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開信,裏頭卻只有一行字。
我在老地方等你。
她一看,不禁啞然失笑,雖然只有短短一行字,她卻馬上知曉寫信給她的人是誰。
「小姐,您在看什麼?」清菊從外頭領著幾名宮女端著午膳進來,見她手裏拿著一方紙梗诳矗S口問道。
「洠颤N。」她神色自若的收起信梗幌胱屒寰罩滥侨藢懶偶s她見面,不想讓她操心。
用完午膳,遣退其他宮女,準備午憩,百里翎躺在床榻上,輕輕椋涎郏瑓s怎麼也睡不著,想的全是信中的那句話——我在老地方等你。
不行,她即將成為皇后,不能再私下見他,若是讓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她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
可是,他在等她,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和顧懀В苍S會一直等下去……她遲疑。
而且,他該不會又犯頭疼了,所以才約她見面吧?她有些擔心的想著。
腦海裏思緒翻飛,令她無法安心入睡,翻來覆去想的都是他。
最後,百里翎索性翻身坐起。「清菊,我睡不著,想出去走走。」說完,她便下榻找來一套宮女服換上。
「小姐,再過五日就是封後大典,您還是別出去了,而且辜夫人說她今天下午會提前過來,教導您一些宮規。」
很快的換上宮女服,百里翎背著清菊將裝有香囊的宕那氖者M懷裏,回頭好聲好氣的說:「我曉得。我會早點回來!好清菊,這兩日悶在殿裏,一直演練著各種禮儀,再不出去透透氣的話,我會悶壞的。」
「小姐……」見小姐語畢,便俐落的掀開櫥櫃最底下的板子,走進秘道,清菊還未出口的話只得打住,有些憂懀У妮p皺起眉心。她方才瞧見了,小姐將裝有香囊的那只宕低捣胚M懷裏,小姐八成又是去見那個人了。
小姐跟那人真的洠в惺颤N嗎?小姐從不曾這麼惦記著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這實在很反常,她很難不擔心呐。
***
天空陰沉沉的,似乎快下雨了。
百里翎加快腳步,來到約定之處,在樹下洠Э匆娙耍笥覐埻讼拢犚婎^頂上方傳來一道嗓音,「我在這兒。」
她抬起眸,發現他居然坐在對面的樂樹上。
「你在那裏做什麼?」她走到樹下,仰起頭問。
「喂鳥,你等我一下。」看見她來,冉驤開心的咧開一抹笑,從一隻玉盒裏,抓出蟲兒分別喂進鳥巢裏那幾隻雛鳥的嘴裏。
「你喂鳥做什麼?母鳥呢?」她不解的問。
「母鳥不見了。」
「你怎麼知道母鳥不見了?」見他小心翼翼喂著雛鳥的柔和神色,令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
「我這兩天都在這兒等你,從白天等到晚上,都洠Э匆娔给B回來,我想那母鳥不是死了,就是被人抓了。」喂完鳥,他將玉盒收進懷裏,跳下樹,隨手將兩手往身上擦了擦,走到她面前。
「你這兩天都在這兒等我?」聽見他的話,百里翎難掩驚訝。
「你為什麼都不來?那日我已跟你說了會在這裏等你。」他黑玉般的雙瞳緊緊瞅著她,語氣裏透著一絲責怪。
「我……在忙,走不開,你以後不要再等我了。」她垂下眸,避開他直勾勾的眼神,心頭莫名有些緊澀。
他們倆身份不同,不能再私下見面了,這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他。
「為什麼?」他俊顏不悅的一沉。「你不想看見我嗎?」
「不是,封後大典要到了,我洠Э赵俪鰜硪娔恪_觯@是你要的香囊。」百里翎將攢在懷裏的香囊取出來遞給他,低垂著頭,避開他那過於熾亮的雙眼。
他接過香囊,小心地收進懷裏,然後伸手抬起她的下顎,不再讓她回避他的視線,「你是不是討厭我?」
被迫迎上他亮灼灼的黑瞳,胸口仿佛有什麼震盪了下,她的心頓時一慌,一時間想不出該怎麼回答。
「你是不是討厭我?」他執拗的再問了一次,用力捏緊她小巧的下顎,執意要得到答案。
「好痛,你放開我。」她蹙眉低呼。
見她黛眉輕顰,他連忙鬆開手,瞥見她白嫩的皮膚被他捏得泛紅,他有些緊張的解釋,「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
她垂下眼,盯著自己的足尖,輕聲說:「我若討厭你,就不會幫你做香囊了。我還有事,不能再久留。」說畢,她轉身欲走。
他大步一跨,張開雙臂擋在她面前,不讓她離開。
「我真的還有事。」她神色微凝。
「我頭痛,你幫我。」他直視著她,語氣蠻橫,不容她拒絕。
百里翎以為這只是他的藉口,不打算理他,想繞過他身邊趕快離去,他不悅的拽住她的手,堅持不讓她走,她轉頭瞥了他一眼,正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他的額頭上布了一層細汗,似是在耄淌颤N,急忙問:「我上次不是給你治頭痛的藥,你洠С詥幔俊
「洠в行А!
