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杀了凌哥哥怎么办?”
虽然此时此刻,表面上一切平静如昔,可朝廷内里早已发生了大变动。
南宫清闯入了御书房,发动了政变,利用盅术控制了皇帝,套出了地图的下落。
幸好段紫谦离开时,将钥匙一并带走,南宫清暂时没拿到钥匙,但他早已布置了重兵人马在段府前守候。而且还让受了盅术控制的南宫彦发布了通缉令,引来江湖中一堆人马蠢蠢欲动。
当时南宫凌想要阻止,却反被南宫清以惊扰圣驾为由,关押进了天牢。
想到这里,南宫嘉忍不住落下泪来,“彦哥哥对南宫清一直手下留情,可南宫清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
香香轻叹了口气,安抚地轻拍了拍南宫嘉的肩膀,“嘉公主,别难过了。现在我们先救出南宫凌,然后速去与紫谦会合。”
池江玉却是拧着眉心没说话。
“池江玉你怎么了?”香香奇怪地问。
“香香,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南宫清若想抓紫谦,从他身上拿到钥匙的话,他自己的人马就足够了,何必发布通缉令,引来大匹江湖人士?”
“他肯定另有所图。”香香托腮苦思。
“先别管这么多了,我们先把凌哥哥救出来再说吧!”
南宫嘉已是沉不住气,冲了出去。
“嘉公主——”
池江玉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与香香对望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天牢前守卫约有七、八人,南宫嘉一把撒出香香给他们准备的毒粉,那些粉末随风飘散,淡淡的香香在空气里弥漫了开来。
不多时,守卫们便应声而倒。
南宫嘉等三人冲进了天牢里。
天牢虽也有守卫,但人数也不多,而且那些人面带困色,好像并没有什么警戒心。
三人一进天牢便分开行动,分别无声地放倒了那些守卫,继续往里冲。
并不如相像中的困难啊!
南宫嘉唇角一扬,“香香,你的毒粉真管用,幸好我们都吃过解药了。”
香香闻言不禁有些得意,“那还用说么?”
唯有池江玉一直紧锁的眉间没有松开过。
守卫太过松懈,一切进展太过顺利。
“你们小心些。”池江玉看了眼天牢的最深处,神色冷沉,“也许后面埋有陷阱。”
“就算真有陷阱,我也要救出凌哥哥——”南宫嘉已是不顾一切。
池江玉也深知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只好硬着头皮拼了。
等他们一个个地解决了守卫,冲进天牢最深处时,他们就看见南宫凌正靠着牢内的石墙,一脸平静的地闭目养神。
“凌哥哥——”
南宫嘉冲了过去,然后举剑一剑劈开了牢门的铁锁。
“嘉嘉?”
南宫凌惊讶地起身。
“凌哥哥——”南宫嘉扑进了南宫凌的怀抱里,“有受伤么?南宫清有没有让人欺负你?”
南宫嘉抬头,满脸紧张地打量着南宫凌。
“我没事。”
见南宫凌一身无伤,南宫嘉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你没事,我以为——我以为他一定会为难你的。”
“他只是想把我困住而已。”南宫凌微垂下眼帘。
“先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先出去再说。”香香插口道。
“是啊,也许是我们今天运气好,遇到了都是些草包守卫,又也许——”池江玉一顿,“南宫清故意想放我们走。”
南宫凌眼中异色一闪,却未多言,“走吧!”
众人冲出了天牢,直到他们出了皇宫,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太大的阻碍。
看了眼渐行渐远的皇城,池江玉心中不安越发扩大。
难道南宫清以为控制住了局势,所以根本没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么?
不,这根本就不可能。
天已经快要亮了,淡淡的晨光从云层里折射而出,照出了一片清晨的光晕。
他负手立于窗前,凝神望着天际,深深吸了口气,让清冷的空气冲进心肺里,却依旧压不住那烦燥翻涌的情绪。
“王爷——”
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说。”
“池江玉等人已救出了南宫凌,属下也已派人跟上了。”
“嗯。”南宫清点头,睁开眼睛的同时,似有戾气掠过,“一切按计划行事。出一丝差错,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侍卫应声退下。
南宫清却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烦燥,回过身,一袖扫上了桌面。
“咣啷”一声,杯盘尽碎。
他单手撑着桌沿微微喘息,脸色煞白。
短短几天的时间,这个症状已是越渐明显了。
南宫清闭起双目,唇角却噙着一抹无谓的冷笑。
接下来,等待他还有什么呢?
“王爷,你没事吧?”
忽然,有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他睁开眼睛,就迎上了面前之人那满脸的忧心。
是段元昭。
“无事。”他甩开了段元昭的扶持,脚下却微颠了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
“王爷——”段元昭眼中忧虑更盛,“你上次重伤一直未完全痊愈,再加上近来在没用千石寒玉的情况下连用盅术,你的身体——”
“我自有分寸。”南宫清轻合上眼帘,“毒圣可有下落?”
