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勾勒过这个学长的样子:也许是贾宝玉一样眉目含情的浊世佳公子,也许是时尚教父AlexanderMacqueen那般乖张颓废的模样,也许是一个表情严肃专业过硬的学院派,所以,当她真的看到顾柏然的时候,有些发愣,仿佛有什么风呼呼地吹过了耳边。蝤鴵裻午
主席台上正含笑讲话的是一个年轻的挺好看的男人,是的,就是好看,说不上俊朗或者魅惑或者别的什么词,只是看到他,就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受。他的皮肤不是时尚圈所流行的古铜色,灯光下泛着一丝苍白。他的身量相当不错,高而精实,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像是堪堪为他制作的一般,为他平添了一分距离感。并没有时尚圈里流行的夸张耳钉,也没有一个顶级品牌设计总监应有的凌乱前卫的头发,顾柏然就好像一个最温和亲切的学长带着星星笑意站在那里。
像多功能厅里现下正翘首花痴的所有女生一样,江雪的心里也同时一亮,对顾柏然的印象好了起来,只是心中暗暗想着,果然是传说那种绝世的风光呵,跟她这样的人差距从来都是这样的大。
顾柏然显然从很早很早的学生时代就已经适应了这般的万众瞩目,在不大的报告厅里横飞的电流与嫉妒中安然笑道:“大家想听些什么呢?”下面的女学生顿时炸了锅,泽天坐在一旁骂了一句道:“靠,人长得好就是有优势,老子就没这个福分,追个妹妹像要强。暴人一样的。”
无数个声音在说着无数个想听的事,现场简直乱成了一团,左葳恍惚听到身边有人轻轻地在说:“想听你说没有女朋友……”她惊讶地发现,出声的原来是一直沉默面不红心不跳的江雪。
最终这次的演讲上,顾柏然介绍了自己毕业以后的从业经历,是如何取得了当年Collaud在大中华区唯一的一个名额,又从设计助理开始,仅仅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就历迁设计师、主设计师再到设计总监。当然,也免不了刚刚结束的伦敦时装周的内容,Collaud这一季的流行趋势,国际顶级时尚编辑的苛刻和刁难,大牌设计师的各种怪癖,7英寸高却只有110磅重的瘦模……顾柏然讲的一切都有排山倒海的回应,到了自由提问环节,场面就越发热烈起来,刚开始还只是对于服装设计的职业规划问题,很快外系的力量就上来了,一个挺热辣的女生抢过话筒亭亭玉立地站起来道:“顾学长,你的女友是不是传说中我们的一位师姐?”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目光悉数投到了有些错愕的顾柏然脸上。江雪瞥了一眼“肇事”的女生,心中愤愤地想到,为什么非要让人幻灭,让所有人心里都以为顾柏然是单身的,然后有可能喜欢上自己不很好吗?
那个女生显然没有这样的想法,见顾柏然没有说话,趁势追问道:“是不是内地时尚杂志《风尚天下》的时装部主编姜映涵?”
“哇!原来是姜映涵!”此起彼伏的惊叹后,表情各异:有绝望,有满足,有艳慕,有恍然大悟。
当然,也有江雪的淡定。
颍川之言:我只想知道美好,是因为我深知我无法接近那绝世的风光,所以我远远地看着山清水秀就好,不必亲自走过去。他有没有爱的人,我都是一个远远的旁观者,那么,我情愿不知道你有她,好满足我一个人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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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是传说,那种绝世的风光5
姜映涵当然不是等闲人物,如果她是顾柏然的女友,那么真是天作之合、门当户对、金童玉女、金风玉露一相逢……江雪的脑子里满是这样的词。蝤鴵裻午
她想到这些的时候,正拉上窗帘准备临一幅宋徽宗的画,徽宗以虫鱼鸟兽见长,属于工笔,这对于素日里专业课上只需要打版,即使素描都省略人物面部细微之处的江雪来说,着实有些复杂。饶是只穿了一件单衣,还是微微有些冒汗。
想起左葳出门之前一脸不解的样子道:“雪雪,我真是不明白你哪来这些稀奇古怪的爱好,你又不是国画专业的,就算再喜欢也不用这样夜以继日的逼自己吧?”
