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稻本,又用力拨开挡在他前面的姜政委,抓起江雪就往外拽——
颍川之言:那父女失散后相认,那情人久别后重逢,那子女逆境中成才,有几个真的有皆大欢喜的结局?就是因为少,所以故事里才要美好,聊以安慰众生。
但是不代表我们不需要知道,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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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一切,早安排就绪4
“我们走,什么都别管,我带你走!”他一向是斯文温润的模样,谁承想力气这样大,况且这幕戏主角本该是姜家人,顾柏然他和稻本,充其量是两个配角,谁能料到他突作此举。残颚疈午
姜映涵更是抚在江雪肩头的手一松,眼神有些涣散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姜政委更是搞不清楚状况,甚至还以为顾柏然是不是抓错了人。虽然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但是天壤之别,顾家小子又和映涵青梅竹马,婚约在身,抓着江雪做什么?况且他们认识吗?
江雪下意识地迷了片刻神智,几乎就要由他牵着手这么走了出去。倘若他们真走了,也许天涯海角锦绣年华;也许纸醉金迷反目成仇。可是终究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然而也唯有江雪,才会在瞟了一眼一旁的映涵,松开他的手甚至挤出一丝俏皮轻佻的笑道:“姐夫,你可别牵错了人呢,姐姐在这。”说着右手来过姜映涵,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
不知是否是如释重负,还是忍不住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很好,她这样的表态比任何长辈的歇斯底里和姜映涵的眼泪都管用,如果生活也有慢镜头回放,便可看到顾柏然的手慢慢地松开,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脸上还带着笑意说出这样残忍话的女孩宀。
不久前,稻本靖一才告诉他,她在咖啡馆中哭着跟陌生人倾诉自己的感情和绝望。稻本靖一为人虽然腹黑而锱铢必较,是他一贯看不上的,但是有一点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永远诚实。那天他正在costa买咖啡,本是路过却正好听到江雪的声音,一时间莫名地停下了回去的脚步。
江雪当时神思恍惚,全然没有留意到他的在场,稻本靖一在江雪走后在costa一个人坐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顾柏然的电话。
他虽然锱铢必较,但绝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推。
姜政委身居高位,阅人无数,眼前的四个年轻人神色各异,说着离奇而含蓄的话,已然明白了八分:天意弄人,是谁造下的冤孽,雪雪的母亲同映涵的母亲争夺一个男人,最后郁郁一生,孤惨而死。现在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竟也重复着同样的路,莫非必要重蹈覆辙么?
一念至此,他不能不艰难对江雪道:“我这些年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但是你姐姐她,没有错。你——”他的确觉得难以启齿,但是为了两个女儿的幸福,他停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道:“你以后回到北京,爸爸会好好照顾你的,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姜政委这样说完,顾柏然仍是没有其余的反应,像刚才那样目光盯着地板,俨然心神沮丧的模样,稻本靖一和姜映涵互相看了一眼,江雪面上和刚才一样带着微笑——不知道的,也许会以为发生什么事的是稻本靖一和姜映涵,顾柏然和江雪倒是事不关己的两个人。
“首长,”江雪终于开口,除却眼神中有掩不住的晦暗,整个面容全然荡漾在笑意当中,“你是要教育我思想品德么?”她的话简直像是机关枪里打出来的一颗颗带着砒霜的子弹,见血封喉,“你要是有资格的话,我妈妈就不会现在躺在荒山野岭里,我也不会被人这样‘谆谆教诲’了,我妈是小三不假,世人都痛恨小三,可是她当年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懵懂未知的少女,倒是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敢说你没有引诱她?”她厉声笑道,“这些年我妈一个人忍着白眼和非议生下我的时候,一个人咬牙负担起我们两个人生活的时候,最后血流成河濒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人间疾苦?你要是来视察民情,我没话说,热烈欢迎,你要是来教育我,你还真没那个资格。”
她的话辛辣而激烈,闻者如同不能食辣者狠狠地被朝天椒呛到,姜映涵看父亲面色不对,牙关嗝嗝作响,看了一眼江雪急急道:“小雪,爸爸的心脏不好,你别说这么绝情的话。”说着连忙上前去扶住姜政委,替他平气。
两个女儿,孰优孰劣,从来就分明,此刻更分明。
江雪冷眼看着姜政委因为气息不顺而颤抖的手握着姜映涵的手,他的眼睛和她的其实很像,但是父亲的眼中是震惊,而她眼中,则是一望无际的苍凉。
“绝情么?那就更要问首长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为何会习相远呢,难道这不是他造成的吗?”她的语气终于放缓,不似刚才激烈,但是言语间更是恶毒起来,“所以呢,爸爸,如果你的女儿五毒俱全,那一定是你十恶不赦。”
这句话终于成了打垮姜政委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听得他喉咙间咕咕作响,身子往后一载,姜映涵明显感到手中的压力猛地一沉,失声叫道:“爸爸!爸爸!”