「洠幔俊挂娝~頭青筋暴起,雙眸漸漸發紅,她拉著他坐到樹下,趕忙替他按揉頭部,「你每天頭都會這麼痛嗎?」
「嗯,每天都會痛,但這個時候痛得最厲害。」聞到她身上那抹淡雅的甜香,他半闔起眼,從懷裏拿出她方才送給他的香囊,湊近鼻端深深嗅聞,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他嘴角慢慢牽起一抹笑,小心的再將香囊收進懷裏放好。
「你每天這樣痛也不是辦法,怎麼不找大夫好好灾危俊瓜肫鹚匣赝吹侥妙^去撞樹,她不禁有些心疼。爹以前也常頭疼,但洠袼@麼嚴重。
「洠в玫模切┐蠓蚝吞t全都是廢物,洠в幸粋治得好。」
這幾年來,他什麼大夫都看過了,但洠в幸粋人能找出病因。
「你……」她正要回話,豈料冰涼的雨滴倏地從天而降,「啊,下雨了!」雨勢不小,即使有樹葉幫忙遮擋,雨水仍透過細縫,滴落到她臉上。
見雨勢愈來愈大,冉驤毫不遲疑地脫下身上深耍耐馀郏皇謸ё∷募纾瑢⒁屡蹞螕踉趦扇祟^頂上,「跟我來,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地方可以躲雨。」
她來不及出聲,便被他帶往雨中,朝冷宮那裏跑去。
路上,瞥見秘道口就在不遠處,百里翎遲疑了下,擔心他會發現那條秘道,偷偷覷了他一眼,發現他表情未變地看著前方。
不禁松了口氣,靜靜隨他走進冷宮。
她之前曾偷偷來過冷宮一次,聽下人們說,皇上剛登基不久,便將先皇留下的所有妃嬪全都趕出宮去,這裏便空了下來,洠г僮∪恕
冉驤將被雨淋得濕透的外袍丟到一旁去,「雨好大,看來要不好一會兒才會停了。」
百里翎蹙起眉心,看著屋外的滂沱大雨。辜夫人今天會提前過去教她宮規,若是被她發現她不在玉遙宮裏,那可就糟了!
秘道雖然就在外頭不遠處,但若她此時執意要冒雨走出去,他一定會有所猜疑,她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她心裏有些著急,猶疑的抬眸望向他,發現他的頭髮和半邊身子都淋濕了,接著她又再垂眸看著自己,衣裳只淋濕一些些,並不嚴重,頓時明白他方才一定是將衣袍泰半都遮在她身上,才會被雨淋得那麼濕,心頭突地一暖,默默取出手絹,替他擦拭被雨水打濕的臉。
他的眸光直勾勾的注視著她,咧開一抹笑,突然伸出雙臂圈,抱住她。
百里翎駭了一跳,慌張的急欲掙脫他的懷抱,「你別這樣,放開我。」雖是這麼說,但她感覺得到她的心正劇烈跳動著,雙頰也湧上一股燥熱。
他將臉埋在她的粉頸間,語氣低沉的央求,「別動,讓我抱一下,只要一下就好。」一想到她即將成為他的皇后,他情不自禁將她摟得更緊,歡悅的笑著。
「你……」他太放肆無禮了,她該推開他,可是她整個人僵住,胸口更像有好幾匹馬在狂奔著,傳來疾勁的鳴動。
百里翎,快推開他啊!你還在發什麼愣?快點推開他,你可是皇后,怎麼能讓他這麼無禮的抱著,若是傳出去還得了!她的理智朝她大吼著。
下一瞬,她便安慰自己——這裏洠в腥耍粫腥藗鞒鋈サ模粫腥藖恚灰o張……
他溫熱結實的身埽卫钨N著她,他的氣息密密的徽种男姆坎蛔〉仡潉又词姑髦啦粦摚是無法克制地將理智驅趕到陰暗的角落,輕輕椋涎郏斡伤Ρе约骸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身影便不知不覺溜進了她的心裏,這幾天想著的全都是他,即使昨天被皇上召見,她心裏惦記的仍然是他,只擔心她洠ジ凹s,不知他會有多生氣。
她明白這樣的自個兒不對勁,卻控制不了,更抑制不了想見他的渴望,但她也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必須儘早斬斷這不該有的心思。
「你好香好軟……」冉驤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他溫熱的氣息拂向她的耳際,引起一陣搔癢,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下,隨即拉回心神,低聲說:「你說只抱一下,該放開我了。」
「還在下雨,讓我多抱一下。」他抱她抱上了癮,捨不得放。
「我該走了,回去遲了,我會挨駡的。」
「誰敢罵你?」她可是他的皇后,若是有人膽敢欺負她;他是絕對饒不了那個人。
「我是偷偷出來的,待會皇后醒來看不見我,會生氣的。」她掙扎的扭了扭身子,小手用力推開他,暗自決定,這是最後一次來找他了,以後,她都不會再見他了。
「皇后?」冉驤猶豫了下,想向她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我……」
只不過他的話才剛說出口,便聽見她問:「你叫什麼名字?」即使不再見他,她仍想知道他的名字。
他拉過她的手攤開來,先用食指在她掌心寫下一個馬字,接著,再寫下一個襄字。
那一筆一畫,酥酥癢癢的感覺,從她掌心直達她心口,引起陣陣悸動,她縮回手,眉心輕顰,一步步向後退,終於退到門口,她心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