江雪只能笑笑,站起来在宿舍里其他女孩立起的穿衣镜前照了照,黑色的修身单衣衬得镜中的年轻女孩曲线玲珑,与这一季流行的梨花卷背道而驰的直发透着深深的坚持,算得上眉清目秀,和左葳她们本没有什么不同的,二十一二岁的女孩,谁都喜欢和小男朋友一起牵着手约约会,和女伴一块逛逛王府井和西单。
然而,又确实是不同的,所以江雪才必须有临摹宋徽宗真迹的稀奇古怪的爱好,因为又有了一个单子:要的是宋徽宗的《临安王夜宴图》。这是徽宗唯一的一幅大型人物画,下笔之细腻,细节之丰富堪比《清明上河图》,妈妈的眼睛不知道是否历年在灯下熬得太久,今年已经坏了许多,即使戴了老花镜还是看不清鸟兽身上的翎毛,只能仿制一些墨宝和古印,这种级别的古画,须得江雪来执笔仿好交给她做旧。
江雪和其母亲就是中华大地上众多民间匠人之一,当然,更直白地说,就是伪造古书画的作坊老板,临摹加做旧的一条龙服务,由于价格公道又肯保守秘密,一向生意还算能维持下去,自从江雪在京城念了大学,母女两人便把生意从南方小城做到了京城。
江雪念的是艺术学院,接触的多半都是圈内人,这就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如今附庸风雅的有钱人多了起来,喜欢收藏一些散佚民间的名家书画摆在家里,但是收藏界的混乱又使他们信不过,便常常来美院寻宝。运气好的时候,被所有专业课老师赏识的乖学生江雪,往往一个学期能卖出一两幅欧阳询的真迹或是吴镇的《渔父图》,挣的钱就够支付在美院一年下来昂贵的学费、购买各种面料、请模特和租用场景的费用了,还能寄回去给妈妈维持小店的运营和补贴家用。
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要么被人识破是赝品招来一顿痛骂,要么像上次那样的尴尬事也不是没有。那次江雪小心翼翼地拎着熬夜赶了三个半月的唐代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去三里屯的一处会所交货,却发现买主竟然和上回买明代丁玉川《琉璃美人图》的老板是同一个人。
其实,江雪仿制的这幅《虢国夫人游春图》是绝对看不出任何差池的,因为这幅画本来就只在记载中,谁也没见过,但是身价过十亿的老板不会不觉得蹊跷哪,当下笑道:“你这个姑娘,家里有这么多真迹家私儿应该不比我少吧?怎么都这么低的价卖了,这回家里又有什么困难?”
颍川之言:人和人是相同的,都需要吃饭喝水睡觉和关爱;可是人和人又是不同的,吃的不同,住的不同,有人被爱,有人孤单。所以,世上没有千篇一律的美好时光,并非每一段少年时光都值得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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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是传说,那种绝世的风光6
好在江雪从打小儿眼见着母亲在这行当里养家糊口,脸皮早就练出来了,当下赔笑道:“叔叔真是火眼金睛,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不假,至于是不是张萱的真迹现在谁也没办法验证,您看我们家那种小门小户的,也不懂这些个东西,实在是父亲病得重了,不得不都拿出来卖掉。蝤鴵裻午”一脸的谦卑和茫然,目光闪烁而惶恐细声细气道:“叔叔要是觉得是赝品,那这幅画就送给叔叔好了。”
买主白得一幅画,不管是真是假,何乐而不为?只是他一转身,江雪的目光就像是撤下了楚楚可怜这一味添加剂,瞬时又恢复了素日的平静和清冷,只撇撇嘴,心疼地直吸冷气暗自嘀咕道:“三个月时间啊,在餐馆打工也能挣两千块钱,等同于三个月饭钱,两套可以找工作穿的职业装,一个月的学费啊。”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就像三个月没吃过饭,光着身子没有衣服穿,被逐出教室一个月一样气愤。
不过,这气愤也仅仅维持到她上了回学校的公交——她有一条至理名言,气愤如果能当饭吃,我情愿气死。何况其实江雪一直相信,像她一样讨生活的女孩很多,她觉得这样的生活还算不错,比起在餐馆打工和在会所做夜女郎,总算是多了一门技术。
虽然并不热爱这样的一份工作,但是她热爱生活,生活又让她不得不热爱这一份工作。
永远不要怀疑生活的荒谬。
江雪乐呵呵地发现公交上竟然有一个空位的时候,顾柏然正在美院附近的Christ咖啡馆一面啜着这外卖的劣势咖啡,一面含笑看着泽天和他那个妹妹的约会。
即使回国,顾柏然如今也甚少回到大院,爸妈都忙得恨不得连自己家里的保姆都动员起来投入到建设祖国的火热事业当中去,所以顾柏然的闲暇日子,倒是跟王泽天混在一起的多。
这个泽天,一年是有半年的时间在泡妹,每次都信誓旦旦赌咒发誓这个女孩绝对是他的真命天女,如果他有半句瞎话的话,叫他……他的仇人不得好死。
顾柏然坐得位置可以把两人的情形看得很清楚,泽天背对着他不知在说些什么,对面坐的那个漂亮的长卷发女孩脸已经涨得通红。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会面对哪一个女孩时,这样的面红耳赤,甚至他都忘了是怎么和姜映涵在一起的,好像和她在一起,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其自然,众望所归。心头一动,他掏出手机正准备编纂一条短信酸一把泽天,不想那个女孩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羞得几乎要哭呼地站起身转身就跑。
“顾少!快快快请我喝点什么,安慰下我受伤的小心灵。”泽天哭丧着脸跑过来,顾柏然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一把抓起顾柏然没喝完的咖啡仰脖倒下去,灌完泽天还先发制人道:“瞪什么瞪,打小儿都是一个碗里吃饭,一个壶里喝水,一张床上睡觉,比你和姜映涵还青梅竹马——”顾柏然头疼地打断,“你小子到底几时带我去见那个女生?”
事实上,江雪接到泽天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