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围观者,无一上前相助,我叔叔至今仍躺在病床上,也许要躺一辈子)。
我得让自己有事情可做,因为当我一安静下来,回忆就会逼着我看不想看的幻灯片一样,把那些本来以为早已从记忆消失得画面,重新给你清晰的放映出来,每看一次,你觉得似乎已经愈合的伤口就又裂开一次。
我把精力都放到学习和一些社会工作上,一年下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再是从前的我了。从那时候,我开始相信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出超乎想象的潜力,女人也完全可以做的比男人出色。我是班上唯一一个学双专业的人,因为我们专业本来就难,但是我还是学了商务英语专业。
大二的那个夏天,暑假没有回家。因为我参加了贫困地区志愿支教。
面,轻轻的海风,使我可以完全放松自己,我喜欢拼命游,直到自己彻底的精疲力尽,然后就躺到沙滩上,晒晒太阳,这个时候是我最喜欢这个城市的时候。
上帝说,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其实上帝已经给我打开过很多窗了,我总是自己轻轻的把她关上了。每一次我收到纸条,或者礼物,甚至最直接的电话或者当面表白,我总是能保持一种超然的姿态,连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成熟,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也不想接受任何一个人。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个阴天,天比较冷,风比较大,浪也比平时高多了,我还是跟平时一样做了一下准备运动,就向深水区游了。感觉海水凉了很多,一个接一个的浪头大过来,游得挺费劲,不过我心情却很舒畅,没有了平时拥挤,也没有了平时嘈杂,只有海风和海浪的即兴演奏,第一感觉和大海贴得那么近,似乎已经融合在一起。
当我在沙滩上躺这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你是君吧,今天天冷,风又大,你这么躺着很容易感冒的。”我睁开眼睛,一个有点脸熟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边。“你是……”,“我是物理学院的刚,在那次下乡支教的动员会上我们说过话。你不记得了吗?”
刚很魁梧,去支教的路上,我的行李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到了那个希望小学后,生活的艰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一日三餐一成不变的蒸土豆加水煮萝卜,一个月中就尝到了两次肉味——我们去的第一顿和走的最后一顿。带去准备做干粮的火腿和方便面,在第一天就分给了那里的学生,那咽这口水的眼神是让谁也无法拒绝的。晚上,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免发发牢骚,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后悔”两个字。这时候,刚总是讲个笑话什么的,让大家暂时用笑声忘却嘴里的土豆味。
看上去成天乐呵呵的刚,其实是个心细的人。常常在我不小心陷入回忆的黯然时候,出现在我的旁边,跟我调侃一会儿,当这个似乎不经意的关心第二次的时候,女生的特有的直觉告诉我,刚对我有感觉了。一个月枯燥的支教生活中,刚借给我的几本书成了打发时间最好的消遣。结束的时候,才有人告诉我,这些书根本不是他带去的,是他磨破嘴皮子从校长家里借来给我看的。
如果现在你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么你可以问问自己:你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满意吗?满意的话,你就不用做什么了,好好享受吧;不满意?那就简单了,什么地方不满意,那就是你现在需要做得了。以前我总是用这个方法,来支配自己的时间,似乎屡试不爽,感觉总能让你自己平凡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
我修了双学位,因此,我的业余时间大部分是在图书馆渡过的。那个暑假后,图书馆的自修室很紧张,去晚了就没有座位了,给我占位成了刚的义务。慢慢的,给我打水,给我拿书包,也似乎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刚约了我好几次,我都没答应,除了十一的时候一起去爬了一次山,因为有好几个同学一块儿去了。刚显然仔细的打听过我的故事,圣诞节的时候他送了我一张BryanAdams的,那张圣诞卡写了这么几句话,圣诞快乐,送你这张的CD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挺喜欢那首rightherewaiting。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因为曾经失去过,就不敢再去拥有了。天冷了,多穿点衣服,当心着凉了。读到第三遍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不留神之间,已经是大四了。那天,刚告诉我一件事,阿杰三天后去北京,他已经被Berkeley录取了。刚默默地说了一句,你去送送他吧,他是中午12点半的火车。我没有去,也许,阿杰是一把一字口的螺丝刀,而我是十字型的螺丝,勉强的话,只会把我这个螺丝拧死。我很清楚,阿杰和我永远只是平行线了。不知道,本来是不该相识的他们怎么相识的,我没有问,刚也一直没有说,只是告诉我,关于我喜欢的音乐,喜欢的作家,喜欢的菜,等等,等等,都是阿杰跟他说的。也许,有些债只要你欠下了,就永远没法还清了。