“没有。”段元昭轻叹了口气,“毒圣向来行踪飘忽,江湖上并无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除非他自动向人表明身份,否则——”
“继续找!”
烦燥再度加剧,南宫清单手死死抓住桌沿,节指几乎用力到发白,桌沿上也渐渐深陷进五个指印。
“王爷,你的迷心之毒已控制不住了么?”段元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南宫清惨白的脸。
上次错过了解毒良机,迷心之毒怕已是压不住了。
就算找回了毒圣……这毒也未必解得了。
南宫清却笑了,“段先生放心。就算本王真的迷心之毒发作,本王也会拉着全天下的人陪葬——”
“值得么?”段元昭眼中闪过了一丝伤痛,“只要王爷放手,不再为这些事烦忧劳神,迷心之毒也许还可以压制一段时间。到时元昭可以带着王爷走遍大江南北,寻找毒圣的下落——”
话音未落,段元昭只觉喉间一紧,一只冰冷的手已紧紧锁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近窒息。
“段先生,你若心生退意,本王留你还有何用?”
那双犀利冰冷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
段元昭没有反抗,只是吃力地苦笑,“王、王爷——你这又是何苦?”
“清儿,你这是干什么?”一道惊呼声自门外响起,紧接着有人惊慌失措地扑了进来,“快放开段先生,你这样会杀了他的。”
南宫清看了眼脸色惨白如雪的程心竹,手一松。
段元昭脚下一个踉跄,捂住脖颈不住地呛咳。
“元昭——”程心竹扶住了他,语声哽咽,“你——你没事吧?”
段元昭摇头,却微微喘息着看向南宫清,“王爷,无论王爷还愿不愿意听?元昭还想跟王爷提个醒——不要小瞧了南宫彦——”
南宫清神色冷漠,“段先生是说本王轻敌了么?”
“王爷——”
南宫清不等段元昭说完,便出声打断,“你不用再说了。这一次若不是母妃救你,你刚才已死于本王手中。若你心生退意,就好好陪着母妃尽享天年吧!”微微一顿,他眸光又是一冷,“若本王再听到你说什么,下一次就算是母妃,也救不了你!”
丢下话,他甩袖离去。
“清儿——”程心竹想唤住他,却没能让他回头。
段元昭轻喘了几口气,轻轻推开了程心竹的扶持。
“是你亲手把他推上了绝路。”段元昭看着程心竹,“那所谓的光复大业就这么重要么?还是,其实你只是想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而已——可如今,你的恨减轻了么?”
段元昭也走了,程心竹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
是啊,是她亲手将清儿推上绝路的。
若当年她不要被怨恨蒙了心,不要传授清儿盅术,不要让清儿寻找那地图的下落引来了老皇帝的杀机,那么,清儿就不会遇上绛雪,就不会亲手杀了绛雪,就不会……就此……万动不复……
……
山丘下不远的地方,那座烧毁的宅院依旧狼藉,残坦断梁横七竖八地倒在乌灰的土砾中,举目望去,虽是一片苍凉凄怆,却不难从中看出几分昔日辉煌的残影。
这里曾经是翼城最大的宅院,这里曾经是翼城人为之津津乐道的首富之家,有多少人拼了性命都想进这座宅院里工作,但又有谁能想到,在某一天,这些人就这样葬身在了这堆土砾之中,被无情的大火带走了生命。
他站在山丘的最高处,迎风而立,眼角却被风吹得有些刺痛。
这些生命何其无辜,因为一场权势和仇恨的争斗,就此被牵连了进去。
还有,他的母亲、父亲……
想起那日段元成临终前带着歉意和遗憾的笑容,他的心就如同被利刃狠狠地凌迟,痛入灵魂深处。
“紫谦——”
有人从背后伸手抱住了他,那柔软却有力的怀抱,让他的心不禁温暖了几分。
“瑶,我没事的。”他转过了身,面带微笑地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秦瑶,“你不用担心。”
看着他唇角那对略显稚气的梨涡,秦瑶的心隐隐抽痛着,她故意沉下脸,“不要老用‘我没事’这三个字来敷衍我。”她抓起他的手,只觉一片寒意,不由眉心微蹙,“走,别在这里吹风了。”
拉着段紫谦走进了丛林深处,秦瑶让段紫谦坐下,然后继续生火。
白老头已自告奋勇去抓野兔了,段紫谦想帮忙,却被秦瑶眼一瞪。
“闭上眼睛休息,弄好了我自然会叫你。”
段紫谦只好无奈地合上眼帘。
火渐渐升了起来,让段紫谦原本寒冷的身躯终于恢复了一丝暖意。
这一路上,为了躲避那些闻讯而来的江湖人,他们又是乔装改扮,又是风餐露宿,基本没认真吃过一顿饭,好