壁寝室的一个女生,有一次他来等她的时候,我问他,林家明怎么样了?
他就从书包里拿出照片给我看,一个憨憨的男生坐在床上对着镜头傻傻地笑着,照片的背景是一面大大的白墙。沈聪说,林家明在广州,他说不用担心他,他还说等下次回到学校的时候他就会跟你一样高了……
天气预报又开始说冷空气要来了,南京降温,广州也降温,那么遥远的两座城,把原本只有5CM距离的两个人远远地隔开,不能相拥,不能取暖。
………【第二节 一个转身,错过了你】………
她是内向的女孩,一说话就两家潮红,吞吞吐吐。
他是不羁的男孩,白色的罩衫,白色的鞋子,还有一张纯白的脸。
她读大二,他读大三。
她喜欢坐在树荫下,读自己最喜欢的书。
他喜欢在*场上独自散步。
她喜欢把手表调快5分钟,她说,这样有了急事,稍晚一些也会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迟到。
他喜欢把手表调慢五分钟,他说,这样有时盼着赶快到来的事情,会蓦然地来得早些。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坐在树荫下读书,他也像往常一样在*场上散步。
他顽皮地抱起球场上踢来的球,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说要他们到校长办公室找。
他们当然追不上双腿颀长的他,却也不停地跟在他后面,沉寂的校园现出了一丝丝少年的快乐。
他累了,转身躲在一棵树后,巧的是,他撞到了她。
“哦……对不起。”他轻轻地搔搔头,细细的泛着亚麻色的头发显出一种优雅的凌乱。
“没什么……”她雪一样白的脸上泛出粉粉的光泽。
他看着她——浅浅的暖色调的衣服,拉得直直的头发,大大的微微上翘的眼睛,圆润的瓜子脸,小小的薄薄的*。虽不惊艳,但,在她带给人那种很温暖,很浪漫的感觉中,他觉出了自己的心灵——他想保护她,他想就这样淡淡的,暖暖的和她坐在树荫下,塞上耳塞,留在一个小小的世界。
她看看他——瘦瘦的,白白的,颇有几分古代文人*潇洒的感觉。清冷淡漠的鼻子傲然立在那张秀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清新,却也不减英气。
那踢球的同学跑来,气喘吁吁地指着球,刚想说的话却又在*中销声匿迹。他的心蹬地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脸上在发烧……
踢球的男生拿着球,做了些动作走了。留下两人相顾无言。
“呃……咱们作个朋友吧!我叫星,你叫什么?”他终于开口。
“我……我叫玉。”她简短的说,她知道自己说多了是会颤抖的。
“哦……”
又是沉默。两人尴尬中都想到了看表……很奇怪的反应。
他瞥见了她的表,浅粉色的,上面还有米奇的图案。
他浅笑。她也笑了。不觉中,他们的尴尬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啊!我的表走错时间了!”
她看一眼她的表,笑着说:“慢了五分钟而已。”
可是,他再看看她的表,却查了十分钟。他明白了,笑道:“我的表没坏,是咱俩都把表调错时间了……”
她想想,也明白了他的话,心中却想这个人真聪明……
事情就这样淡淡的开始了,开始的没来由,开始得心照不宣,开始得让人害怕——这种没有开始的开始,会不会有一个没有结束的结束。
但至少,过程是快乐的……应该说是温馨的。
像他想的,他们每天只在*场上散步,偶尔淡淡的谈笑两句;或者坐在树下塞着耳机,相依着,发呆。
温馨却不是一切,敏感的她深深的觉得,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异面的直线,不像平行线是完全一样的,也不像相交的直线会擦出激烈的火花。
她觉得,相似的人往往有不同的表现,而有相似表现的他们却不是相似的人。
但是,她不肯相信自己的感觉,在自己对自己的嗔怪中,淡淡地,犹豫地维系着这美丽的东西。
他一如既往的潇洒、不羁,他只去体会其中的温暖,而忽略了温暖背后的万丈玄冰……
这样,树荫浓了又疏,疏了又浓。他毕业了。
她站在大四的哥哥姐姐中,望着他——他带着的博士帽衬得他的脸更加的白。他斜倚着柱子,淡淡的笑。
他向她走来。她问:“你怎么安排?”
他说,我在这个城市等你一年,明年,咱们一起去咱们理想的地方。
她愣了愣,说:“你考研吧!”
他也愣了愣:“什么?”
他没想到她会说这些。
她看着他,心中,理想与梦幻猛烈地冲击,小小的她无法决断……她犹豫了:“那……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店等你,我只等十分钟,如果是分钟你还没来,我就不再见你,你就直接拿上火车票离开,去你想去的地方。”
他无言。
第二天,她去了咖啡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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