姜政委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一手捂着胸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姜映涵先是慌乱,而后很快冷静下来,大叫叫道:“快来帮我扶着爸爸!我来找救心丸!”姜政委这几年心脏一直不好,心绞痛和心律不齐时常发作,速效救心丸自然是常备的。
听得懂中文的顾柏然和江雪,却像两具失了魂的雕塑,一个低着头看着地板看不清他的表情,一个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都一动不动,像没听到一样。
反而是不懂中文的稻本靖一看形势也知要做什么,连忙疾步上前托起姜政委的身躯,映涵忙乱之中在随身包里四处找不到药,眼看着姜政委嘴唇已然出现了绀青,饶是她再镇定也急得乱叫,慌了神,只把包中物品尽数抖落在地跪在地上翻找。
江雪悄无声息地拿起手机拨了120,只听她声音无比平静地说:“……佰特酒店二楼206,有病人心脏病发作……没有找到速效救心丸……嗯,麻烦快一点过来。”
那厢映涵终于找到了混在各种随身物品当中的药瓶——此行来的急,况且瞒着母亲,素日里父亲的药一日三餐都是母亲亲自或者母亲打着电话督促勤务兵看着父亲服下的,她管得不多,父亲自己更是习惯了撒手不管。这次父亲发了疯一般必定要立刻出发,还不肯由部队安排,她向来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父女二人无话不谈,姜夫人倒更疏远一些。是以父亲把一切对她和盘托出,她担心此行父亲情绪激动,况且小雪到底是她妹妹,而且身世也忒可怜了些,如今正是她孤苦无依之时,她怎么能不来?
只是行程紧张,她和父亲的东西混在一起,救命的小药瓶一时难以找到。
此刻,救心丸已经喂到了姜政委口中,稻本靖一很熟练地小心翼翼地将姜政委移到床上慢慢平放下去,听了听外面已经响起的救护车铃声,安慰已然浑身发抖的映涵道:“医生马上过来,别担心。”
江雪立在一旁,顾柏然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靠门的另一端,好像屋中躺在床上的老人和围在床前的一对男女才是亲人,他们两个只是看着话剧的观众。
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很快上来了,大夫简单地看了看情况立刻吩咐道:“大面积心梗,先上强心针,电击心脏复苏准备!”说着已经开始先用手进行按摩复苏,跟来的护士挂吊水的挂吊水,架氧气的架氧气,一切有条不紊。
虽比不上解放军301医院,但好歹也是二甲医院,电击很快就开始了,映涵觉得是等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看到大夫一面擦汗一面将恐怖的电极从父亲胸口取下,凑近一看方才的绀青果然消失了许多,小心翼翼地问医生道:“我爸爸情况怎么样?”
医生一面喘气一面道:“还在危险期中,只是心脏复苏成功了,马上送医院重症室,你们家属都过来,大面积心梗人过去就是那一会的事,别留遗憾就是。”
姜映涵身子一抖,压抑地哽咽了几声,稻本靖一碰碰她的手臂,示意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两人连忙收拾刚才被抖落在地的随身物品,跟着抢救床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姜映涵又回头看了眼江雪道:——
颍川之言:是啊,孰优孰劣,从来就分明,此刻更分明。可是,为何这样的分明?
世上有果,必有因,因从来没有资格指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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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一切,早安排就绪5
“小雪,你去医院吗?”
江雪似乎有些精疲力竭,颓然地倒在床上道:“你先去吧,我现在真累。残颚疈午”
姜映涵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追着医生去了,顾柏然这时候才稍微有些反应一般——屋中现下只有他们两个,但是很安静,他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一个回答。
江雪闭着眼神色安宁,半晌开口道:“师兄,现在你都知道了吧,我妈她——”说了这几个字,已经泪如雨下,狠狠咬着嘴唇强逼自己平静下来,“想起一句很俗的话,用在这里很应景,这一辈子我欠你的还不清了,下辈子一起还吧!”
顾柏然听了,清瘦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墙壁好像里面有着能让他不立时倒下的养分。终于,朝着江雪瞥了无限悲哀的一眼,不发一言地走了宀。
事实上,从北京来的一路上,他并非没有心理准备。只是失去的坠落感,和儿时生病打针的疼痛不同,一个怕的只是针扎的那一刻,一个怕的是无边无际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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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一直躺在床上,这一夜都没有人回来,倒由得她任性地流眼泪摇。
从明天起,她要拔掉这一身的刺,当一个温顺的女子,做一个父亲的好女儿。
须知刺猬其实很累,竖起刺可以御敌,那温顺可爱如小猫小狗小松鼠,一样可以免死,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