写到这儿,并没有结束,可是却再也不想继续了……
………【第六节 我曾经那样爱过你】………
1984年的农历有两个十月。肖楠出生在头一个十月的月尾,而我,整整比他小一个月。
我们一个在村南头,一个在村北头。一个家境贫寒,一个是村里首富。
在那一年出生的十来个婴儿当中,我是唯一一个女孩。
我就像一棵野草,从一出生就注定要备受冷落。而肖楠,这个不是和我同一天出生,却阴差阳错要在同一天过生日的宠儿,也注定了无论是哪一条路,我都不能与他同行。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大人们看见我的时候总会提起肖楠,取笑着要给我们订个娃娃亲。小孩子的感情是很奇怪的,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取笑,小学几年里,我们从不在一起玩,见了面也是不讲话的。
关于对肖楠真正意义上的记忆,是从初二的下学期开始。
那时,我是一只小麻雀,瘦小,枯黄。
上学第一天起便只坐在第一排,每天吃着浓厚的粉笔灰和老师不时喷来的口水。对于一排以后的世界我几乎一无所知。除了学习,我的生活里没有其他。
小的时候就明白,上学是唯一的出路,只有成绩好,才能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不知道明白的多是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我只是一直努力,一直努力,努力到忘记了辛苦。努力到忘记了这个年龄应该要做的事情。
如果说除了学习,还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事情,便是对坐在后排同学的羡慕。那里是差生的天堂,是高个的集中营。据说,也是恋爱的衍生地。
没有人知道,我在心里是那样的盼望做一个差生。老师对我的宠爱让我陷入孤独的绝境,成绩差的防着我,像是防着一个间谍。成绩好的敌视着我,像是敌视一个仇敌。也没有人知道,一个优等生的自卑,是那样不可理喻。
那个时候,我的世界里没有肖楠的气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人传出肖楠的同桌开始喜欢我,一直传的沸沸扬扬。我开始讨厌和回避着他的同桌,一并连着讨厌和回避着肖楠。当他们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要么把头撇成九十度,要么就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直到,春天来临。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的下午。我坐在村里那条与长江相通的小河旁边默读着第二天的英语课文。
河水潺潺,天空碧蓝碧蓝。空气里充满了油菜花的清香。
或许是微微有些累了,便躺倒在河坝上,看天上的白云。
或许是注定了的,在那样一个富有诗意的午后,一个好听的男音从河坝的背面传了过来。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是陌上桑。
我探过头去。便看见肖楠站在那里,蓝白相间的校服,白色球鞋,阳光照耀在他俊美的脸上,如同遗落在人间的天使。这个天使来回踱着步伐,正认真的背诵着我最喜欢的诗歌。再过去那头,是望不到边的金黄,油菜花正开的疯狂。
一刹那间我便怔住了,像是被电流击过,胸口竟有些压抑,我忘了呼吸。这个场景,便是我梦中无数次梦到过的样子。我听得见心里花开的声音。我转身躺倒在草地上,抑制着心跳,惊魂未定的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
那个下午,我就这样一直看着天空,肖楠,肖楠,然后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听着肖楠一遍又一遍朗诵着陌上桑。我知道,肖楠和陌上桑,还有他身后的满地金黄和这天上如水的行云,怕是要记一辈子,再也不能忘记了。
我开始频繁的偷偷回头。用余光朝肖楠那边看去。可是每一次,他总是正襟危坐,极其认真的直视着前方。倒是他的同桌常常与我的目光相碰。
谣言又开始了,这次是我喜欢他的同桌。总是有那么些无聊的人在注视着你的行动。关于我常常回头这个动作显然已经被人发现了,虽然,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翼翼。只是,没有人知道,是为了肖楠。
放学时,对于肖楠和他同桌悄然跟在我身后的这件事不再态度恶劣。只是,常常紧张到忘了要怎样才能走好路。每次到了家里,衣服全都已汗湿。
初中时,唯一一次和肖楠正面接触是在初三的下学期。那一年里,肖楠的成绩突飞猛进,已仅仅只次与我。
那个清晨,他腼腆的走到我的面前。秋菊,能不能借我你的英文笔记。是的,秋菊是我的名字,一个土到我做梦都希望能改掉的名字。可是,从肖楠的嘴里喊了出来,却是那样的动听。我决计不再改掉它。
但我从哪里去弄本笔记来,我没有记笔记的习惯,总觉得记在书里更方便查阅些。我的课本里,密密麻麻记的哪里都是。但我无法拒绝,只得撒了个慌,笔记忘带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